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赫之淡漠的目光移开,束进黑色西裤的白衬衫,包裹着男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他站在盥洗池前,打了泡沫搓手。
脑袋往前会撞上镜子,胳膊幅度大一点会碰到左右墙壁,男人的体型精壮,显得空间很局促。
姜梨重生后发誓,不再心疼男人。
但她会内疚。
原赫之没必要留下来,但他还是屈尊降贵,留在这里伺候她。
她跟姜颂儿争执,还误伤了他。
不应该说那句‘要换吗’,他一定听到了。
姜梨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磨蹭着走到原赫之身边,身躯挺拔的男人不着痕迹躲开,不让她靠自己。
他拾起桌面上的手表,戴好。
从容不迫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漠视。
原赫之坐在沙发上,整理电脑和资料,放进公文包里。
姜梨急得团团转,目送他离开病房时,眼尾缀着楚楚可怜的泪珠。
不知道,还以为是原赫之欺负她了。
姜梨瘫在床上发呆。
她不应该把原赫之的喜怒哀乐挂在心上,但两人同吃同睡,她怎么可能不受原赫之的影响。
早知道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撒娇,原赫之很吃这招,她还没有失败过。
原赫之坐在沙发上,花费几分钟整理几张纸,是不是等着她投怀送抱?
姜梨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养精蓄锐吧,等原赫之晚上回来,看她嗲不死他。
但他晚上还会陪夜吗?
午饭潦草吃过,姜梨一觉睡到了天黑。
听到响动的门声,她立马坐直身子,脆甜的声音喊道:“老公,我好想你呀!”
“我的梦里都是你,梦里我活了几辈子,每一次都是地狱开局,但我每次都能在结局遇见你。”
“你站在故事的结尾拥抱我,抚平我心中所有的伤痕,你强大、温柔又豁达,是唯一能带我走出噩梦的神仙老公。对了,你还生气吗?”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病房内的灯亮起,瘦巴巴的老头站在门口,笑眯眯望着姜梨。
“虽然我姓龚,龚戍,但你可不能喊我老龚占便宜。”
这人是谁?
姜梨看到了龚戍身后的原赫之,踩着拖鞋,腆着脸,走过去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肢。
原赫之扯了一下她的手腕,没扯开,低沉的声音呵斥:“有客人在,像什么样子,站好。”
姜梨仰着乖软的脸蛋,小声啜泣:“你还在生气,我要是松手,这辈子就抱不着你了。”
两人站在门口搂搂抱抱,保镖和医护来来去去看热闹。
原三和原四笑,如果大少爷真的生气了,少夫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原赫之:“我们的事等会儿再说,先让龚大夫给你诊脉。”
姜梨:“诊脉?”
原赫之在关心她,那他应该不生气了吧。
“龚大夫,您请。”
龚戍搭上姜梨的手腕,闭着眼睛思量了几分钟,然后收回手。
“原老板,你夫人身子很虚,月经不准都是小问题,如果不好好调养,怕是会影响寿数。”
姜梨眼皮跳了一下,“真的假的?”
龚戍:“不相信我的人,病的病,死的死。”
姜梨语噎。
这老中医说话好刺人。
原赫之眼珠漆黑凝重,“龚大夫,我相信你能治好她。”
龚戍医术高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钱。
“我当然可以治好她,需要两个药方才能调理好她的身子,每个药方买断价一百万。”
姜梨话到了嘴边,你不如抢银行!
原赫之清醒理智,洞察力非同一般,这辈子都没做过亏本的买卖吧,一定不会被老中医诈取钱财!
原赫之:“我现在就给银行打电话,转你银行账户两百万,但你要在香江待半年,看见效果了我才能放你走。”
姜梨:?
龚戍思量着:“香江的消费太高了,你给我报销吗?”
原赫之:“没问题。”
龚戍开始写药方,那手字跟鬼画符一样,不堪入目。
姜梨看得眼睛疼,“要不你说,我写?”
龚戍扔掉毛笔,“嫌弃我的字?行,你写,我看你能不能写出一朵花来。”
他噼里啪啦报药名和剂量,低头一看,古雅灵动的小楷跃然纸上,欣赏性完全不输花朵。
龚戍:“你学了多久?”
姜梨:“五六岁就在练字。”
龚戍:“我太爷爷的字不比你差。”
姜梨笑:“您谬赞了。”
她不知道龚戍太爷爷的字如何,但跟长辈攀比总是不礼貌的。
龚戍拿起两张药方,“我看看你写错了没有…小楷写得真不错,要不你拍照吧,这两张药方给我,我想练一练字。”
这是老中医,还是老无赖?
姜梨对于龚戍的诊断,心有余悸,怕自己真的短命。
“龚大夫,这两张药方给你没问题,如果您的药方真有效果,我再送您一卷字,以示感谢。”
龚戍眼睛发亮,“这个赌约好!那我每个月都给你诊脉,根据你的身体状况调整药方和剂量。对了,在她身体养好之前,少房事,最好不要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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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赫之眼神冷戾地盯着龚戍,这话他刚才可没说。
龚戍摸了摸鼻子,不吱声。
-
在香江中心医院住了三天,姜梨的月经差不多干净了,就嚷嚷着要回家。
在医院吃得不好,洗漱不方便,而且熬中药也不方便,原赫之选在周六陪她出院。
周六上午,原赫之正在用平板看股市,抬头看向臭美的小妻子,开口道:“今天降温,你穿裙子会冷,换一套衣服。”
姜梨贝齿咬着红唇,俏生生的眼眸窝气,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先怂后乖(乖张的乖)。
“就穿!原三说外面有媒记,我要是穿得很难看,会被网上的人说一辈子,我不要被他们拍到丑照片。”
原赫之看向原三,冷飕飕的眼神像刀片,“你最近话有点多,回去抄两遍三字经。”
原三敢怒不敢言,少夫人偷偷送了我一本小楷《三字经》,抄就抄!
天空阴沉,就像原赫之说得,很冷,雨点簌簌降落。
原三原四和司机撑着黑伞,姜梨走到户外就后悔了,仙气飘飘的裙摆里灌风。
原赫之伸手拿了一条粉色毛毯,裹紧她白皙的香肩,手臂护在她周身,像一个俊美威武的保镖。
甚至用手遮挡姜梨的脸蛋,防止过度曝光,被外界舆论攻击。
众星捧月的待遇,仿佛她才是顶顶矜贵的主人。
蹲点的媒记只远远拍到一张照片,黑压压的天空、西装、大伞,唯有中间一抹粉色,柔软又无比贵重。
“护得太严实了吧,脸都拍不到。”
“就是,白吹冷风了。”
“知足吧,这位大佬没让保镖赶我们走就不错了。”
“谁说他们貌合神离,我咋觉得不像呢。”
“反其道而行之,吹他们感情甚笃,会不会有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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