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沪红十字会成立之后,上沪各界积极捐款捐物,而且吕海寰还积极联络各方,开辟安全通道,转移交战区民众。
白景杉也给袁世凯发电报,让其致电姜桂题,给与上沪红十字会去关外的工作人员提供必要的便利。
姜桂题更是命令自己的骑兵带上红十字会标记,打着红十字会旗号,沿安全通道进行巡逻,保证离境人员的安全。
白莎丽到达瑞士之后,也通过阿尔贝王子,联络上日内瓦万国红十字会会长和副会长,他们对于上沪红十字会的成立表示了欢迎,并且向各会员国进行了通报。但是对于上沪万国红十字会加入万国红十字会,还需要召开会员国会议投票表决。
白莎丽在瑞士积极奔走,白景杉在国内也在忙着自己的工作。
1904年,7月17日,朝廷突然发布上谕,令铁良南下考察江南制造局移厂一事,并且顺道将各该省进出款项,及各司库局所利弊,逐一查明,并行具奏。
上谕发布的当天下午,两江总督魏光焘就迅速造假清册,弥补财政亏空。东南各省舆论也开始造势,声称铁良此行是为了“收刮东南之财富以供北京政府之挥霍”。
对于朝局的变化,白景杉已经没空理会了,京城白家发来电报,二老爷中风了。这次倒不是因为韩荣发,其实原因还是出在二老爷自己本身。
二房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而且二老爷一直心里存着对白景琦的愧疚,今年在收到白景琦给家里送的泷胶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中风了。
白景杉一面给远在瑞士的白诗雨和白莎丽发电报,一面电告德国的白玉婷让其请假回国。白景杉还询问了一下景肆和景武的情况。
等白景杉回到京城,已经是三天之后,同时白诗雨也把其他人的情况传了回来。白诗雨已经准备带着白莎丽还有白玉婷坐船回国;白景肆也还好,与南洋张家的一位小姐相处甚欢,准备毕业就带这位张小姐回来看看,商议一下婚事;白景武早在去年毕业之后就已经回国了。
白景杉尽管心中担心白景武的去向和安危,但现在只能照顾着二老爷了。白景杉回来的时候,二老爷白颖轩勉强还能睁开眼睛,但是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白景杉明显感觉二老爷眼中有欣喜,也有失望。
“妈,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景杉看着二太太直接问道。
“请了大夫看了,说你爸这是忧思于心,压抑的太久了。突然得了惊喜,这一压一激才突然发病。”二太太眼中垂泪的说道。“之前给景琦也去了信,你爸想见他!”
“刚刚我让人去西医医院请医生过来看看!”白景杉看着二太太说道。
白景杉正说着话,柏梅已经带着一个洋人医生过来了。
“见过三爷、二太太!”柏梅赶紧给白景杉和二太太行礼。
“梅姐,史密斯医生,我爸突然中风,请你们过来看看!”白景杉对着柏梅和史密斯医生说道。
“三爷,我先带史密斯医生进去看看!”柏梅赶紧说道。
两人进去了10多分钟,柏梅和史密斯医生就走了出来。白景杉一见柏梅的脸色就知道不好。
“梅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三爷,史密斯医生怀疑二老爷是脑出血!”柏梅认真的说道。“而且很严重!”
白景杉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感觉天已经塌了向自己砸来。
“梅姐,我知道了!你送史密斯医生回去吧!”白景杉强撑着说道。
“三爷、二太太,我们先走了!”柏梅施礼说道。
“景杉!你告诉妈,你爸还有救么?”二太太用满含期望的眼神看着白景杉问道。
“妈,准备我爸的后事吧!”白景杉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
白景琦紧赶慢赶从济南府赶回来,可刚下马车,就看见白家大门口的灯笼都换成了白灯笼。
门口的胡总管看见白景琦跳下马车,赶紧让下人往里面通报。
“七爷回来了!七爷回来了!”两个伙计边跑边喊道。
“给你发了电报之后没几天,二老爷就走了。三爷在二老爷走之前就回来了,已经发过丧了。”胡总管看着白景琦,难过的说道。“快进去吧、都在里面呢。”
白景琦愣愣着听着,然后直接快步往里面走。过了二道门,刚进去报信的下人就把孝带拿过来,白景琦直接边走边给自己系上。
白景琦走进二太太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二老爷的排位和站在一边的二太太。
“妈!”白景琦讷讷的喊了一句。
“先拜过你爸爸吧!”二奶奶平静的说道。“给你爸爸陪葬的,只有你给他买的那块砚台!”
白景琦看着眼前的灵位,脑中想着最后看见二老爷独自站在众人身后看着自己的画面,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二老爷的灵牌前。
“爸,不孝儿子回来晚了!”白景琦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说道。
等白景琦磕完头,又给二老爷点了一袋烟,之后才看着二太太讷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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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坐!儿子给您您磕头!”
二太太看了白景琦一眼,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白景琦规规矩矩的给二太太磕了三个头,二太太掩面而泣。
这时,三老爷、三奶奶也带着小孙子走了进来。
“老七,你回来了!来来,让三叔好好瞅瞅!”
白景琦也好几年没看见三老爷了,低声叫了一声三叔就要给三老爷跪下,三老爷赶紧拦住。
“得了,理儿到了就行了!”
三老爷拍了拍白景琦的肩膀,然后指着跟在三奶奶身边的孩子说道。
“这是你二哥家的儿子,你二哥和你二嫂在徐州没回来,我们就把孩子接到身边照看。”
……
白景琦这边刚到家,胡总管就让人往白景杉的府上送信,白景杉带着盛庄颐和莲花和几个孩子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黄春带着白敬业在外面等着。
“春儿,你怎么和孩子在这站着!”
莲花直接走到黄春身边,黄春手里的白敬业也被白雅丽拉了过去。
“三哥、三嫂,莲花姐,我……!”黄春打了招呼,然后满眼期盼的看着二太太的院子。
“走,进去!”白景杉看了黄春一眼,直接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你说你怕啥!”莲花看着黄春说道。“有我们在!”
白景杉带着众人往里走的时候,屋子里的人也在往外出来。白景琦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白景杉。
“哥!”白景琦看着白景杉叫道。
“回来了!”白景杉看着跟着白景琦出来的三老爷还有白景怡等众人问道。“这是干什么去?”
“景杉,老七这不是回来了么,今天三叔请客,咱们去便宜坊叫一桌!”三老爷看着白景杉说道。
“行,三叔,你们头了先去,我和老七有几句话说!”白景杉笑着对着三老爷说道,然后对着盛庄颐和莲花说道。“庄颐,你带着黄春先进来。莲花,你带着孩子们跟着三叔过去!就别让三叔破费了!”
盛庄颐和莲花答应了一声,盛庄颐就拉住了黄春的手,莲花也让白莎丽拉着白敬业先走了。
白景杉直接往二太太屋子里走,盛庄颐则拉着黄春的手往屋子里走,白景琦看着黄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白景杉在门口见白景琦还背对着自己,直接叫道。
“景琦,先进来聊几句,之后再过去!”
说完白景杉就直接挑门帘走进了屋子。
盛庄颐和黄春也跟着进来之后,白景琦咬了咬牙跟着走了进来。
“妈,你问吧!”白景杉看着二太太直接说道。
二太太收敛了神色,看着白景琦说道。
“听说,你在济南娶了一个姨太太?”
“是!”白景琦痛快的承认了。“我是没来得及跟您说!我……”
“不必说了!”二太太直接坐到了椅子上。“你长大了,也自立了!你自个儿的事,我不管!不过,你这位姨太太,不能进咱白家的门儿!”
“妈,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白景琦想解释一下。
“别说了!”二太太直接打断白景琦要说的话。“你在外面,给她另立一个门户,你愿意在外面娶几个,就娶几个。只不过这样的女人,她不能进白家的门儿!”
“咱家的规矩你不知道么?”二太太看着白景琦说道。
“知道!”白景琦赶紧回答道。
“知道就好!”二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这窑姐儿有什么好东西!她要进了咱家的门儿,不得把咱们全家都给搅和了!”
“是,妈说的是!”白景琦恭敬的说道。
“行了,也不用在我这站规矩了。老三,你还有什么话说的。”二太太看了一眼白景琦之后看着白景杉问道。
“妈,老七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他既然能把济南打理好,京城这边也能打理好!”白景杉看着二太太说道。“大哥行医施药是这个!”
白景杉竖起大拇指,然后接着说道。
“但是要说经营管理,还真不在行!大哥也跟我说过这个事,他更愿意去医科大学那边教教学生,或者回来给患者瞧病。让他天天去柜上算账管账,看着就头疼。”
“这事回头再说!”二太太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庄颐留一下!”
等白景杉和白景琦两口子出了二太太的屋子,屋子里就剩下二太太和盛庄颐。
“妈,您留我一个人,是有什么话么?”
盛庄颐恭敬的问道。
“庄颐,你知道妈为什么不让济南的那个女人进白家门儿吧!”二太太看着盛庄颐问道。
“景杉让人一直暗中跟着景琦,定期会给家里发来详细情况,这些都是莲花和我经手的!”盛庄颐点了点头说道。“杨九红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要是让她进门儿,春儿压制不住她!”二太太看着盛庄颐说道。“我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住她,妈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你还要多帮衬春儿!”
“妈,你放心,景杉和我说过春儿的事,我们不会看着春儿受委屈的!”盛庄颐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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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景琦的亲嫂子,长嫂如母!”二太太看着盛庄颐说道。“答应妈,真有那么一天,别让这个家乱起来!”
“妈,我答应您!”盛庄颐恭敬的说道。
“好,你先去吧!”二太太这才微笑着说道。
等盛庄颐到了白景杉的小院,刚进门就看见敬业已经哭了,白雅丽正帮敬业擦眼泪呢。
“你觉得都跟你似的,天生就不会哭啊!”白景杉看着白景琦教训道。“好几年面没见过面,你上来就这么磋磨孩子,谁受得了!”
“我最烦爷们哭唧唧的了!”白景琦看了一眼还在哭的敬业说道。
“七叔,敬业可懂事了,你回来就把他弄哭了,你是坏人!”白雅丽护着白敬业说道。“莪爸说要我们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说完,白雅丽拉着白敬业就往外走。
“走,敬业,二姐带你出去玩去!”说完看了一眼其他几个孩子。“哥,你带着敬康,我们找敬生、敬宾玩去!”
白敬安对着白景琦施礼之后,看了一眼白景杉,又看着进来的盛庄颐。
“七叔、爸妈,我先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了!”
“去吧!”盛庄颐看着白敬安说道。
等孩子们都走了,白景杉才看着白景琦说道。
“还没问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九红怀孕了,我就把她留在济南了,临走之前,我让玉芬姐帮着照顾呢!”白景杉直接说道。
“明个让人给玉芬姐发电报,让她帮着看顾着点,等生完孩子再进京!”白景杉看了一眼白景琦,又看了一眼黄春。“你们两口子先回去你们自己院子吧!一会我让人把敬业送过去!”
“老七,哥多说你一句!”白景杉看着白景琦说道。
“哥,你说!”白景琦看着白景杉说道。
“我说的,你别不往心里去!”白景杉看着白景琦。“从你离开京城,就有两拨人暗中跟着你,一拨是我安排的,一拨是黄春儿让黄立暗中保护你!”
“什么?”白景琦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景杉又看着黄春。
“黄立的事我是后来知道的,所以你应该明白这都是黄春儿对你的一片心意!”白景杉看着白景琦说道。“等你在济南落脚之后,我的人就让黄立回京了。这么多年你在济南的一举一动,我也都知道。以后别一遇到女人给你个微笑就当作爱情。
杨九红现在怀了你的孩子,妈也发话了,那这事就这样了。以后但凡你和哪个窑姐儿勾搭上,我绝对会下狠手处理了对方。是好人家的姑娘咱们白家娶不起还是你就得意窑姐儿那股劲?”
白景杉见白景琦要说话,直接摆了摆手。
“还有,孙家的事,你太心慈手软了!不过你自己拉的屎自己开。以后孙家要是报复你,我会等他报复完你,再处理了他们,也好让你涨涨记性!”
“老七,你是我亲弟弟,但黄春儿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是我给劫回来的,你莲花姐也照顾过小时候的她。”白景杉看了一眼黄春儿,又对着白景琦说道。“你对别人那股驴脾气,别用在黄春儿身上。她不欠你什么,反而是你欠她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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