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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报应来了
    张三抠呲着牙笑着,“这家伙的,钻钱眼里去了!”

    崔雅香又骂道:

    “铁公鸡,说大话使小钱儿的东西,你没钻钱眼里去吗,啥时你给别人花过半分钱,就知道白吃白喝!”

    越小气的人,就越怕人说抠。

    张三抠被揭了短,有些挂不住面,“我就是夸夸小罗,想给他和小玲做个月老,你咋给扯到白吃白喝上来了!”

    崔雅香说:

    “我姑娘找对象用你做月老吗,驴球球的,操心不禁老,管好你自个儿得了!”

    张三抠说:

    “我就是说说,你不同意拉倒,犯不上急头白脸的。”

    “没人勒你!”崔雅香转移矛头,怒视着罗序,“小罗,你今天什么意思?”

    罗序没想到崔雅香能冲他来,就说:

    “谢婶,我就是要给你赔礼道歉,没有别的意思。”

    崔雅香猛然起身,指着罗序鼻子叫道:

    “我看是鸿门宴!是你指使张三抠这么说的!”

    罗序说:“谢婶,这话严重了吧,我都不知道三哥要说这种话!”

    “你别装不知道,那我当傻子呢!”崔雅香举起酒杯,狠狠砸在桌面上。

    “啪!”

    酒杯爆裂,碎片四溅。这一下,惊呆了所有人。

    “小玲!回家!”崔雅香叫道。

    谢金玲没有动,“妈,发什么火呀!”

    “我让你回家!”崔雅香杏眼圆睁。

    谢金玲看看罗序,犹豫着。

    “谢婶,别生气,我给你换个酒杯!”罗序去取酒杯。

    “显不着!”崔雅香一把拉起女儿,“走!”

    谢金玲无奈,被母亲拉着走了。

    罗序把碎玻璃收拾干净,“三哥,来,我们吃。”

    张三抠满脸尴尬,咧嘴笑笑,“兄弟,都怪我!”

    “三哥,没事儿,没事儿!不怪你!”

    刚才发生的这件事,罗序还真不能怪在张三抠身上,主要是崔雅香歧视他,没给他留面子。

    他的心被刺疼了,暗想,如果他不是农村户口,不是小煤黑子,是个万元户,崔雅香就不会这样对他了。

    三个人接着吃饭。

    张三抠说:

    “小罗,你说崔雅香咋这样,我就说说你和小玲的事,她不同意就不同意吧,还翻儿了,真让人下不来台!”

    罗序说:

    “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的条件不行。”

    张三抠很不平,“小罗,你好好干,多挣钱,等你成了万元户,啥样的对象找不到!”

    罗序说:

    “三哥,我早就想成为万元户,可我一个月八十多块钱工资,一年也就一千块钱,要成为万元户,一分不花都攒起来,也要十年。”

    “我家九口人,两个妹妹还上学,家里分了不到一垧地,都是坡地,产量低,挣不了多少钱。每个月我的大部分钱都要给家里,也攒不下钱,要成为万元户,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呢!”

    “那你还不赶我呢。”张三抠自豪地说,“你别看我是捡破烂的,哪天都对付五块六块的,一个月下来,去掉费用,至少也能攒下一百块钱!”

    “是吗?”

    以前,罗序问过张三抠能挣多少钱,但对方总说不挣钱。

    他也不知道张三抠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三抠拍着胸脯,“咱哥俩儿,我能骗你吗。”

    “但这事儿,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怕坏人打我的主意。”张三抠叮嘱。

    “三哥,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对别人说的!”

    罗序保证。

    张三抠说:

    “你这人真挺好,我啥也不瞒你了。这些年我捡破烂,已经攒下了八千多元,再有一年,我就成万元户了。到时候,我把存折拿出来给崔雅香看,你说她能不能嫁给我?”

    罗序心想,难怪张三抠要追崔雅香,是有万元户这个底气。

    虽然罗序向往纯洁的爱情,但是复员以后的经历,他已经不相信有纯洁的爱情了。

    他处过的两个对象,一个十八,一个二十,都不是真正的大姑娘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们什么都不干,饭也不做,碗也不刷,就是吃他喝他,让他花钱买这买那,离开他的时候,还很绝情。

    而崔雅香看着对他很好,但也是看他没钱,才反对女儿和他处对象的。

    这个时候,张三抠的问题,他感到不好回答了。

    “三哥,你要成了万元户,也许崔雅香能跟你。”

    张三抠很自信,“你放心,就凭崔雅香爱财如命,要看我是万元户,一定会同意的!她现在已经是个寡妇,能找我这样的就不错了。”

    “等我有了钱,我们两个开个废品收购站,那可就赚大钱了!”

    “三哥,加油!”罗序说。

    吃过饭,张三抠回家了。

    彭成贵说:

    “小罗,张三抠很有经济头脑啊。”

    罗序说:

    “早先,他父亲就是捡废品的,我没想到,这个被人瞧不起的行业,这么赚钱。”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彭成贵说,“不管干什么,只要钻研进去,就能赚钱。”

    二人聊了一会儿,也就到上班时间了。

    谢富死了,就没有人照顾罗序了,他也跟着采煤。

    煤层厚的地方,就打眼放炮,煤层薄的地方,就要用镐刨。

    下到井底,二师兄说:

    “小罗,今天我们能轻巧一点儿了。”

    二师兄叫朱冬冬,因在家排行老二,长得有点儿像猪八戒,就被人送外号二师兄。

    他比罗序大两岁。

    罗序问:

    “指标减量了?”

    二师兄说:“张得开住院了。”

    罗序不理解,“他住院了,指标不还是一样吗,怎么会轻巧呢?”

    二师兄说:“这你还不明白,我们可以随便放炮了!”

    原来,张大凯是专门负责生产的,为了节省雷管火药,他限制工人放炮数量,基本都是让工人用镐刨煤。

    这样,为了完成指标,工人就不断挥镐刨煤,几乎不停地干活,一个班下来,都是筋疲力尽了。

    因此,工人们都很痛恨张大凯,有的人骂他是周扒皮。

    他住院了,就没有人监督,工人就可以多放炮,就节省了体力。

    罗序听了,很高兴,问道:

    “张副井长得了什么病?”

    二师兄笑笑,“这小子看中谢富的小寡妇和姑娘了,就打着慰问的幌子去老谢家,想把母女双双拿下,也不知怎么摔倒了,把腰给扭了,医生说是腰椎滑脱,就是错位了,好了也得三五个月,整不好,都影响那方面的功能,能不能祸害小姑娘都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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