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记事以来,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好。
所以我最常待,也最熟悉的地方,不是家,而是医院的病房。
我有一间专属于自己的病房。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甚至一度以为,医院就是我的家……”』
随着背景旁白的讲述,一间布置温馨可爱的儿童房,出现在画面上。
浅黄色的壁纸,天花板上绘制着星星的图案。
柔软的地毯铺满了大半个房间。靠在墙旁边的儿童书柜上摆放着印刷精美的绘本与各种或是昂贵,或是有趣的玩具摆件。
房间的窗户上挂着厚重的遮光窗帘,上面印满了可爱的小熊。
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都能体现出布置的人对于房间主人的珍视与爱护。
如果不是那柔软小床铺旁边,堆放着哪怕装饰上可爱卡通磁吸徽章,却依旧冰冷高大的医疗设备,这根本看不出来是一间病房。
『“哈哈,别这么看着我。
虽然一直住在医院里,但是我的童年其实过得也算很快乐。
毕竟在还无法分辨「家」的概念的小孩子眼里,医院这个「大家庭」可是很‘热闹’的。
而且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太小了,所以大家对我都很照顾。
除了打针很痛,药很苦。身上总是不太舒服之外。
我的童年日子过得不错。”』
镜头视角转向小小的病床上,带着呼吸面罩瘦弱苍白的小小白,就这样出现在了镜头里。
『“我身体状态好的时候,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冒险上。”』
镜头里上一秒还在沉睡的小小白,听到门外检查的护士姐姐关门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哪怕虚弱疲惫的神情,都难以掩盖孩子天性好奇的眼神。
只见那双漂亮的,由于瘦弱在脸上显得格外明显的浅粉色大眼睛,弯成了一对好看的月牙。
小小白推开呼吸面罩,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口罩戴好,慢慢的溜下床,穿好鞋子和外套。
然后从玩具箱里拖出来一个装的满满的小背包背在背上。
接着费力的把一只玩具熊塞进了被窝里,盖上被子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除了小小白时不时因为咳嗽和体力不支气喘耽误时间,明显能看出来这些都是早有预谋的。
『“说是冒险,其实也不过是从自己的房间溜出去,跑到别人的病房里面串门而已。
我那时自以为瞒天过海的大冒险,如今想来,也不过是在大人默许之下的游戏。”』
小小白悄悄打开房门,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紧张兮兮的打量周围的情况。自以为没人注意到他之后,就立马背着小背包往其他区域跑。
『“普通病房里的人总是来来往往。
我那时年纪还小,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陪我玩的人了。
印象里,只剩下几位住院时间长一些,愿意陪我一起玩的病友。”』
小小白,轻轻敲了敲一间病房的门,得到回应之后推开门进去,哒哒哒的跑到病床边上,踮着脚看床上躺着的人。
画面上头发花白的夫人面容模糊不清,但依旧能感受到她笑容中的每一条皱纹都包含着慈爱。
老奶奶面对小小一只的小家伙,会撑起身体,温柔的抚摸小小白的头。
『“记忆里有一位奶奶是音乐老师,她会拉着我的手,说我的手指很好看,长大了会适合弹钢琴。
然后也会带着我在她孙女遗落下的玩具电子琴上,教我弹曲子。”』
画面中,小小白靠在大人的怀里,细小如同枯树枝丫,还带着针孔淤青的小手,被另一只皮肤松弛扎着针,轻微颤抖的手牵着,在音阶并不标准的玩具琴键上一点点学习‘哆,啦,咪,发……’的位置。
『“……可惜因为我和奶奶的身体原因,到最后我也没能学会弹一支完整的曲子。
现在也只记得几句小星星的弹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一次溜出来的小小白,抱着玩具琴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被褥整齐叠放好的空病床。
原本满怀期待的小小白,傻呆呆的站在病房里,好像没有理解一直都在的奶奶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直到身后传来大人的脚步声,一位同样看不清面容的女士,温和的牵起小小白的手,带着一步一回头的小白,离开了无人的病房。
『“……医院里也有很多小朋友,但大部分人很少会长期住院。
但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我的隔壁来了一位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那是我交到的第一位同龄人朋友。
我叫她小羊。
因为她总是带着一顶毛茸茸有着布艺羊角装饰的小帽子。”』
这次画面里的小女孩有着灿烂笑容,一双黑葡萄一样的明亮眼睛,充满孩童的朝气与快乐。哪怕脸上苍白的气色,都挡不住她的明媚。像路边的一棵小白杨一样,努力生长着。
『“小羊话很多很密,她却不嫌弃我不爱讲话。
虽然打针吃药总爱哭闹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轮番的哄,但是我和她一起吃药,她就会摆出姐姐的架子,忍住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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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家人很欢迎我们一起玩。”』
两个小孩子,手牵手躲在窗帘后面,听着故意装作没看见的大人们,呼喊自己名字然后一起捂着嘴偷笑。
和小小白无声的笑不同,小羊总是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直到有一天,小羊悄悄的跟一直吃特制食物的我,分享了她的零食……
我吃完之后……被抢救了很久。”』
画面里捂着肚子,看起来很痛苦倒下的小小白,接着是大人们兵荒马乱喊医生的声音,和小羊躲在妈妈怀里慌张哭泣的声音。
『“醒过来的时候,眼前默默哭泣的妈妈只是安慰我说,病好了以后,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她没有责怪我,也没有怨恨小羊。但是,小羊还是在她家大人的干涉下,渐渐和我疏远了。
直到她出院,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
但在我的房门口,小羊把她一直带着的小帽子和她画的一张两个小朋友手牵手的儿童画,送给了我。上面还写着,希望我可以快点好起来。”』
在房间地毯上,坐在妈妈怀里的小小白,扁着嘴。不太高兴的拽住小帽子,埋头在妈妈怀里哭。
『“还有,脾气不好爱骂人,但总会给我糖吃的怪爷爷;坐在轮椅上,一样不太爱讲话,但是会抱着我看月亮的大姐姐;断了手,都在不停和朋友打电话抱怨的哥哥;一位偷偷抽烟,被老婆没收私房钱的警察叔叔……
有很多很多人对我这个小孩子,说了很多不能告诉别人的故事。』
画面里,一位老爷爷的病床前,儿女在不停的争吵。而老爷爷很是愤怒的拿起身边的水杯摔在地上,大声怒骂他们,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等人都走了,却会叹息一声接一声。看到小白会招手叫他过去,摸摸他的脸,一句话不说。给完糖,就赶他走。
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坐在轮椅上的美丽女子,洁白如玉的手指着窗户外的星星,对着同样不睡觉的小小白说星星的故事。
袖口下的手腕缠着纱布,但依旧有交织的旧伤疤,倒映进小小白清澈纯粹的眼睛里。
一支玫瑰花最后凋零在花瓶中,无人的病房里,回荡着悲泣的哭声。
站在病房门口的小小白,看着坐在病床上被老婆揪耳朵的大叔,呲牙咧嘴的小声求饶,而他的孩子,就趴在大叔身上大声的嘲笑着他。
于是小小白也跟着无声的笑了起来。
无数人影在小小白身边走过,小小白一岁岁的长大,而每长大一点,他身边的色彩就暗淡一点。
只有他身后穿着青色衣服的妈妈一直不曾改变,鲜艳如初。
画面里的小白在某一刻,他身后的青衣服忽然也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位黑头发的男人,将惶恐的他抱入怀中。
画面彻底变成了黑白色。
『“认识的人,或快或慢,但总会离开。
渐渐长大的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医院不是家。大家是生了病才会来这里,病好了以后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于是一直住在这里的我,忽然也生起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只是,这很难……
我问妈妈,她安慰我说要听医生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好起来的,然后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
再然后,我也真的离开了。就是,哈哈哈~比较突然。”』
独自坐在昏暗病房地毯上的小白,看年纪已经很接近他现在的样子,只是依旧瘦弱。
小白他仰起头,安静的看着,未曾拉紧的窗帘中,飞翔而过的鸟儿。
隐隐露出渴望。
然后,视频中传来了哭喊与敲门的声音。
‘请救救我,哥哥!!’
一道小女孩的声音传入了小白羽的耳中。于是小白羽走出画面,地板的倒影上出现了血红的灯光投影。
嘶吼惨叫声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下一秒【绝】的图标出现。
视频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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