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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这江山,我为何不自取之?
    “少奶奶……不是,司徒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凝烟急得面红耳赤,连忙挣脱梁萧怀抱,却又有些茫然,一时站立不稳。

    自己守了一宿,实在撑不住,睡着了,是何时被梁萧抱在怀里的?

    梁萧扶着凝烟,看着司徒落月,笑道:“我死缠烂打?”

    司徒落月怒道:“咱们就不能好聚好散么?亏我还让凌云哥哥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就这样对我?”

    梁萧冷着脸,从怀里取出圣旨,递给司徒落月。

    “我去面圣,自然也是为了与你好聚好散。”

    “什么?”看完圣旨,司徒落月傻眼了。

    片刻之后,司徒落月怒道:“你!你又在陛下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梁萧皱眉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腌臜小人?”

    司徒落月顿时语塞。

    梁萧对她一家,向来是通情达理,光明磊落的。

    只是,今天她总觉得眼前的梁萧与往常有所不同。

    梁萧一字一顿道:“司徒落月,既然婚约已解,从今往后,梁府也不再是你家。你回去收拾一下,去你的司马将军府上便是。”

    被当面下逐客令,司徒落月更是恼羞成怒,看着凝烟,怒极反笑:“我还纳闷,你怎么就对我毫无眷恋,原来是早就和这下等人勾搭在一起了!”

    “司徒落月!”

    不等凝烟解释,梁萧已经拉下脸来,冷声呵斥。

    “你既然已经变心,也不必绞尽脑汁来诋毁我!既然你我天各一方,今后我和谁喜结连理,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凝烟也不是你口中的下等人,她自小便是我的家人,如今在我眼里,你已不如她半根头发重要!”

    司徒落月何曾见过梁萧如此大发雷霆,一时间呆若木鸡。

    “既然你司徒落月死缠烂打,我回头便让账房把你全家在我府上的所有开销清点一下,不妨让京城的看客们评断,毕竟公道自在人心。”

    “你……”司徒落月终于花容失色。

    梁萧在她一家人身上花费的银子,至少是万两起步。

    若是自己嫁给了他,这些花销便是家事,倒也说得过去。

    可如今自己与他退婚,哪怕再怎么辩解,也免不了受些流言蜚语。

    到时候,莫说她进了司马家地位受损,只怕……她会因此被司马家拒之门外。

    “我向你道歉便是!”司徒落月终于咬牙服软。

    梁萧指着凝烟道:“指名道姓,向凝烟道歉。”

    “对不起,凝烟!我这便和家人离开梁府!”

    转身离去时,司徒落月眼里燃起前所未有的恨意。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屈辱的一天。

    这口气,自己怎咽得下!

    梁萧只是轻声安慰凝烟:“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等子房,他今天便能回京。”

    “少爷小心他们报复……”凝烟也自知身份悬殊,柔声叮嘱一番,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休息去了。

    梁萧来到大堂,叫来管家和护卫,严厉叮嘱。

    “司徒落月若不识相,便把他们一家全部赶出梁府,不得让他们带走属于梁府的一针一线!”

    当天中午,司徒落月跟着母亲和兄长,带上行李,红着脸离开了梁府。

    梁府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净。

    京城,南城门外。

    梁萧翘首以盼。

    卓子房,他的生死之交,情同手足,有经天纬地之才,少时便是神童。

    可惜生不逢时,怀才不遇。

    远方官道上,一辆破旧的牛车摇摇晃晃,驶向南城门。

    牛车上的少年,一身麻衣,面容英俊,还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毅。

    等卓子房下车之后,梁萧也不管他的抗拒,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二人一路回到梁府深院,凝烟早已为他们备好了茶酒和下酒菜。

    卓子房抿了一口茶,深吸一口气,叙说沿途经历之后,失声感慨。

    “梁萧啊,北方那些州郡,几乎饿殍遍野。不出三年,此天,将变!”

    闻言,梁萧目光灼灼。

    卓子房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明年也应该成亲了吧?”

    梁萧这才一五一十讲述司徒落月之事。

    “岂有此理!”

    原本淡定的卓子房,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难道你没有告诉她,究竟是谁单枪匹马,于万军丛中取左贤王首级?”

    梁萧叹道:“子房,天涯何处无芳草。”

    卓子房这才冷静下来,道:“倘若当初你能大展身手,或许今天也轮不到司马凌云之流猖獗。英雄埋没,竖子成名!”

    言语间,卓子房又打量着梁萧。

    “不过,你之前被司徒落月迷得神魂颠倒,而今却能如此决绝割舍,难道你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么?”

    梁萧眼神一凛,喟然长叹。

    “她说,她的丈夫就应该是文韬武略、保家卫国的英雄。当初我只是答应我娘弃武从文,只为安心养家。既然此女忘恩负义,那我也不必墨守成规,往后自当建功立业,名流千古。”

    “纵观今日之天下,北方蛮夷混战,南方腐朽不堪。唯有山河一统,驱逐胡虏,方能挽救这片土地。”

    卓子房惊喜道:“你总算想通了!”

    梁萧注视着卓子房,道:“子房,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定能位极人臣,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卓子房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建功立业,保家卫国,青史留名,位极人臣,正是你我男儿本色!我坚信,你一定能做得比司马凌云更好!”

    梁萧只是微笑摇头,依然注视着卓子房。

    “子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卓子房一怔:“难道你是打算建功立业之后,急流勇退,避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梁萧又摇头。

    卓子房给整不会了:“那你的意思是?”

    “子房,你我初见之时,放眼天下,原以为英雄辈出,会有无数人如你这般。”

    “后来,你我再看天下,竟是鼠辈成群!”

    卓子房手中的筷子凝滞在空中,看着梁萧入神。

    梁萧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之后,霍然起身,远望长天。

    “你我这一路来到京城,也看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的武朝只顾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将来免不了分崩离析,群雄逐鹿。”

    在卓子房惊诧的注视下,梁萧回头看他一眼,笑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与其坐视这天下落入鼠辈之手,我为何不自取之?”

    梁萧话音刚落,天际风起云涌,随之响起一阵冬雷。

    卓子房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失声惊呼。

    “梁萧,你可知道,自己选择的是怎样的一条道路?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啊!”

    梁萧微微颔首,反问:“那你可敢与我同行,为这片土地改朝换代?”

    卓子房恢复平静,摆好筷子,起身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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