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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你死不起,你不配死
    “在这乱世之中,若是连自保都做不到,又谈何保护别人。”

    楚欢隽先前就与陆澈说过这番话,如今又拿出来说。

    一语成谶,没想到这句话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陆澈的身上。

    陆澈怔愣了片刻,随后脸上便露出了万分悲戚的表情,他的五官全部都痛苦地挤在了一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也似的沉闷的怒吼。

    他的表情,似乎要比在茶庄阁楼上那时候更为痛苦。

    他痛苦,他愤怒,是因为怨恨自己的无能——报仇的计划还没跨出一步,就差点被人害死在郊野,还差点搭上了桃杳的性命。

    如果不是桃杳,他连现在在这里悔恨的机会都没有。

    以及,那个他深恶痛绝的楚欢隽,他竟然再一次救了他。陆澈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羞耻感淹没了,他恨自己没用,竟然还要被至敌所救,这样的他,到底算什么?

    在茶庄阁楼上的时候,他被左丘用自己的小刀一片一片地剜下自己的肉,看着自己的血在面前流汇成海。那时候他也感到羞耻和痛苦,可远远没有像现在这样羞愧无颜。

    如果父亲和族人在天上看到现在这样的他,一定会恨他不成气候,一定不愿意承认他是英勇善战的拜月族的后人。

    如此赖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陆澈悲愤地想着,牙关便死死地咬住了舌头,想要咬舌自尽。

    血液从嘴角流出的时候,桃杳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发出了一声惊呼:“陆澈!你在干什么?!”

    楚欢隽冷哼一声,道:“咎由自取。”

    桃杳什么也管不着了,连忙扑到陆澈的身上,将两个响亮的巴掌拍在了陆澈的两颊上。

    两个耳光清脆响亮地在小小的房间上空回旋,余音悠长——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澈像是被人施了法一般定在原处,定定地看着桃杳。而桃杳则是气得满脸通红,下一个巴掌马上又扬了起来,就要落在陆澈的脸上。

    可是这第三个耳光落下的时候,最终却因为桃杳的不忍心,变成了一个轻柔的抚摸,缓缓地从陆澈的下颌角划过。

    桃杳双眼噙着热泪,她使劲抬头,不让泪珠掉下去。

    “我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自暴自弃,不是让你逃避,不是让你再这样轻易了解自己生命的!”

    桃杳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对陆澈说话。

    在茶庄的时候,她又何尝不害怕?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譬如当日在时府竹正堂被罚,譬如被左棣抓去地牢受刑受辱,桃杳都没有想过要死。

    或许她不能切身体会陆澈的痛苦,但毕竟他这条命是桃杳拼命捡回来的,他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对于陆澈,桃杳也说不清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她把他当作兄长,当作朋友,当作一个可靠的搭子。

    陪伴行路这么多天,就算是只狗都会有感情了,何况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她才会不愿意看到陆澈的生命就这样消亡,她才会就算知道陆澈报仇的心已定,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去劝说他。

    桃杳把那些酸苦的眼泪全部吞回肚子里,勉强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对着陆澈一字一句地说道:“程大夫说了,你身上受的伤严重,至少要在这里好好调理三个月才能康复。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养病。”

    桃杳顿了一顿,抬手擦了一把眼角上的泪痕,加重了音量又说道:“现在,你的命上欠着我的,欠着逸王的,宋大人的,程大夫的恩情,你死不起,你不配死。”

    桃杳说完,便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楚欢隽见状,连忙将手里的药碗放到宋知守的手里,吩咐道:“好生照顾病人。”

    宋知守还没反应过来,楚欢隽已经快步跟着桃杳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宋知守和程天水面面相觑,最终又不约而同地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陆澈的身上。

    只见陆澈神情悲凉地仰面躺在那床上,脸上流淌着的热泪与血液交汇在一起,成了血泪。他哽咽着,浑身都跟着战栗,眼神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就好像成了一具傀儡。

    程天水叹息着摇了摇头,唏嘘道:“唉,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楚欢隽追上桃杳的时候,只看见她静静地坐在后院里那一丛玉液草旁边。她身上穿着他替她换上的一件米黄色的褂子,她身量小,这褂子显得她的身体愈发细弱瘦削,就仿佛与那玉液草一般,只消风一吹,就要散架了似的。

    楚欢隽悄悄地走到桃杳身旁,也走下去,同她一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玉液草。

    方才才下过雨,这会儿雨停了,雨水泅在土洼里,积出一片又一片清澈的水洼。水洼就好像一面面圆形的小镜子,倒映着丛生的玉液草,也倒映出桃杳和楚欢隽的脸庞。

    桃杳看着玉液草,楚欢隽看着水面上映出的她。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大了,将那水洼也吹起波痕,水上的镜像被扰成一汪乱象,再也看不清晰了。

    那些脆弱的玉液草花朵,也被风吹去了好些,散落在风中,零落在泥土中,淹没在水洼里。

    楚欢隽看着桃杳哭红的眼睛,很是心疼,忍不住抬起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还在生气?”楚欢隽问道。

    桃杳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楚欢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这样陪着她。风大的时候,他就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一件来,披在桃杳的身上。

    又过了许久,桃杳忽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眶红红的,头发被风吹成了一团蓬乱的鸟窝——她这样子,让楚欢隽猛然想起第一次在时府上见到她的样子,也是像现在这样不修边幅,凌乱的好像一只小野猫,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倒是有一种别致的可爱。

    桃杳眨了眨眼,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便像蝴蝶翅膀一般颤抖起来。她问:“小楚,你说,人生到底怎样走算对,怎样走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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