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学士不愧是清流之首,事事以先贤典故为标准。看来是本宫狭隘了,还想着给你孙女赐个恩典,让她和大皇子多恩爱几年,不要有外人插足。”
柳林风听完面皮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以为太后是不同意两家的亲事,没成想不但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听起来是想给柳家更多的恩典。
“臣糊涂,不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宫就是在想,身为女人,谁不想得到夫君的独宠。尤其是正妻,本就该享有夫君的尊重和偏护,为什么却有那么多人要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徒惹妻子伤心流泪。”
正所谓闻弦知雅意,柳学士明白太后是想破坏齐柳两家的姻亲关系,但是他的孙女是要嫁给大皇子萧祔的,和齐家的关系还要拐一道弯。
就算是押宝,谁不想一家独大,于是柳林风躬身下俯。
“还请太后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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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宫宴,白凝薇带着皇帝坐在最上首,接受各地官员送来的新年贺礼。
虽然白凝薇是收礼的,但是穿着一身重工礼服,一坐就是大半天,她真的很累。
而且礼物那么远,她遥遥一望,只看到珠光宝气金光一片,分不出个高低美丑。
直到镇守西南的范将军送来的贺礼上来,才让人眼前一亮。
“范将军送白孔雀一对。”
孔雀,白的,还是一对。这可比什么金啊玉啊的更难得可贵。
白色的动物,自来就有祥瑞一说。这次祥瑞还是一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老天爷都觉得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是个好年头,该有祥瑞现世,以表其功绩。
萧祺没见过孔雀,兴奋的跳下龙椅要去看,合子一把将人抱起,凑了过去。
“白的,是白的。”
皇帝说白的,众人自然跟着一起说,是啊,白的,白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景王看着这对白孔雀,心猛地往下一沉,脸瞬间就黑了。
祥瑞现世,实际的执政是太后而非皇上,所以这祥瑞到底想说明什么?
而且太后姓白,这范将军送白孔雀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
若范将军是有心之举,太后又什么时候起和远在西南的范将军有了联系。一个太后若是手握兵权,那先帝的担忧不就是真的了嘛。
景王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当晚回去就挥退众人,一个人在书房里捣鼓了许久。
负责书房外伺候的小厮和丫鬟,安分守己的看着书房的大门,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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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年,新年大朝会上,柳学士的得意门生,状元出身的王翰林启奏。
“臣有诏,望太后和内阁能批准。”
王翰林提议,为表尊重,娶妻者三年不得纳妾。
这个提议争议很大,赞同的不少,不赞同的也不少。两派人马这样一件小事吵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得看白凝薇怎么说,毕竟这事事关女性,而整个朝堂只有她是女人。
“本宫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应允。只是这提议不太全面,应该将其补完全了。”
于是大葏朝新增一条婚姻法规,娶妻者三年不得纳妾,非妾室子皆为私生子,不得入族谱。有违令者,以宠妾灭妻罪论处。揭发举报者,一经核实,赏银百两。赏银由违令者出。
为表尊重律法,天子也同样要遵守这条法令,并且三年一次的选秀改为五年一次。
同新法令一起下来的还有大皇子迎娶柳林风嫡孙女的赐婚圣旨。
这条新法令,直接让镇北侯砸了最心爱的砚台。
私生子不得入族谱,自然也不能继承家产,更别说继承爵位。
宠妾灭妻罪,男人或丢官或罚银或受刑,宠妾要么关牢狱,要么也受刑。
举报者能得赏银百两,加上保护法的存在,刁民告老爷们直接达成无伤害无成本的成就。
这样一来,他想让孙女做侧妃的念头就不得不收回了。
关于新法令,不止镇北侯想得到这些,脑子转的快的人,也已经想的明明白白,并将新法令看成了一门稳赚不赔的买卖。
很快大葏朝妻妾成群的男人都夹起了尾巴,做正妻的终于有了熬出头的畅快感,不想做妾的姑娘们也能喘口气。
紫宸殿里,安久挥走了其他人,掏出一本密折。
“这是镇北侯在家里时骂你的话,不必去看,等到以后给他论罪时加刑。”
白凝薇笑着拍了他手。
“骂我两句就论罪,我还没那么小气。”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冒犯天威,灭九族都是应该的。薇薇,你要坐上那个位置,就不能心肠太软了。”
安久说着就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我这不是心肠软,而是有包容心。”
白凝薇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衣服下略显硌手的骨架,皱眉问。
“不过几天没进宫,怎么瘦的这样多?”
安久埋头在她的发顶,亲了又亲,才无所谓的说。
“本想趁着过年将密旨偷出来,景王那个老东西实在太谨慎了,守了十几天,一次也没能得手。”
“这事急不得,不要打草惊蛇。”
俩人搂着温存片刻,白凝薇摸着安久背后骨节分明的脊柱缓缓移动,想着该给他补补的。
“安久,我好像还没有和你一起正经吃过一顿饭。”
安久点点头,下巴蹭着白凝薇的发顶,声音带着些委屈。
“你经常赐宴给别人。”
“那不一样。”
“反正是我不配。”
安久说到这个,语气里就带上了失落。他地位再高,因为太监的身份,也没有上朝议事的资格。
“别和我卖可怜。”
白凝薇虽然吃他这一套,但是却不上当。
“和我说配不配。不如我问问你,今天你配不配和我一起用晚膳?”
“那薇薇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你爱吃什么。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喜好,这次我记下来,下次你可以考考我。”
说完,白凝薇还难得俏皮了一下,对着安久做了个wink。
安久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心爱的女人,她就是这样好的人,从来不鄙视他的残缺,给予他尊重。自己有时候都会介意自己的身份,她却从来没有。
俩人自从交心后,她没有算计和哄骗,认真回应着他的一切。
安久忍不住将人又搂进怀里,低声喃喃。
“薇薇,你怎么能这么好。你可不可以永远只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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