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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雨夜
    “轻功不错,武功不行。”

    这熟悉的声音,让桑晚如被雷劈中,愣在原地:“裴谨之?!”

    糟糕,他识破她了。

    桑晚的脑子快速转动,刚想张口解释,裴谨之手中的剑又抵紧了一分:“想撒谎就下去找阎王爷,别脏了我耳朵。”

    桑晚抿唇,眸色战战:

    “你,你今日还说过不杀我的。”

    “我不杀你。我只问你,为何上裴府轻薄嘉宁?”裴谨之很生气。

    “哪有。我是女子,如何轻薄女子。”

    桑晚闷哼了一声,矢口否认。

    她不过就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唇罢了,不算是轻薄。至于县主如何想,那是她自己的事。

    “这么说,你承认昨夜进凌月阁的人是你了?”裴谨之声音低哑。

    桑晚见瞒不过,索性扯了个理由:

    “她欺负过我,我气不过。”

    为了配合自己的满腹委屈,她的眼眶还浮起了薄薄的水雾。

    这一招,貌似对裴谨之屡试不爽。

    但今夜似乎无效。他的声线依旧低冷:

    “桑钧是你爹?你是天玄门的人。”

    桑晚瞳孔一震,完了。

    他都知道了。

    心里憋着一股火,此刻所行彻底蔓延开来,她一伸手拽下了裴谨之脸上的黑巾。

    “说话就说话,蒙什么脸。”

    裴谨之一愣,持剑的手微动。

    桑晚收起眼眶的水雾,怒视着他:

    “是你杀了我爹。”

    “天玄门的人告诉你的,还是桑钧自己说的?”裴谨之一挑眉,眸深如墨。

    桑晚冷冷一笑,手不由自主往身侧的桌子上抓,指尖几乎发白。

    “怎么,你还想否认?”

    裴谨之:“回答我。”

    “我爹至死没有说是谁伤了他,但嘉宁县主亲口说过,当日山匪皆死在你剑下。”

    程娘子是目击证人,桑晚不能供出她。

    裴谨之应得痛快:“京郊行刺匪徒共十二人,死了十个,逃了两个,其中一个便是桑钧。还有一人,便是程娘子吧?”

    桑晚的脸霎时发青。

    “你竟什么都知道了……”

    “天玄门行刺皇嗣,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那十人皆死在我的剑下,我认。但桑钧的伤并非我所致,而是另有其人。”

    “不可能……程娘子她亲眼所见的。”

    “你不信我。”裴谨之喉间发紧。

    “凭什么信你。”

    桑晚涌起强烈的不安。

    裴谨之是何时不动声色地查到程娘子身上,那天生堂的人怎么办?

    裴谨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天生堂的人皆已下狱。你与其替他们担忧,不妨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

    桑晚梗起脖颈,那一抹雪白甚是晃眼。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我家人无关,请你放过他们。”

    “桑大庆也是天玄门中人?”

    桑晚轻嗤一声,满眼不屑:

    “不是,天玄门可不养闲人。”

    桑大庆那个废物点心,倒贴给程娘子,她都嫌弃。

    确切说来,她也不算天玄门的人,只不过是被迫入了局,成了程娘子的棋子。

    可这一切跟裴谨之说不着,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正如她不信她,他也不信她。

    “你……”裴谨之话还未完,就觉不妥。

    怪了,他的手发麻,逐渐变得僵硬。

    “你对我下毒了?”

    他反应过来,立刻丢开剑,扑向桑晚。

    桑晚受不住力,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你起开。”她用力推,可裴谨之像一座山压在她的身上,根本推不动。

    他双手将她死死箍紧,身体逐渐发僵成了天然的牢笼,将桑晚圈在身下。

    桑晚费了好些功夫,可任她如何蠕动,也脱不开身。

    该死,作茧自缚了。

    她只能悻悻地喘着粗气,怒视着他。

    裴谨之发现自己除了四肢僵硬之外,眼和口都还能动。

    “你给我用了什么毒?”

    他咬牙,眸内窜出火苗。

    大意了,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

    桑晚见他生气,就觉得解气。

    她好不容易从他身下脱出两只手,捧着他俊美的脸,拍了拍:

    “嘿,裴谨之,你也有今天。”

    “放肆,不许打我的脸。”

    “偏打你。”

    桑晚哼了一声,又接连拍了他好几下。

    裴谨之气极:“用毒是下九流手段。”

    “哟,你还高级上了。你杀我爹也没见你多上流啊。”桑晚反唇相讥。

    “你爹刺杀皇嗣,罪当灭族。没有将你桑家满门抄斩,你应该谢恩才是。”

    “放屁。我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可定有他的道理。”

    桑晚红了眼睛,桑钧对她往日的疼爱一一浮现在脑海,做不得假。

    他当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这样的好人,为何要死。

    “都是你,裴谨之,是你杀了他。”

    裴谨之见她落泪,心不由发沉:

    “我说了,不是我。”

    想起桑钧的好,对比如今桑大庆对她的种种恶行,桑晚越哭越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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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谨之哑着声:

    “你再哭,我就把你的嘴堵上。”

    桑晚嘟着嘴白了他一眼:

    “你试试,我偏哭,等人来你就死定了。到时将你捆成粽子,我拿鞭子抽……”

    你字还没说完,嘴被裴谨之堵上了。

    他的唇有些凉,贴在她的唇上,却滚烫如烙铁,瞬间一发不可收,烧至耳根。

    鼻息间热气交织,她甚至能清晰得闻到苏合香的味道。

    淡淡的,像他一样;

    如水温润,又似毒药噬骨。

    桑晚死死抿住唇,眼睛比铜铃还大。

    她又羞又臊,不知该作何反应。

    裴谨之,他他他他……竟然轻薄她!

    这个吻猝不及防,裴谨之都没有料到自己竟真的做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孟浪,可她的唇好软、好香,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又咬紧了几分,缠了上去,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浮木,逐渐安心、肆意。

    他的舌尖滑过濡湿的唇,朝着齿贝袭去,可她死死抵住牙关,不留一寸空隙。

    她在抗拒,是因为史洛川吗?

    裴谨之低喃,边吻边与她双眸交缠。

    那眼里有少女的羞涩和惊恐,还夹杂着几丝怒意。他醋意越发地浓烈。

    先头只是轻轻一吻,此刻醋意上了头,他像暴风肆虐,舌尖霸道地挑开她的齿贝,与她的香舌缠在一起。

    桑晚节节败退,逐渐在他的啃噬和痴缠之间失去了抵抗。唇与唇紧紧相贴,彼此都在向对方索取温暖。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灯油噼啪一声燃尽,屋内陷入黑暗。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裴谨之的汗顺着额间淌落,滴在了桑晚的面颊上。

    呼吸声此起彼伏,犹如经历一场鏖战。

    “你……你混蛋!”桑晚红肿着唇,带着一丝哭腔,像泣诉,似娇嗔。

    丝丝缕缕绕在了裴谨之的心上,里三层、外三层,结成了一张大网。

    “不许喊,安静听我说。”

    裴谨之喑哑着声,薄唇还在她的唇上来回划动,酥麻入了骨。

    窗外,下起了雨。

    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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