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栀妤慢吞吞地回应她,脑子逐渐清醒。
喝醉的人也不需要回应,对方已经自顾自接着讲下去。
“不过我听说他快要回来了,不知道顾明哲会不会又把人丢出去,说实话你老公真的很爱你。”
栀妤睁开眼,歪头看向她,语气疑惑:“什么?”
沈谷南没听见,又小声嘟嚷两句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真命天子,就美美进入梦乡去约会周公了。
栀妤:“……”
就不能把这句话说完再睡吗!
要不是看在这是亲闺蜜的份上,她这会真的很想无情把人晃醒,不带这么吊胃口的!
将人拖上沙发,又找出毯子给她盖上,栀妤认命地把茶几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明天再把袋子带下去。
扶去房间太困难了,她自己也还带着醉意,幸好客厅沙发很大,估计之前她俩也在这睡过,大小很合适。
这么一番忙碌,栀妤的醉意消散不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说起来这几天确实没听顾明哲提起过顾云承,她只想着毕竟不住在一起,见不到人也很正常,却没想过对方如今在不在这个城市。
所以,顾明哲知道他把人丢出去了吗?
她猜应该是知道的,无论从哪里查起,过去的事都避不开顾云承,可他从没和她说过。
栀妤其实并不是恼怒他不告诉她,他有自己的考量很正常,只是她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对方,却发现他有事瞒着自己,就有那么点难过。
他难道以为她是那种恋爱脑上头不顾大局的人吗?
她对顾云承确实有些感情,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两天前对方还是她的男朋友,可是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现在她都已经结婚,不至于还惦记着。
但他好像并不信任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情绪有些上头,她做出了清醒的自己绝不会做出的事——给对方直接拨了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等她回过神来想挂断时,对面却忽然接通了。
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不出意外对方应该是睡着的。
她没猜错,因为透过听筒传出来的声音很明显带着哑意。
“喂?出什么事了?”
栀妤垂下眼,手指无意识戳着洗漱台上的水珠,别扭地没有先开口。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么计较,两人的关系也没好到她能闹别扭的程度,但喝醉后即使只有一丝的委屈这会也被无限放大。
对面似乎意识到什么,传来一阵起床穿衣的动静,随后响起脚步声和顾明哲低沉的询问声,“还在那里?”
栀妤缓慢眨了下眼,似乎在反应目前的状况,好一会后才小声问,“你知道顾云承不在这里吗?”
她的话很含糊,顾明哲却听懂了她的意思,沉默片刻:“知道。”
栀妤干巴巴地哦了声,没想到他这么诚实,原本还想顺势控诉一下的话也按照原路咽了回去。
“你没和我说过……”
顾明哲没有先回答,而是问了句不相关的话语,“你喝酒了?”
栀妤先是疑惑的嗯了声,好奇他怎么会这么问,又忽然反应过来,闹羞成怒:“我清醒着,没有在耍酒疯!”
“我没认为你醉了。”顾明哲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从容,却让她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栀妤觉得很无力,因为两人此时并不对等,她希望他发现什么可以和自己商量,而不是把她当做一个没什么用的吉祥物。
就在她想挂断时,对方忽然道歉,“这件事是我的错,只是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剩下的信息助理明天才告诉我。”
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温和却有力,“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我认为应该给你一个完整无误的信息,而不是让你自己去猜测。”
“你呢?”顾明哲停顿了下,又问,“能完全信任我吗?”
栀妤下意识想义正言辞地回答当然,她不是每次打听到什么都告诉他吗?
然而下一秒,她好像察觉到什么,对方仿佛知道她的不安,她的谨慎行事。
说实话,如果顾明哲突然告诉她,顾云承被他送去外面了,她肯定第一反应是因为自己,毕竟除了她两人之间好像没有别的矛盾。
揣测不安倒不至于,但她肯定会自己脑补。
想到这里,栀妤气焰忽然就消了,怂怂的嗯了声,“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顾明哲依旧很淡定,没有半点睡觉被吵醒应付酒疯子的不悦,甚至关心了句:“要不要回来睡?”
栀妤为他的贴心感动了一秒,但还是拒绝。
“没事,我已经清醒了,而且沈谷南还在。”
说着她又忽然停住,好奇询问,“如果我说回来会怎么样?你来接我吗?”
顾明哲沉默了片刻,“你可以打车,杨叔已经休息了。”
言外之意,他也要休息。
栀妤:“……”
她彻底清醒了,酒精随着她的尴尬一起被打包扔去外太空。
“知道了,晚安。”
“嗯。”对方应了声,平静地补充:“放松些,即使我们不知道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下意识点头,又后知后觉对方看不到,再次应了声。
等她再次回到客厅,沈谷南已经半梦半醒坐起来了。
她吓得赶紧过去将人扶住,“你怎么起来了?”
“我还没卸妆。”沈谷南嘟嚷了一句,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栀妤没办法,只能伺候她去洗漱,同时心里感慨了一下,刚才顾明哲应付她也是这种心态吗?
这么看来他还挺有耐心的。
……
托了这晚折腾的福,第二天两人不知道错过多少闹钟才勉强顺利起床。
沈谷南工作的事务所就在附近,倒是不着急,栀妤却离得远,着急忙慌地收拾好自己。
刚下楼准备打车,却发现熟悉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杨叔?”
“太太。”杨叔和她打了声招呼,等她上车才顺势解释,“先生说您今天可能会头疼,怕您打车不方便。”
栀妤:突然心虚,他大概不知道其实她只喝了三瓶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