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林文柚捂着耳朵，埋怨道。
“你自己也看，还怨我。”何美妮缩着脖子，望着被批评教育的三人，好几次差点笑出声。
他们打得太起劲，她们看戏太入神，都没人注意到厂里打铃了，还有一堆群众看戏吃瓜，厂里领导骑着自行车来上班，看到他们，差点就报公安了。
是妇联主任认出他们，这才拦下来。
但免不了一顿教育。
林春川也让人去通知过来。
王娟和楚小兰还在对峙，都想把对方撕下来，被吵得头疼的领导一拍桌子：“都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大娘你说，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我，我是何美妮的亲妈！这个死丫头太狠心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她没良心跟人跑了不说，几年了不给家里寄信报平安，还把我们老两口给送公安啊！”
“啊呸！说得好听，整个大院谁不知道你们老两口上门来偷林同志家的大件！放个屁都比你说的话响！”
王娟看镜子知道自己保住脸没破相，心里还窝着火，已经想好了要让他们大出血，让何美妮把工作让出来，不然她可不会轻易松嘴！
楚小兰知道理亏，但是她衣服都被撕破了，头发被揪掉不少头发，浑身都哪哪都疼，也想从王娟手里要赔偿。
她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欺负人啊！养大的闺女……”
嘭！
办公室几个领导脸都黑了，厂长把搪瓷缸狠狠砸在桌面上：“再吵吵全都给你们拉去广场！”
楚小兰不敢嚎了。
广场可不兴去。
王娟也不敢嚣张。
领导几个这才开口流程的教育，批评。
那一套说辞自然也落入何美妮母女俩耳中，林文柚不满嘟囔：“她们没啥本事，打不出胜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个小孩说没啥用，妇联主任是何书记的老婆周文，对何美妮再三教育：“听说你也要进厂工作，这要是被他们耽误了，你还要不要工作了？”
“周主任，我也不想的，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美妮捂着嘴，呜咽起来。
林文柚不可思议瞪大眼看着她。
周文是听说过何美妮的。
她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对一个女人那么大恶意，也不忍心再说何美妮：“等林同志来，你们就走吧。”
“谢谢你周主任。”何美妮抽噎道。
他们这边结束很快。
楚小兰和王娟却为了赔偿再度吵起来，一个比一个狮子大开口，厂长表示自己没本事管：“送公安局吧。”
“不了吧厂长。”王娟缩着脖子，难得嗓门小了点。
“怎么能不了，我做不了你们的主，送公安局才成。”
厂长最烦她们这些娘们之间的吵闹，连带对林春川都埋怨起来。
找的什么岳家！
这叫什么事！
蹲了一天牢的楚小兰不想再进去，弱弱开口：“她赔我两元也行！”
“做梦！”王娟翻了个白眼。
别说两块，一分都没有！
最后厂长做主，楚小兰年纪大了，王娟赔个不是再给五毛，楚小兰和何顺毛以二打一，赔一元。
楚小兰和何顺毛哪肯拔毛，立即把主意打到何美妮身上。
楚小兰直接冲过来刚抓到何美妮的头发。
何美妮顺势捂着脑袋直喊头晕，身体软绵绵就要倒下去：“妈，你怎么打我头，好晕……”
林文柚被她装到了，还以为真的何美妮真伤到了，手叉腰就要开骂：“两老不……”
何美妮捏了下她的手。
林文柚话音戛然而止，大抵没料到没用的妈居然那么能装。
有人给厂长他们说：“听说何同志昨天烧得快糊涂了，今天又……”
何书记和周文都怒目而视，他们女儿就是发烧烧糊涂的，至今是心口一道疤，现在一听何美妮险些也是这样，恨不得把这两个老货打出去！
“这让林同志知道，怕是又要担心请上半天假……”
一听林春川可能又要请假，厂长脑袋就疼，赶忙安排上：“快把何同志扶起来，周主任，你快给看看，你们谁跑去找一下蔡医生来！”
至于楚小兰和何顺毛两人，直接被人挤兑请出去了。
“我没碰……”楚小兰冤得很。
死丫头现在怎么那么脆弱了！碰都碰不得！
装晕的何美妮也没料到林春川对厂里那么重要。
林春川一来，她就悠悠转醒，林文柚直接揭她短，捏着她爹的耳朵，一手挡着，小声说：“她装的！”
何美妮一点不心虚。
她不装，楚小兰又该扯她怎么背着她下田，在她婆婆重男轻女下如何把她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厂领导忧心忡忡：“林同志，家事你尽快处理，过几日就该出差去兄弟厂，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这老婆病歪歪的，真让人不放心啊。
“主任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林春川随口敷衍。
领着妻女回家去。
这回说什么厂里都不让请假。
不是厂里没别的同志能抗事，而是怕出点意外，计划好的事就耽搁了。
何美妮不用仔细看，都能想到他们对她有多嫌弃。
前脚到家，后脚蔡怡就赶过来。
“春川哥，我听周主任说嫂子晕了……”蔡怡急切想要核实一下，进门看到何美妮坐在门口，捧着林春川冲的鸡蛋红糖水，面色红润。
哪有脸色煞白，快死了的样！
蔡怡担忧差点没绷住。
她都要抓狂了。
何美妮怎么那么难杀！
“蔡同志，辛苦你跑一趟，我现在没事了。”何美妮很是感激，忙招呼林文柚给她自己找的后妈拿小凳子：“蔡同志，你来得刚好，文柚想你得紧，东西也早早收拾了，你们一起回去吧。”
“我这时不时不舒服，也不是个事，怕耽误了文柚。”
何美妮低头喝了口，真好喝，难怪年代文里总爱喝红糖水，身体暖乎乎的。
你个不要脸的！
你死了不就行了！
蔡怡心里咒骂着，看向用行动力表态的林春川，一脸受伤：“春川哥，嫂子这样，你还要去出差吗？”
“我服从领导的安排。”林春川不冷不热回了句。
来的路上，何美妮就极力表示：“春川我没事，领导安排你出差是看重你，你去就好。就是文柚，我怕是没能照顾好，她那么喜欢蔡同志，还是托她照顾吧？”
林春川不在。
何美妮可不敢把小炮仗留在身边，一不小心能给炸个半身不遂。
她惜命得很，杜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