打仗是需要钱的，北洋政府可以说穷的叮当响。作为中央政府怎么会穷成这个样子呢，其实很简单，各地方督军名义上是服从中央政府，可是谁都把各自的地盘守的死死的，有钱也不会往北洋政府交。
黎元洪当初指使人在报纸上说段祺瑞向日本人借款这件事，只是两方正在秘密洽谈。现在黎元洪已经去职，日本人西原龟三又找上了段祺瑞。
当初袁世凯复辟之时，大量抽取交通银行现金作为军政费用，之后又大量滥发纸票，造成的银行挤兑风潮。
民国六年1月份，在西原龟三的牵头之下，交通银行就以陇海铁路债券、北洋政府国库券和北洋政府欠交通银行债权证书为担保，借款500万日元。而这笔资金的注入，大大解决了交通银行的挤兑风潮。
而如今南方护法军与北洋政府公开对峙，一直秘密支持段祺瑞的日本政府这次在段祺瑞重新执政之后，明确了新的对华方针，公开支持段祺瑞的皖系武力统一民国。
冯国璋和段祺瑞虽然在对外事务上如：参加一战、对日借款等事务的态度上保持一致，但是在对内事务上，特别是对西南各省的态度上完全是南辕北辙。段祺瑞主张“武力统一”；冯国璋主张“和平统一”。
8月份，北洋政府还只是用行政手段针对南方护法军，段祺瑞派出心腹大将傅良佐代替谭延闿为湖南督军；派其内弟吴光新为长江上游总司令兼四川查办使。
西南护法各省将湘督易人看作是北洋派进军西南的信号，桂系决定派出桂、粤联军80营援助湖南。
10月3日孙逸仙正式下令讨伐段祺瑞等民国叛逆。湘省护法军组成以程潜为首的湘南总司令部，粤、桂、湘三省护法军的总目标是会攻长沙。
而此时，刚刚得到日本第二笔贷款的段祺瑞也向北洋军下达了讨伐令，傅良佐任命第八师师长王汝贤为湘南司令、第二十师师长范国璋为副司令，分三路讨伐湘南。南北两军在湘南激战了一个多月。
冯国璋一面指使“长江三督”联名提出停止湖南战争，撤回湖南督军傅良佐，改善内阁和调整倪嗣冲安武军驻防四项主张。一面秘密派人联络王汝贤和范国璋。
王汝贤和范国璋都是冯国璋的嫡系，其2人自然不愿意为了段祺瑞的皖系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实力在湘南与护法军死磕。两人密电冯国璋之后，在得到冯国璋的授意之下，径直通电：
“恳请大总统下令征求南北各省意见协议组织立法机关，议决根本大法，以垂永久而绝纷争。”
而王汝贤和范国璋在通电之后，直接撤出了衡山前线。11月20日护法军轻取长沙。
对于直系的不配合，段祺瑞暴怒不已，愤而提出辞职。而皖系中的徐树铮，以及一直支持段祺瑞的梁启超等人也都提出了辞职。
冯国璋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同意了这些人的辞呈。而冯国璋早就做好了准备，一面让外交总长汪大燮暂代国务总理，一面请王士珍出山。这样一来，北洋政府可以说变相的由冯国璋说了算了。
南北两军在湘南激战期间，在鲁、豫、浙、苏、皖、闽、甘，乃至东北等省区，都先后有人组成了“护法军”、“靖国军”，宣布“独立”或“自主”，护法战争的烽烟席卷了全国大部分省区。
这种形势使孙逸仙非常振奋，对于冯国璋提出的“和平统一”方针，孙逸仙明确反对，并坚持继续护法。
但是滇、桂两系只是为了占领更大地盘，控制更多的利益，而不是真心想为了孙逸仙的“伟大理想”卖命。
而各地的“护法军”也严重的影响了各地军阀的切身利益，其态度也由原来的观望，变成了关切。这也给了段祺瑞东山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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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如兄，你怎么有空来拜访我了！”白景杉看着登门的梁启超问道。
“慎行，我如今也是赋闲之人啦！”梁启超看着白景杉说道。
“呵呵，赋闲也很好不是么，淡看潮起潮落！”白景杉笑着说道。
“自从辞职之后，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自我‘改革’”梁启超看着白景杉说道。“民国已经6年多了，可是政坛一直混乱不堪。从袁世凯、到黎元洪，再到段祺瑞和冯国璋，甚至我本人，我们这些从政者以功利、甚至以富贵为本位，不再以士君子为政治的主体。”
“卓如兄，看来你是深有感触啊！”白景杉笑着看着梁启超说道。
“我以后也不想再从政了！”梁启超看着白景杉认真的说道。“之后有机会我会出国去走走看看，这么多年一直在日本，我也去欧洲，美国见见世面！”
“那我就恭喜卓如兄终于脱离那个烂泥潭了！”白景杉拱手说道。
“慎行，这么多年除了袁世凯那个时候你出仕，之后的这几年你都深居简出，你是早就看透了么？”梁启超真诚的看着白景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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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卓如兄，袁慰亭要是不称帝，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黎元洪不行，段祺瑞不行，孙逸仙更不行。”白景杉看着梁启超说道。“袁慰亭在外务上一直都是采用平衡之道。这一点是跟李中堂学的。我也很认同，因为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用心发展内部。”
“你再看看现在的政府，连最基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现在这个国家实际上已经进入到了群雄逐鹿阶段了。”白景杉认真的说道。“北洋这些人，都想着掌控这个京城，因为有大义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西南那些人，自从蔡松坡走了以后，只想着偏安一隅；而孙逸仙可以说一直没有醒悟，没有找到正确的道路，老以为能借助地方军阀的力量成事，太理想主义了。”
“慎行是在等待明主？”梁启超看着白景杉问道。
“现在哪有什么明主！哪怕是我认为最有潜力的孙逸仙也不是明主，只要其还是像现在这么走下去，同样是不会成功！”白景杉明确的说道。“剩下的人，能力还不及袁慰亭呢，只会穷兵黩武争地盘罢了，有几个用心耕耘地盘的。连高筑墙，广蓄粮，缓称王的道理都不懂，一个个的现在跳出来，也不过都是为王前驱罢了。”
“这以后也不是我去操心的了，呵呵，就像慎行贤弟说的那样，淡看潮起潮落了！”梁启超笑着说道。
“看来卓如兄是真放下了！”白景杉笑着说道。“那之后卓如兄打算去哪？”
“呵呵，我准备在津门住一段时间。”梁启超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津门有什么好的，宋卿兄去了，张勋去了，庆王爷也去了，芝泉兄又去了，呵呵。”白景杉笑着说道。
“可能是因为离京城近吧，谁知道呢！”梁启超也笑着说道。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梁启超就告辞了，白景杉和梁启超约了时间，等梁启超启程的时候，去火车站送他。
……
就像梁启超说的那样，可能是因为津门离着京城比较近吧，有一次辞职的段祺瑞回到了津门，但是段祺瑞岂是甘心放弃之人。
滇桂两系在完成了既定目标之后，立刻赞成“长江三督”的主和通电，带头发起南北停战。而次日冯国璋颁布南北停战令。
虽然滇、桂、和冯国璋都想停战好谈判接收各地的地盘，但是各地的“护法军”还是不停的制造事端。这也让很多地方督军不满。
在徐树铮的拉拢下，直隶督军曹锟也被拉入到了主战一派中来。吉、黑、奉、直、鲁、晋、陕、豫、甘、新、皖、浙、闽13省督军代表于12月2日在津门举行会议，强烈要求冯国璋明令讨伐西南。
冯国璋北上，只带了两个师的兵力，原本曹锟一直支持冯国璋，其兵力占优，这才能强硬的同意段祺瑞的辞职，但是现在冯国璋不仅失去了曹锟的支持，东有奉系，西有晋系，冯国璋在京城已成困兽之局，不得不选择妥协。
冯国璋于12月15日任命直隶督军曹锟、山东督军张怀芝分别为第一、二路军总司令南下伐湘。18日任命段祺瑞为参战督办，皖系干将段芝贵为陆军总长，让皖系重掌了中央军事指挥大权。护法战争短暂的停战期宣布结束。
可是即便如此，段祺瑞依然不满意，民国7年1月初，在徐树铮的策动下，吉、黑、奉、直、鲁、晋、陕、豫、甘、新、皖、浙、闽13省督军代表再次在津门开会。再次逼迫冯国璋。
冯国璋因为自己秘密购置的武器还没有到位，不得不再次屈从“督军会议”。而这次冯国璋则以参谋部、陆军部名义下达局部讨伐令，令北洋军进攻湖北荆州和襄阳。
当白景杉的林明全、秦国镛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懵了。
‘你们玩你们的，何必把我们这个流放地牵扯其中啊，我们招谁惹谁了。’
白景杉这天直接接到三局局长的电话，告诉了白景杉冯国璋秘密从日本人购买军火的事，而且连交货时间都掌握了。三局局长只告诉白景杉一句话。
“总长想办法怎么处理这批武器吧，不然以后国内的武器市场就要是日本人的天下了。相信白总长也不希望看到一家独大！”
“你真是学到了袁慰亭的精髓啊！”白景杉说完这句话，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白景杉放下电话之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白：我找徐又铮。
x：您是谁？
白：大师兄，你告诉他，他自然会知道。
x：请您稍等一下！
徐：师兄，您找我有什么？
白：你现在在争取哪方？晋系，还是奉系？
徐：奉系，我老同学杨宇霆就在奉天。
白：呵呵，那么给我这个亲家也挺好！
徐：师兄要给什么？
白：老冯有一批秘密购置的价值4000万日元的军火，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到秦皇岛了。
徐：啊？真的假的？
白：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如果得到这批军火，是不是更有把握拉拢我那个亲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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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师兄，你怎么不自己告诉他！
白：莪告诉他有什么用，我能提出来么？你别说你这个陆军部次长这么多年都是白干的。
徐：哈！多谢师兄，师弟明白！
白：现在外国那边订单已经没有多少了，以后可像老冯一样，不照顾我生意。
徐：师兄放心，总理可是说过要给四局添置飞机的，到时候，还需要师兄和英、法等国沟通。
白：放心，我这里一定是最优惠的。
徐：师兄，我先挂了，我得赶紧去一趟。
白：路上小心。
徐：多谢师兄。有时间我过去看您！
放下电话的徐树铮心中别提多激动了，一直通过自己的同学杨宇霆拉拢张作霖，可是张作霖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这下有了这个见面礼，一定能把张作霖彻底绑到皖系的战车上。
张作霖手里只有三个师，一直想扩充兵力，可是欧洲各国因为欧战的原因，没办法再向民国倾销军火，上沪兵工厂之前都在忙着比利时和法国的订单。直到中国的劳工去了欧洲，英法的后勤才算解决。
徐树铮久在陆军部任次长，让人开出一张接收证明还是轻松的事情。徐树铮正是想到了这个，立马和段祺瑞请示去奉天，不过徐树铮也没说军火的事。老段只让他拉拢奉系，但是具体手段，也没过问。
徐树铮到了奉天，通过杨宇霆见到张作霖后，就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而且还只要1/4的军火，给张作霖3/4的军火。老张自然喜出望外，商定了细节，就只有耐心的等待了。徐树铮也想自己拉出一支队伍，也想过一下领兵打仗的瘾。
等到了2月份，杨宇霆带着军械厂厂长丁超和53旅旅长张景惠前往秦皇岛，军械刚刚上岸，被装上火车，正准备运往京城。杨宇霆拿着徐树铮开出的领取枪械证件，带着奉军把火车拦截了下来，把这批枪械运回了东北。
此时刚刚“南巡”被堵回来的冯国璋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且也彻底记恨上了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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