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你开个价,这玉婵香,我买了。”楚欢隽道。
陈珩乐呵呵地竖起六根手指头,楚欢隽瞥他一眼,云淡风轻地应道:“才六十金?今年的香这么便宜?行吧,我买了。”
陈珩连忙摇了摇头,又将那六根指头举得更高,晃了一晃,道:“王爷,得还在后面加个零头呢。”
“六百金?!!”楚欢隽差点没把下巴惊掉,连忙从桃杳手里夺回那琉璃瓶子,像丢什么脏东西似地把瓶子丢回了陈珩那木盒子里,紧接着就要抓起缰绳策马要走。
“走了走了,黑商,吓死人了。”楚欢隽向陈珩白了一眼——他知道陈老爷子最爱坑骗客人,没想到他们家这爱坑蒙拐骗的血统是一脉相承,儿子也是这么贪心。
陈珩带的人马多,早就料到楚欢隽要逃,连忙一声令下,所有的小厮婢女一齐拥了上来,将前面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殿下,咱这玉婵香真的不可多得,错过了可就再也买不到了。何况,我看夫人不是喜欢得紧嘛!?”陈珩油嘴滑舌能说会道,又捧着那玉婵香,一脸谄媚地凑了上来。
与其说陈珩是在迎客,不如说他是来做拦路劫匪的。
楚欢隽很无奈地又勒紧了缰绳停马,冷着眼观望着陈珩在桃杳面前卖弄献好,忍不住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甩出去,撒了陈珩满头满脸。
都说楚欢隽这人是翩翩君子,从来最讲究礼仪礼数,可如今一见,实在是有些失态。
陈珩有些猝不及防,将方才被甩进嘴里的瓜子嚼了一嚼,瓜子皮吐出嘴去,瓜子米吞入腹中——行走江湖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能屈能伸。他陈珩既然能做到今天这份儿上,就一定能为了卖货豁得出去,什么面子里子,都比不上货真价实的金子银子重要。
眼见着陈珩又捧着那什么破玉婵香巴巴地凑上来,楚欢隽忍不住又丢过去一个白眼,骂道:“我要见你老爹。”
陈珩忽然就有些挂不住脸——敢情他做这么多事情白做了,到头来还是要被他爹压一头。
陈珩毕恭毕敬地鞠躬行了一礼,点头哈腰地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啊……家父这几年醉心山水,忙着游历大好河山去了,没心情操办品香大会,今年这品香大会是由在下一手操办的。”
楚欢隽摇了摇头:“那你这二把手做的也太差劲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拦客人的马车,不怕传出去,再也没人敢来你家买东西了吗?”
陈珩面上笑着,实则心里正在为楚欢隽说他是二把手而暗自计较得发疯,勉强保持着平静地说道:“殿下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想尽在下所能之力,能帮家父一点儿是一点儿。毕竟他老人家如今年岁也大了,忙碌了大半辈子,以后还是多享享清福才是要紧事,这些上山下海做生意的行当,还是由我们这些小辈来操心更好。”
楚欢隽摆了摆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陈珩见状,连忙叫人递上来笔墨。
楚欢隽接过笔沾墨,大手一挥,在银票上面洋洋洒洒留下一行草书,正是六百金的金额,最后落款了楚欢隽的大名。
陈珩毕恭毕敬地接过银票,连鞠三躬,满脸是喜气洋洋:“殿下爽快!一会儿到了品香大会,还有更多好货,王爷直接报上我的大名,能给的优惠,肯定都会给到殿下的。”
陈珩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玉婵香又小心翼翼地包装好,塞到桃杳的手边。
楚欢隽懒得给他眼色看,只冷冷说道:“别挡道!”
“诶——”
陈珩这回倒是答应得爽快,随着他一声应下,所有的小厮婢女便立即散开到道路两旁,此时桃杳才发觉,这大路中央已经铺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由石牌坊那边一直延伸到他们的马车底下。
那红毯上正中间,更是十分夸张地写着一行洒满金粉的泼墨大字——
“恭迎逸王殿下大驾光临。”
排在两旁的小厮婢女们更是夸张,两行人一字排开,都对着他们的马车行礼。
桃杳从来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景象,坦白说,甚至有一点被这个阵势给吓到了。所以,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楚欢隽那张因为习以为常而没有半分惊讶神色的脸庞,疑惑的问道:“小楚,你每次来这里,他们都是这样迎接你吗?”
楚欢隽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淡道:“好像……差不多吧……不过今年确实是有些过分夸张了。”
“啊……”桃杳一脸鄙夷地把身子又往马车里面缩了一缩,“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还真是理解不了。”
楚欢隽笑了一笑,他策马从来都是三心二意,此时更是没什么心思在行路上,总是转过头来偷看桃杳。
她此时手里正捧着那只玉婵香,放在鼻间闻了又闻,显然已经把这玉婵香当宝贝了。
楚欢隽柔声道:“喜欢吗?”
桃杳点了点头:“喜欢。就是它实在有点太贵了,是不是不值啊?”
确实不值——楚欢隽第一反应便想这么回答,可是他今天忽然不想嘴欠了,温柔地笑道:“值。只要你喜欢,再贵也值。”
“啊?”桃杳有些受宠若惊,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我的喜欢,那么值钱吗?”
楚欢隽愣了一愣。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清晨的露气有些重,整个人都像泡在水里一般,从外到里都是湿漉漉的,就好像春天里连绵好几日的雨水蓄在泥土上,那些随风飘来的小草小花的种子开始悄悄发芽。
他对她的喜欢,就像这没有预告的、始料未及的一场接一场的绵绵春雨,时常将他淋得浑身湿透,让他狼狈、烦恼、懊丧,可是也让那些甜蜜的种子,在心中的那片荒野里,悄悄地生了根,发了芽。
而她每一次的出现,就好像惊蛰过后的春雷,无端端地出现,又转瞬成空。每一次都令他心悸,又每一次都让他捉摸不定。
他想说,她的喜欢值钱,千金难买。如果真的能用钱买到她的喜欢,那他赔得倾家荡产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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