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杳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在馥梦做实习生了。
在馥梦工作的岁月里,几乎有大半的时间她都在生产线上做科研报告,对于调香配香这一方面早已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别说什么调配出花香调、果香调、木质调、水生调、皮革调等等等等五花八门的香型,就算把她丢到什么都没有的荒岛上,她也有办法自制一套工具、自创一套流程,把香制作出来。
巧就巧在桃杳曾经深研过过古法制香的实践理论,没想到在能在现在这个关头发挥了效用。
云晴分派了十几个勤快的人手给桃杳,桃杳将他们分为四支队伍,第一支队伍负责备香,第二支队伍负责制香,第三支队伍负责晒香,第四支队伍负责装香。
桃杳按照云晴给出的馥香斋平日售卖最火热的货品小样,让人从仓库中取来近二十种香料,随后又找来木工雕制了近十种花样的模具。馥香斋的人手脚勤快,他们虽然不熟悉桃杳教授的新鲜的制香流程,但也学着桃杳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地很快实践起来。
桃杳满意地穿行在这条由她临时搭建的“作业流水线”中,不时指点一番:
“诶,小杏,这个香料和粘粉要按定量分配调和,一碟香料配一碟粘粉,可不要弄混了。”
“诶,小张,你加的水有点太多了,这样会让香味变得稀薄。”
“诶,小李,晒香的时候可别偷懒啊,一定要用蒲扇紧着扇风,别让香块受潮了。”
……
在桃杳一番热切指导下,一群人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时辰过去了,桃杳果真不负众望,将一百件货品制作好了,将馥香斋大厅的四面货架摆得满满当当。
云晴走马观花一般地在这些制好的新香间穿行,不时取下其中一块闻闻看看,脸上亦是不时露出欣喜的神色:“不赖,真是不赖。”
这些香不似她寻常所见到的香。
依照古往今来的习惯,馥香斋制香向来只讲究香气如何,而桃杳制作的香,不但讲究香气,每种香的形态亦是根据香的气味以模具制造成了不同的形态。
恰如她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一只,闻其味是山茶香,观其形是一支皎白无瑕的雨后山茶。
色香同俱,是为上品。
云晴拍拍手,向众人说:“幸而不负大家期待,这位姑娘制的香皆是上品,比起馥香斋往日售出的香,不说相似、只有更佳。如此——小店今日开张!”
一瞬间,所有的香客蜂拥进来,争着抢着买香。短短半个时辰,货架上的新香基本要卖光了。
云晴喜不自胜,正伏在那算盘上敲得响亮,桃杳过来拍拍她的肩头:“老板娘,说好的一百两银子,可不要赊账啊。”
云晴忙着算账,头也不抬地说:“姑娘放心,少不了你的。”
彼时,云韶又从阁楼上神色慌张地跑下来,附在云晴耳边说了些什么,云晴不耐烦地嚷道:“这点小事儿你都哄不住!冒冒失失,没看老娘这边正忙着吗?”
云韶急得不行,欲哭无泪:“我的好姐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王爷这么生气,你快去瞧瞧吧。”
云晴摆摆手:“不去不去,我还要赚钱呢。”
说话间,三人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声,一只绣花针稳稳当当地扎在云晴算盘旁边,那细小的针尖竟入木三分,深深扎在了桌子里。
“哎哟!”云晴头痛地拍一拍脑袋,“这个阎王爷,真是讨债鬼。来了来了。”
说罢,急着起身要上阁楼去,走了几步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回来抓起桃杳的手臂,道:“你也同我一道去。”
桃杳疑惑地指着自己问:“我?”
“对,你不是想要一百两银子吗?”云晴意味不明地笑道,“找讨债鬼要去。”
云晴领着桃杳上了阁楼,待眼前那扇雕花木门推开,桃杳眼前一黑。
这个讨债鬼,云晴云韶嘴里的“王爷”,竟然就是楚欢隽。
桃杳一拍脑袋,纳闷地想,方才听他们王爷王爷地叫,她怎么忽略了这个王爷很有可能就是楚欢隽呢?
“哦?你也在。”楚欢隽正专注于桌上的一本账,只略微抬眸扫了进门的几个人一眼。
桃杳连忙摆手道:“我我我……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我不是故意要追你到这儿的!”
楚欢隽没有再抬眼看他,却还是调笑她:“你急着解释什么?”
桃杳这下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是啊,她解释什么?她心里又没鬼。
只是她真的觉得怪尴尬的,现在想拔腿就跑。
但碍于那一百两银子还没到手,她只好扯着面子赖在这里。
楚欢隽翻看着桌上的账本,说道:“馥香斋近年收入很好啊。云晴,我早知道你耐不住性子。”
云晴一下换了方才那副骂天骂地的模样,一脸乖顺奉承:“王爷,都怪我不知好赖,从小跟着爹娘经商惯了,改不了这个贪财性子,见钱就忍不住要眼开的。”
楚欢隽冷哼一声,将那账本一合,推到云晴面前:“既然如此,馥香斋今后的账目便不要走到我名下了,你我二人今后割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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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他又说道:“馥香斋所有的营收,按六四分成,我六你四。明日之前,去通汇钱庄存好。”
云晴立即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将整张脸埋在双膝处,哀嚎道:“王爷,若不是你,根本不会有这馥香斋。你就是我与云韶的再生父母,你说一我们不敢二,你若与我们割席,叫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还求王爷收回成命。”
楚欢隽重新披起外出的大氅,起身就要走:“一本烂账,算也算不清。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本要走,可又想起什么似的,将目光落定在桃杳身上,问道:“你们认识?”
桃杳可不敢得罪楚欢隽,急着摆手与云晴撇开关系:“不认识,我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然后恰巧帮老板娘解决了一桩麻烦事而已。”
楚欢隽没好气地笑道:“小桃可真是古道热肠,不过以后可要明辨是非,有些坏人可不值得结交。”
云晴狗爬式一般匍匐过来,抓住楚欢隽的靴子不让他走,哭道:“王爷,云晴真知道错了。”
楚欢隽将她一脚踹开,神色轻蔑:“我只是不常来,不是死了。馥香斋一月前与无烟阁有过往来,你真当我不知道?”
刹那间,云晴的神色变得分外难看,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王爷,那只是笔单纯的交易,不过是香料来往罢了,还请王爷相信云晴。”
“相信?”楚欢隽谑笑,“你要把我当傻子骗吗?”
说罢,楚欢隽蹲下身子,用扇子骨轻轻抵住云晴脸颊:“我说过,为我做事就要听话。眼下我与你割席,不要你一条命,算是对得住你。今后你馥香斋自生自灭,与我无关。”
那云晴泪眼婆娑:“好吧……那王爷,今日的进账如何算?”
“今日?”楚欢隽挑眉,“我不是让人把你的货都清空了么。”
云晴把目光缓缓转向桃杳,楚欢隽也顺着她目光转向看过来,桃杳不由冷汗涔涔。
所谓鸟为食亡,桃杳今天总算也是对这个词有了个中感悟。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桃杳张口道:“今日馥香斋的货我给补齐了,答应要给我的一百两银子,还请立刻给我。”
这下,一屋子人瞠目结舌。
一是云晴云韶没料到桃杳真敢在楚欢隽大魔头面前要账,二是楚欢隽没料到桃杳居然还有制香这种本事。
桃杳见楚欢隽不为所动,又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云晴:“老板娘,是你答应的我,你不会想赖账吧?”
楚欢隽袖子一挥,说道:“这一百两,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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