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好,放到了枕下。然后起身,走到梳妆台旁,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自言自语道:“我会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现在的徐天爵刚刚抵达辽东,还没有参加战斗,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安全,毕竟明金开战以来已经战死了。多位总兵、副总兵了,不要以为官高就能安然无忧。
这显然是错误的,战场上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
而此时的抚顺城前,也是硝烟弥漫,一战结束,双方都在各自收敛己方甲士的尸体,这一战虽然打退了努尔哈赤的进攻,但是徐进的这一卫损失过半,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接下来守城就要靠赵率教的人,这一战,白杆兵也折损了几百人,损失不小了,毕竟白杆兵本就没有多少人,但是看到白杆兵强悍的战力,熊廷弼已经上奏朝廷,希望石柱都司能多训练些兵马,日后好派得上用场。
毕竟上次沈阳一战,他就看到了这支军队的不同,而朝廷上,虽然有人对此不满,但朱由校还是拍板特令秦良玉,新征5000白杆兵,加紧训练以备兵事。
“末将抚顺游击将军徐进见过总兵。”
“徐将军快快请起,这一次要不是你带人死守抚顺,此战抚顺必是我大军,也无立足之地,后果不堪设想,你放心,许将军此次你的战功我定会如实上报,此战你记首功。”
“末将惭愧,不敢据功。”
“徐将军,太客气了,若我大明多一些你这样的将军,何愁女真人犯边。”
赵率教是真的挺喜欢徐进为人不骄不躁,谦虚能干,又能屈能伸,实在是个人才,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缺少贵人相助。
“报,总兵大人,陈总兵的浙兵已经到了,好,快开城门,有了他的3000浙兵,我看他努尔哈赤如何破抚顺的防御。
而此时的努尔哈赤也很郁闷,那白杆兵屡屡让他碰壁,简直是他八旗骑兵的克星,这次要是没有白杆兵拦路,定能一举击溃城外的两万明军,接着拿下抚顺城一举两得的事,到时候兵逼沈阳、辽阳,辽东可下。
然后再集中兵力,便可歼灭所有在辽东的明军,届时将会大获全胜,可如今都化为了泡影,努尔哈赤,怎能不气?
但他毕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卧薪尝胆几十年,这点隐忍还是有的,况且现在局势也利于后金,既然一战没能拿下抚顺,那就只好再想办法了。
而就在正面几线都陷入焦灼时,岳托已经带着他的镶红旗抵近了宽甸地区,这里驻守的明军只有2000人,援兵还没到,形势有些危急。
这附近一共有六个城堡,2000人如果分散防守的话,一个城堡也就只能分到300人,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于是祖天定下令弃守宽奠堡以外的其他五堡,将兵力都集中起来,在这里和女真人死磕,宽奠堡相较于其他城堡修筑的更加完善,而且储存着大量的粮食、器械,是最佳选择。
这里还集中这不少的百姓,实在不行,明军还能依靠一二,坚壁清野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祖天定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手底下虽然只有2000人,但却没有想着弃城而逃,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兄弟们,我今天就在这里明说了,我没准备活着回去,我本是一介武夫,躬耕于乡,蒙总兵不弃,以兄弟之礼相待,悉将甲兵付之,委以重任,未曾相疑,恩如重山。”
“如今,女真鞑子犯边,进抵宽甸,本将虽不才,亦知大丈夫忠臣不事二主。吾夫堂堂乎,焉得背主投敌?食君禄,当报君恩;凡三军之行,共赴国难;死而后已,以报恩;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杀、杀、杀。”
“死战!”
祖天定的这番话说的底下的军将热血沸腾,他们自发的带着死的不值得。
祖天定手下的这2000人,皆是精兵,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驻守这里,在此之前,军心不是没有动摇过,但是祖天定这位宽甸游击将军都不走,他们自然没有理由走。
难不成你的命比将军的命还贵?将领临死战身后的甲士自然没有后退的道理,况且就凭祖天定今天说的这番话,若是今日他们战死在这里,史书上必定有他们的一笔。
毕竟那些文人最爱记录这些悲歌,而祖天定,点说道:“我念的不错吧!这些话我可是背了好几遍。”
“将军放心,全军士气高涨,所有将官无一人言退,誓死追随将军。”
“好,今天,你出的主意好,但是咱们应该活着回不去了,奖赏什么的我也就不说了,都是虚的,今天晚上好好陪我喝顿酒,咱们也算是兄弟了。”
“谢将军抬举。”
“好了,走,看看城防。”
此时此刻,2000宽甸守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自从明金开战以来,他们这2000人整天是吃好的,喝好的,为的便是能在最后时刻多杀敌报国。
人如果连死亡都不惧怕,那是何等的可怕?悍不畏死从来都不只是一个成语,那是成千上万人用生命和鲜血得出来的结果。
另一边,岳托这一路走来,可是遭了不少罪,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女真人马上就会出现在明军的视野里。
“勇士们加快速度,明军就在前面,杀光他们宽甸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谢额真。”
随着镶红旗出现在群山之间,明军斥候也发现了他们,由于明军弃守了几座城堡,现在已经没有了向后传信的必要,于是他们冒着暴露的风险打响了号炮。
随着天空炸响烟火,明军迅速集结。
“快,快,快,女真人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