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九快步追上去,同桑晚说了会儿话。
他屁颠屁颠小跑回马车旁,裴谨之有些不悦:“你一个糙汉,同个姑娘家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离九:“爷,我没拉拉扯扯啊,我就是问桑姑娘,那饴糖如何炼制。”
他转头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舍:“多好的姑娘,要是我妹子就好了。”
裴谨之将银票折叠好揣进了袖袍中,淡淡一嗤:“无情无义之人,有何好?”
离九并不这么想:“她怎么无情无义了?爷,人家一日乍富都还记得来还您的银子呢。我看这桑姑娘就特别重情义,知恩图报,是个心善的。”
裴谨之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四周似有浓烈的怨气。
“你话太密,罚你噤声两个时辰。”
离九捂嘴,眼神瞪如铜铃:
“太残忍了,爷。”
“加罚一个时辰,三个时辰不许吭声。”裴谨之用玉骨扇敲了他一记脑栗子。
离九哭丧着脸,默默退了下去。
爷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喜,一会怒的。
这翻脸的速度,跟六月天似的。
*
桑晚回到新宅,桑母已经来了。
她瞧见桑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晚儿,这些个仆妇,说这是咱家新宅子?”
他们将她抬来此处,她可是吓坏了胆。
“哪里来的银子置办宅子?还有这些个人,我的老天爷啊,这是……”
她满眼不是喜悦,而是惊恐:“该不是你哥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发的家吧?”
这些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桑晚还真不好说出口。
“娘,这回和哥没关系,就是咱家走了运道,就突然发财了。”
天降横财,她也拦不住啊。
正说着,桑大庆带着柳玉梅回来了。
人还未进院子,声音先起:
“娘,我把玉梅和方儿都接回来了。”
柳玉梅左手牵着儿子,右手挎着包袱,两颊绯红,头顶的两朵大芍药甚是娇艳。
“哟哟哟,这可是三进的院子啊!这立柱,这檐头,哎呀,气派,果真气派。”
她是上下、里外,都满意得不得了。
“娘子,我说这宅子好吧,日后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管享福便是。”
桑大庆将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日后这个家,便由我来撑着,你们都只管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就行。”
柳玉梅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我家夫君真是厉害。那全清观的道士真没骗我,他说你印堂广阔、额高饱满,必有天降福财、坐收厚礼。”
桑晚心里冷笑。
呵,好好好,好道士。
殊不知你夫君差点连底裤都输精光呢。
桑母此刻才算是真的放下心头大石:
“好,回来就好。我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好。”
柳玉梅亲热地挽起她的手:
“娘,许久不见娘了,方儿都想您了。成日都说想要见祖母呢。”
方儿的小脑袋一挨着桑母,桑母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的好孙儿啊,快让祖母抱抱,可想死祖母啰。”
方儿的小手拥着桑母,奶声奶气:
“祖母,方儿想您。”
桑大庆得意洋洋地坐在桑母身旁的太师椅上,端起茶盏,啜了口:
“嗯,这茶不错。娘,你也尝尝。”
桑母抹了抹泪:“哎,我尝,我尝。”
母慈子孝、阖家美满。
好一出人间温暖大团圆。
桑晚倚在门边,发现自己是多余的。
怪了,她是从何时有这样的疏离感?
竟觉自己与这样的温情格格不入了。
一个仆妇来到她身旁,低声问:“姑娘,卜入新宅,各处房间该如何安置?”
桑晚正欲张口,柳玉梅闻到立刻道:“都候着,一会儿听我安排。”
“嗯,听……大娘子的。”
桑晚想了想,改了口。
如今桑大庆已摇身一变成了庆老爷,那柳玉梅自然是当家主母了。
“嫂子,你若是没意见的话,我还是住西边那个房间可好?我想去睡一会儿。”
昨夜找桑大庆,今日又在赌坊大战三回合,这一松弛下来,人便疲得没有力气。
柳玉梅如今有了钱,对她也有了一分好脸色:“瞅着气色不好,快去躺着吧。”
桑晚刚转身,又听到她低声碎碎念:
“去了裴府几日,倒养出了娇气的毛病。这日头还没下山便要躺着了。她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桑大庆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
“低声些。咱们现在有钱了,晚儿惫懒些又能怎么样。”
为着面子,他未曾告诉柳玉梅钱是如何来的,只说是自己挣的。
柳玉梅只要有钱就行,也不细问。
她可是三进院大宅子的当家主母了。
“我可算是熬出头了,桑大庆!”
“是是是,我家娘子陪我吃了这些苦,终于可以松快松快了。明儿相公带你去镇上最好的金楼、绸缎庄、胭脂水粉铺,别人有的,我们娘子也必须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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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对我可太好了!”
方儿咿咿呀呀跟着叫唤:“阿爹,我也要,我要骑大马,买大宝剑!”
“好好好,都买,都买!”
桑母灿笑,眼角皱成了花儿:“方儿还小,如何能骑大马啊?”
“买了大马,方儿就长个了,长成阿爹这么高,便能骑马了。”
童言童语,一家子其乐融融。
桑晚默默走开,晚风吹过,有些凉。
这热闹是他们的,与她无关。
她抬起手,袖口滑落,才看见自己的手腕处淤青一片。
应是今日与桑大庆推推搡搡时他捏的。
手腕早已发肿,只是她麻木未觉罢了。
手麻,心不知为何,开始疼起来了。
“姑娘,姑娘。”
身后有个仆妇追了上来。
“怎么了?”桑晚摸着手腕,问道。
“门外有个小厮,说是有人托他来给您送药的。这是消肿止痛的,您收好。”
仆妇恭敬地双手递了个瓷瓶给她。
桑晚奇了怪:“可说是何人相托?”
“问了,小厮说是一位姑娘。”
“好。你去吧。”桑晚想了想,姑娘?
嗯。定是青禾。
她怎知自己受伤了?
转念一想,桑晚恍然大悟。
旧伤初愈,青禾定是怕她药不够,又偷摸地让人送来。
可真是贴心的姐姐,定要好好谢谢她。
瓷瓶温润,握在手心微凉,心却很暖。
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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