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天堂接吻还是与你跌落十八层,要是你离开了我平日也变作末日——陈奕迅《我的世界末日》
灯光昏暗,夜色蕴浓。
法国哲学家让·吕克·南希这样描述过接吻,他说接吻是一种吞噬。
爱——我们被它咬着。不是一种解剖的分割,而是炸裂并摧毁肉体的东西,它不导致死亡,但结果也和死亡差不多。
一次散射给心脏带来一阵刺痛的震动,一次收缩既凝固了血液又让血液涌溢。这一这个物或这头野兽一这寒冷的心碎爱,那自以为孤身一人者的刺穿或倾注,镜像和拟像的破碎。
图像流血,致盲。
此时此刻,林牧钦更像一头刚刚饱餐鲜血、浑身散发着凛意的狂狮,劲瘦的窄腰微微前倾,肌肉紧绷,被情潮紧紧扼制住的喉咙,挤出一点沙哑的声响。
逐渐沉重的喘息和偶尔从喉头溢出的闷哼,给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眸添了一丝野性,炽热而又疯狂。
时间和感官凝固,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的欲望仍未完全散尽。
房间里,弥漫着闷热潮湿的气息,仿佛要将她禁锢在这个被称作“爱意”的牢笼之中,每一口呼吸都嵌合着破碎的吟哦,时而低沉婉转,时而尖锐刺耳。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即将迎来一场窒息溺亡,忍不住求他放过自己。
偏劣根性发作,一直到看见她微阖的眸子蓄满了泪花,绷直的下颌才重新舒缓成弧线。
——
打算泡个澡,一解肌肉骨骼深处的酸胀,关掉哗哗流淌的水龙头,正想解开浴袍,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她。
紧接着,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迅速贴了上来,林牧钦带着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后脖颈,低沉说道:“女士,需要我的帮忙吗?”
话音未落,挺直的鼻尖又故意使坏,在她敏感的耳后根轻轻蹭了蹭,贪婪吸吮着她皮肤散发出来的那股幽淡的橘子清香。
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小团子,你真香。”
该不会?!又来??
听到这话,简羡夏浑身一颤,她下意识地紧紧抿住双唇,甚至都不敢抬眸去看他一眼。
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回应,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瞬间被他轻松地抱了起来,“林牧钦!你不是说吃素的嘛!你大沉香串呢,盘起来啊!”
突然的腾空,让她的心脏也跟着猛地一跳。
“老黄历说了,今日宜吃肉,嘿嘿。”林牧钦打横抱起她,两条笔直的长腿轻松迈进浴缸,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水里。
浴缸浅,想要容纳两个人,只能泄了一半的水出去。
水流缓缓从排水口流出时,水波荡漾着,发出轻微的汩汩声,随着水位逐渐下降,缸壁渐渐显露出来,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水珠晶莹剔透,在白织灯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晕之前,每一处罅隙洒满了乌木沉香的味道,沾了一点橘子糖的甜,手指无力地攀住光滑的瓷壁,连指甲都泛着浅薄的一层粉色。
衔住心口的那枚钻戒,落了无数个细吻。
“还没问过你,这玉的红绳去哪了?”舌尖卷着银链,一寸一寸逼近锁骨。
简羡夏先前将两根链子合二为一,避免两物相撞发出声响,此刻被他问起墨玉的事,思忖再三,还是将藏在心里头的故事娓娓道出。
“我刚到哥德堡的时候,小兰花病得很重……”
2028年底,小兰花的范科尼贫血病症状明显,它是一种常见的遗传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常染色体或x连锁隐性遗传,逃过了先天发育异常,却没有避得过进行性骨髓衰竭。
gustaf找到了他专攻遗传病学的医生朋友大卫亲自问诊,并由大卫带了一个团队来到瑞典,詹姆斯也从新西兰赶了过来,碍于两人的小宝宝太过于年幼,顾濋才没有同行。
抽血时,细长针头无情刺入小兰花娇嫩的肌肤,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入针管之中,随后便是焦急等待化验结果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大卫为首的专家们紧张会诊,他们围绕着一张张检验报告,眉头紧锁,低声讨论着病情。
就这样,一套套繁琐流程如沉重的枷锁般压在了小兰花身上,原本圆润可爱的小脸渐渐消减下去,竟瘦得只剩下巴掌大小,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各种药物源源不断地输入她脆弱的身体,激素也被大量使用以期能控制住病情,但治疗效果却只是差强人意。
再加上频繁的输血治疗,让小兰花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发难以承受,毕竟她年纪尚小,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长期以往营养流失极为严重,根本无法支撑这接二连三的痛苦折磨。
于是,大卫提出了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这种较为彻底的治疗方法,通过替换小兰花的整个造血来纠正造血功能。
最为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亲缘造血干细胞移植,供者可以是兄弟姐妹、子女或者旁系亲属。供者和患者有较近的遗传关系,通过hla配型就更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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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要找到小兰花的亲生爸妈。
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医学领域关系,在庞大的数据库里苦苦搜寻,在历经一番磨难,面对一次次基因检测不匹配之后,皇天不负苦心,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个地域、样貌特征极为吻合的女性。
尚未找到的那几天,小兰花身体每况愈下,不仅皮肤大量瘀斑,更为严重的是,出现内脏出血,在抢救室待了一天一夜之后,才从死神的手里被夺了回来。
怕等不及亲缘造血干细胞移植,在大卫的建议下,简羡夏、gustaf、astrid、詹姆斯……甚至是大卫医生本人,都做了非亲缘造血干细胞移植的骨髓配型。
一边焦急的等待配型结果,一边在医院重症室陪了一天一夜,是由他的妹妹astrid前去联系,七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医院。
见到她的第一眼,简羡夏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小兰花有救了。
自己非常肯定的是,眼前这位女性不说是十足十的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的,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简直和小兰花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
可那位女性却是奇怪的很,眼神阴鸷,不够明亮清澈,打量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目光游移不定,似乎总在盘算什么。
衣着也极为夸张,黑色的蕾丝包裹着大片的肌肤,短裙长靴,身上的首饰都是亮闪闪的、浮夸的,绘着一些看不懂的图腾。
先来了一番自我介绍,她叫玛雅,今年刚刚才25岁,住在离哥德堡40公里外的西格图纳,年轻,鲜活,美艳,是她给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和标签。
只不过,简羡夏一时很难消化眼前的这位玛雅才25岁,却被大数据筛选为小兰花的妈妈,她忍不住提醒gustaf和詹姆斯,“这位女士才25岁,而小兰花今年已经快8岁了……”
这意味着,玛雅以那个年纪生育了小兰花,这在简羡夏的认知里,是不被允许的。
詹姆斯将简羡夏的疑虑转述给大卫,大卫根据手里的一沓纸质资料,认真翻阅后小声告诉他们,玛雅确实有妊娠的记录。
资料上面显示,是八年前的春天,在哥德堡的卡兰德斯卡医院,因为生产而留下了基因数据,这才被大海捞针的寻到。
来之前,astrid已经告诉过玛雅一些有关于小兰花的情况,尤其是病情的紧迫,所以dna检测和骨髓配型是一起做的。
大卫带着玛雅去验血,詹姆斯联系了专业人士配合走检测亲缘关系的法律程序。
在瑞典,领养弃婴的条件之一就是异性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年龄差距必须在40岁以上。很显然,gustaf和小兰花并不满足这个年龄线,所以,在法律层面,简羡夏签署了部分协议,帮助了收养的闭环。
基因检测还需要一点时间,玛雅抽完血回来,美丽的一张脸更显得我见犹怜,出于绅士,gustaf给她搬了张椅子。
小兰花刚从抢救室出来,又被送进了无菌室,大卫礼貌的询问玛雅是否需要穿无菌服进舱看一眼她,毕竟有很大机率上会是她的女儿。
玛雅点了点头,配合着护士穿好无菌服,由gustaf带着一起进入了无菌舱,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见刚刚动完手术的小兰花,小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
纤细的手臂和身体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连接着监护仪、输液泵等医疗设备,不断的发出清脆的低鸣声。
玛雅似乎在哭,肩头一阵抽动,gustaf的心情也被感染着,眼圈红了又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想借此给一点安慰。
探视时间有限,一刻钟后,两个人出了病房,边脱着无菌服边随意聊了几句,起初还挺和颜悦色的。
玛雅问gustaf,和他站在一起的,有些东方面孔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么,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操着一口简羡夏听不懂的瑞典语,各种俚语和短句听都没听过,不知道她和gustaf说了一句什么,他罕见的动了火。
“dra t skogen!”
这个词,简羡夏知道,是滚开的意思。
astrid是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拉开了攀附在自己哥哥身上的玛雅,并用瑞典话警告她放尊重一点。
简羡夏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刚才还挺和气融融的氛围怎么一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连忙询问詹姆斯发生了什么事。
詹姆斯也不是十分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只能揣摩个大概,玛雅的意思差不多是,“她既然不是你的妻子,你单身,我也单身,你娶我,我救那个小女孩怎么样”。
甚至,这么久了,玛雅都没有问过小兰花的名字,却看上了她气度非凡的养父。
还有另一个让gustaf忍不住发火的原因就是,玛雅对简羡夏的言语侮辱,她说,“那个东方女人一看就在床上乏味的很,你来试试我,我超带劲的,你一定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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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涵养再高的绅士,面对这样的女人,也是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
被骂了的玛雅却不生气,软着水蛇腰,缠上gustaf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像……简羡夏很不愿意用那个词贬低女性。
正拉扯着,大卫就带着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走到了众人面前。
好消息是,亲子鉴定结果显示小兰花和玛雅之间的亲权概率(rcp)超过99.9999%,非常确定她们之间存在亲生关系。
一众人舒了一口气。
坏消息是,玛雅被渣男欺骗产子后,便去了首都斯德哥尔摩,全球最着名的“红灯区”之一,进行性服务。
最坏的结果是,玛雅的血液检测出艾滋病抗体阳性。
宣告出这个结果的时候,玛雅显得更是肆无忌惮,她用瑞典语嘲讽着他们。
“ni dessa idioter!”(你们这些蠢货!)
竭力强忍着,gustaf攥紧的那一拳才没有打到玛雅的脸上,他的脸部表情扭曲,咬牙切齿的请她离开。
临走前,玛雅转过身看着简羡夏,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英语,她听得懂。
那人说,不要告诉那个女孩,她有我这样的妈妈,我也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女儿,我是红灯区的玛雅。
她生的模样十分好看,却是一朵罂粟花,美丽却带毒。
——
说到这里的时候,简羡夏微微仰着脖子,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
林牧钦将她的身体擦干,用睡裙包裹住,抱回了卧室。
蜷在他怀里,讲完了后半部分故事。
深沉,又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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