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握着手机，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怎么不好做了？我的直播数据一直不错啊。”
“数据是不错，”王策划的声音有些为难，“但是现在上面管得严，灵异这块不好做，容易被举报封号。咱们还是得考虑一下转型，做点更大众化，更积极向上的内容。”
顾清浅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借口罢了。自从上次直播数据出现问题，公司就一直对她颇有微词，现在更是想方设法地想要限制她。
“王哥，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的直播风格一向如此，突然转型恐怕会流失粉丝。”顾清浅试图说服王策划，“而且，我的直播内容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绝对不会触碰红线。”
“我知道，我知道，”王策划连连答应，语气却十分敷衍，“这样吧，你把新的直播方案发给我看看，我再研究研究。”
顾清浅无奈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后，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知道，王策划不过是公司派来监视她的棋子罢了，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顾清浅打开门，只见卢奶奶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保温桶。
“奶奶，您怎么来了？”顾清浅连忙侧身让卢奶奶进屋。
“来看看你们，顺便给你带了些补品，”卢奶奶走进客厅，目光却落在书房里正在工作的卢景渊身上，“景渊也在啊，正好，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卢景渊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客厅，关切地问道：“奶奶，什么事啊？”
卢奶奶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顾清浅，语气严肃地说：“清浅啊，奶奶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新鲜事物，但是直播这行当，毕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顾清浅脸色一僵，心里明白，卢奶奶这是对她的直播工作表示不满。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卢奶奶严厉的目光逼退了回去。
“奶奶，清浅的直播……”卢景渊想为顾清浅辩解，却被卢奶奶打断。
“景渊，你别说话，奶奶是过来人，看得比你清楚！”卢奶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卢景渊一眼，转头又看向顾清浅，“清浅啊，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女人最重要的还是相夫教子，在家相夫教子，这才是正经事……”
顾清浅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卢奶奶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怎么还顶嘴呢！”
“奶奶，我没有顶嘴，”顾清浅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尽量平静地解释道，“直播是我的工作，就像您以前在工厂上班一样，都是为了生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卢奶奶的语气更加严厉，“工厂上班那是正经工作，你这是……”
“奶奶，现在是新时代了，”卢景渊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直播也是一种职业，而且清浅做得很好，您应该为她感到骄傲才对。”
“你懂什么！”卢奶奶瞪了卢景渊一眼，“我这是为她好，女人家家的，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
顾清浅深吸一口气，知道和思想传统的卢奶奶一时半会儿说不通，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卢景渊。卢景渊接收到她的眼神，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时，王策划又打来了电话，顾清浅接起电话，语气中难掩疲惫：“王哥，有什么事吗？”
“小顾啊，我跟公司商量过了，”王策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我们决定给你换个直播方向，你看美妆直播怎么样？现在很火的，很多网红都是靠这个……”
顾清浅的心猛地一沉，还没等她开口拒绝，王策划又接着说道：“或者美食直播也行，你做饭不是挺好吃吗？我们可以包装一下，走家庭美食路线……”
顾清浅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些直播方向和她原本的灵异风格相差十万八千里，让她如何接受？
“王哥，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这些，”顾清浅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语气冰冷地说道，“而且我的粉丝都是因为灵异直播才关注我的，突然转型，他们……”
“哎呀，小顾，你别担心嘛，”王策划打断了她的话，“转型初期肯定会流失一部分粉丝，但只要你好好做，我相信很快就能吸引到新的粉丝群体。公司这边也会给你最大力度的支持，你看怎么样？”
顾清浅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想要怒吼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哥，我再说一遍，我不会放弃灵异直播。”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王策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小顾，我知道你对灵异直播有感情，但现在情况特殊，上面管得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王哥，我的直播内容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绝对不会触碰红线，”顾清浅打断了他，“而且，我之前……”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王策划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小顾，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应该明白公司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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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浅还想再争取一下，却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王哥，我有一个想法，你听我说……”
顾清浅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烦躁，开始向王策划讲述自己以往灵异直播的成功案例。她详细地描述了那些惊险刺激的探险经历，以及直播中与粉丝互动、答疑解惑的精彩片段。她试图让王策划明白，灵异直播是她的优势所在，是她区别于其他主播的独特标签。
“王哥，你记得那次我去深山老宅探险吗？直播间同时在线人数突破了五百万！还有那次……”顾清浅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惊险刺激的时刻。
然而，王策划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只是敷衍地应和着，心思显然不在顾清浅的讲述上。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成功案例”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把戏，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小顾啊，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王策划打断了她的话，“现在观众的口味变了，他们更喜欢轻松愉快的直播内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清浅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意识到，王策划根本不理解她对灵异直播的热爱，也不明白她想通过直播传递给观众的信念。
“王哥，灵异直播不仅仅是讲故事、吓唬人，”顾清浅试图最后一次解释，“我想通过我的直播，让更多人了解灵异文化，破除迷信，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小顾啊，这些大道理留着以后再说吧，”王策划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公司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这样吧，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说完，不等顾清浅再说什么，王策划便匆匆挂断了电话。顾清浅握着手机，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时，卢奶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清浅啊，你过来一下。”
顾清浅来到客厅，只见卢奶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礼仪书籍。
“奶奶，您找我？”顾清浅轻声问道。
“嗯，”卢奶奶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顾清浅，“下周家族聚会，你跟我一起去。”
顾清浅微微一愣，自从嫁给卢景渊后，她还从未参加过卢家的家族聚会。
“奶奶，我……”顾清浅刚想开口拒绝，却见卢奶奶脸色一沉，她只得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清浅啊，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些场合，”卢奶奶叹了口气，“但你是景渊的妻子，是我们卢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情是推脱不掉的。”
卢奶奶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家族聚会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好好表现，让大家看看，你是一个合格的卢家媳妇。”
顾清浅沉默着，她知道卢奶奶所说的“合格”意味着什么——端庄得体，温柔贤惠，像所有传统的富家媳妇那样，成为丈夫背后的女人。
“奶奶，我……”顾清浅还想再争取一下，卢奶奶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顾清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知道，在卢奶奶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顾清浅回到房间，王策划的话像复重的咒语在她耳边回响。她打开直播平台后台，数据的确不容乐观，最近几场直播的数据明显下滑，甚至有合作方发来消息，委婉地表达了对直播内容和风格的担忧。
她揉着眉心，只觉得疲惫不堪。一边是事业的瓶颈，一边是家庭的压力，她就像被困在蛛网的世界中心，进退两难。
卢景渊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顾清浅背对着房门，纤细的背影透着一股无力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顾清浅抬起头，眼中的焦虑和疲惫毫不掩饰。她将王策划的话和直播平台的数据告诉了卢景渊，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我真的要放弃灵异直播吗？可是，除了这个，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卢景渊沉默了，他知道顾清浅对灵异直播的热爱，也知道她内心的坚持。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只有迎合市场才能生存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卢景渊试探性地问道，“比如，将灵异元素融入到其他类型的直播中？”
顾清浅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尝试过，但效果并不好。观众们似乎只对我那些惊险刺激的探险经历感兴趣，一旦我尝试其他的内容，人气就会直线下滑。”
卢景渊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心疼。他知道，顾清浅现在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别担心，”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慢慢想办法。”
顾清浅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的焦虑和不安稍稍平复了一些。
然而，卢景渊心里也明白，顾清浅现在面临的困境，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直播风格的转型，家族的压力，这些都是摆在她面前的难题。
“走吧，”卢景渊突然放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陪我去健身房锻炼一下。”
顾清浅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被卢景渊拉起，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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