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隽挺身坐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身上那件本就欲掉不掉的袍子就这样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桃杳连忙回避目光,却听见那边他一声轻笑,再回过头时,他已经将衣服重新穿好,好整以暇地斜靠在窗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不知为何,桃杳被他盯得发毛,连直接迎上他目光的勇气都顿时消散无踪,连桃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
“真不跟我走?”
楚欢隽问。
一时间,桃杳竟然真的思考起来要不要跟他走这个问题。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没什么好迟疑的。
“我不回去。好不容易逃出京城,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桃杳道。
接下来,两人陷入沉默。桃杳本以为楚欢隽会追问她,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她在害怕什么之类。
可是楚欢隽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悉。
“那好吧。”楚欢隽拢了拢袖子,从内袋里摸出来一个枣红缎的锦囊,放到桃杳手中,“送你的。”
桃杳下意识想要将锦囊推回去,可是楚欢隽已经在一瞬之间从窗户翻身出去,片刻便消失无踪,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愣在原地的桃杳看着楚欢隽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暗骂一声神经病。既然不是要抓她回去,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那只锦囊还握在手里,尚且还带有他的一丝余温。桃杳将锦囊捧起来,仔细地端详片刻,竟然还能闻到一股松木清香。
这松木清香,顿时又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幕幕在桃杳脑海间重新浮现,指间、唇间,似乎还残余着那片刻温存的感知触觉。
桃杳脸上有些烧,将脑袋拼命摇成拨浪鼓,想将这些靡靡回忆全都甩净。
剥开锦囊袋子,一弯湛绿水泽顿时映入眼眸。
竟然是一把手掌长度的弯刀!
这弯刀通体莹润光泽,色如碧玉,形如柳叶,在夜色里透着荧荧微光,不知是用什么稀世材料打造而成。整把刀做工精致,处处透露着制刀之人的用心良苦,刀柄处甚至还雕刻了两朵桃花,一朵绽开,一朵含苞待放,似乎别有深意。
锦囊中还有一张字条,上书一串龙飞凤舞的草字:“行走江湖,带点好家伙防身。”
桃杳噗嗤一笑,将弯刀小心翼翼地收回锦囊中,自言自语道:“便宜不占王八蛋,不要白不要,好东西谁不喜欢。”
楚欢隽走后,桃杳睡得莫名安心。一宿过后,桃杳醒来发觉浑身畅快,五内通达,像是被人打通了什么气脉一般。
直到双脚踩地,桃杳扶着床沿颤悠悠地站直身子,再大胆一些放开手,双腿有力且不疼痛,她竟然就这样站了起来。
“我的腿好了?!”
桃杳又惊又喜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伸直,抬腿,又原地转了一圈,在屋子内左右踱了一遍,从东边踢正步踢到西边。
久违了,这种来去自如不需凭借他人的感觉。桃杳兴奋地冲出门去,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澈。
门一打开,陆澈的脸映入眼帘。
他的神情一滞,转而大喜,惊讶道:“你怎么站起来了?!”
桃杳在他面前快活地转了一圈,笑道:“还不是多亏了你给我上药?你可是救我命的大功臣。不过我现在好了,以后也不用这么麻烦你了。”
陆澈目光游移,摸着后脑勺说道:“不麻烦……噢,方才屠奶奶叫我们过去,她说准备了些东西要给我们。”
“啊?她老人家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们啊?”桃杳忙着去找脸盆洗脸,“不要不要,她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长辈给晚辈东西的道理。”
陆澈忽然抓住桃杳手臂,朝她脸上打量了几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昨夜没睡好么?黑眼圈这么重。”
“啊?我睡得很好啊!”
桃杳抹了抹眼睛,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狡辩道:“可能是昨晚上风太大了,我被吵醒了好几次。喏,你看——”
桃杳指了指窗纸上被捅破的那个大窟窿,说道:“都把窗纸给吹破了。”
陆澈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个大窟窿,道:“昨夜风有这么大么?我怎么没感觉……”
桃杳双手推搡着他走出门外,搪塞道:“可能你昨天做了太多事情太累太辛苦了,所以睡得沉。对啦,你刚刚不是还说屠奶奶有东西要给我们嘛?她人呢?我们快去找她吧……”
两个人推推搡搡着走到院子里,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尖利的叫骂:“哎哟,这俩小年轻,大早上的就在这打情骂俏!”
桃杳转过头去,原来是杏儿婶。她忙笑着接过杏儿婶怀里的鸡蛋篮子,解释道:“杏儿婶,你误会了,我和陆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杏儿婶啧了一声,拍了拍桃杳的脸蛋,说道:“小姑娘,你可别哄婶婶我。杏儿婶都活了多少年了,你们这些小年轻这些小打小闹的小心思婶儿还看不懂吗?当谁没年轻过似的。现在不是那种关系,难道以后不就是了吗?”
桃杳百口莫辩,陆澈却上前一步,正色道:“杏儿婶,确实是桃杳说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
杏儿婶神情暧昧地笑道:“好啦好啦,随你们怎么说。早饭还没吃吧?去帮我挑水洗菜,待会婶儿煮粥给你们吃。”说罢,用力推了陆澈一把,将陆澈支走。
陆澈答应一声,便真去柴房抱了水桶扁担出去,三下五除二跑到河边去挑水。
杏儿婶欣赏地望着陆澈挑水的身影,臂膀勾过桃杳肩头,赞叹道:“姑娘,这是个好男人,你可得抓紧了。”
桃杳啼笑皆非,万分无奈地回道:“杏儿婶,你真误会了。我和他是兄妹关系。”
“兄妹?!”杏儿婶眼睛都瞪大了,“乖乖,你们年轻人现在玩儿得这么大这么花呢。”
桃杳汗颜:“我们是正常的兄妹关系。再说了,我和她没有血缘,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而且,我们是多年之后才相认,根本就……”
“行了,姑娘,你别说了。”杏儿婶打断她,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羁绊深厚,缘分未满,这桩是好姻缘啊!”
杏儿婶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握住桃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看男人的眼光不会差。陆澈是个好小伙,你跟着他,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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