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界凡城的努尔哈赤,看着昏迷不醒的杜度也是怒火不断上涨。
“这是怎么回事,镶白旗怎么会只剩下这么点人?”代善率先发问,其他人似乎也都想迫切知道结果。
由于乌古伦是镶白旗中除了杜度,还能活着回来的最高将领,所以一回来便被带到了努尔哈赤的行宫。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即便是颤颤巍巍,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我军奉大汗的命令去进攻萨尔浒的明军营寨,本来一开始一切顺利,不少勇士都已经登上了明军的营墙,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量的明军骑兵以及叶赫部的骑兵杀了过来,我们根本就没法组织防御,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旗主带领我们本想拼死抵抗,可谁知明军骑兵人数众多,且当时我们进退两难,只能被动挨打,旗主也被一明将拍下马去,我看形势不妙,便带人撤了出来,想着回来向大汗汇报这一情况......。”
听着乌古伦的汇报,其他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其实因为褚英的关系,四大贝勒、五大臣都对杜度并不怎么看好,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当年褚英可是要弄死他们几个人。
要不是他们几个人率先发难,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所以此时正是对褚英一脉赶尽杀绝的最好时机,免得日后再遭到报复。
再说他让镶白旗损失惨重,罚他也是理所当然,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不过此时杜度还没有醒,所以这种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一直在治疗的郎中。
等了一会儿,见杜度久久没有醒来,性格乖戾的阿敏再也忍不了了,只见他起身向杜度走去,跪在地上的乌古伦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毕竟做了亏心事,有点心虚也正常。
那郎中见此也是连忙说道:“大汗,贝勒爷应该是头部受到了攻击,这才昏睡至今,不过幸好伤的不重,待休养好了,自然也就能醒。”
对此,努尔哈赤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可阿敏却等不了了,毕竟这仗还得打,总不能一直等着杜度醒吧!
于是只见他上前拽起杜度的衣领子,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两巴掌,“啪、啪!”
代善见此连忙阻止道:“阿敏不可。”
对于代善的劝阻,阿敏只是笑了笑,对着高位上的努尔哈赤说道:“侄儿曾在长白山和一个老医者学过几下,专治这种昏迷不醒。”
说完他又来了几巴掌,这次杜度是真的被他给扇醒了,毕竟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再加上他并不是真正的被明君所伤,而是乌古伦给他打的自然没有多大事。
于是几巴掌过后,杜度也只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后等到看清上座上的努尔哈赤后,便连忙跪下请罪道:“皇祖父,孙儿该死,镶白旗在我手上损失惨重,特请皇祖父赐罪。”
此刻的杜度没有狡辩,也没有推脱罪责,反倒是让努尔哈赤另眼相看,由于之前褚英的事,让他对自己这个孙子也有诸多不满,冷落了他。
如今几声皇祖父倒是唤起了他的血脉亲情,“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汉人太过狡猾。”
“大汗......。”
“嗯~。”看着还想说话的阿敏,努尔哈赤犀利的眼神直接撇了过来,坚持其他大臣都明白,这是要轻拿轻放,于是也是纷纷附和道:“这汉人实在太过狡猾,若是敢来一场真真正正的冲杀骑兵,对骑兵,他们早就完了。”
“对,要不是仗着他们人数多,咱们杀他几个来回都没有问题。”
阿敏看着这些察言观色的将领也知道这次是没有机会了,侄子终究没有儿子、孙子亲。
即便努尔哈赤不想处罚,再加上有这么多人求情,可还是要做做样子,毕竟损失接近一旗的兵力,若是不处罚,恐怕无法做到赏罚分明,日后必定留下隐患。
于是努尔哈赤对着杜度说道:“此次你兵败虽责任不在于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解除你镶白旗固山额真(旗主)的职位,去正黄旗做个甲喇额真戴罪立功吧。”
“孙儿谨遵皇爷爷令,必定戴罪立功,斩杀明军。”
对于努尔哈赤的调动,杜度虽然口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不满的,毕竟固山额真统领的可是一旗兵马足足有7500人,可甲喇额真手下只有1500人,这巨大的落差让人心里很容易就生成不满的情绪。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表现出来,他还没有他爹那么勇,和努尔哈赤对着干,那可是找死。
轻拿轻放后,努尔哈赤又将目光投向了萨尔浒一带的地图,虽然损失了一个镶白旗,但是问题不大,后金军的主力还在,还可以打一打。
可就在双方人马都准备好继续打的时候,天公却不作美。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再加上明军中有不少将士,都是从南方赶来的,本来就受不了东北的严寒,如今再加上大雪寒风,更是雪上加霜。
“下雪了,下雪了。”
“外面在吵什么?”杨镐此时正站在地图前,商量着对策,外面的叫喊声嚷得他心烦意乱,走在帐内的亲卫见此连忙走出营帐看了看,随后又折返回来说道:“回经略,外面下起了大雪,将士们正在议论。”
“让他们都回营。”
“是。”
说完,杨镐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刚打开营帐离开火炉,寒风迎面而来,冻得杨镐直哆嗦,由于走的急,他没带披风,这可遭了罪啊!
但是现在回去拿也不妥,营帐内的将军正在一个个往外走,杨镐见此也只能忍着了。
随着逐渐适应了温度,杨镐也开始正视这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笼盖了整个营地,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阵阵寒风。
直接阻挡了人的视线,况且这还是在营寨里,这要是没有任何遮挡物,情况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