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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又想不出来标题了,摆烂
    余知命这场病早在纱特时便已经埋藏在身体里,只是他一直没有显现出生病的征兆。

    无论温度在地,无论受伤多严重,他都一直看起来很健康精神。

    就是在沙漠中昏迷过去,明明医生都判定他五天才能醒,他却只是两天便醒了。

    余知命身体一直在告诉他,要回去,他是队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必须将名单带回去。

    在潜意识里,将身体所有的病痛全压了下去。

    直到名单交出去后。

    他的身体骤然放松,所有被刻意忽略的病痛,从他体内顷刻爆发。

    原来余知命也不是钢铁,天气冷了会冻病,伤口没药物处理会感染会发炎。

    余知命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在病房里,余知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哭的时候很少,在他记忆里唯一一次,是他刚进入地狱小队,被马面欺负后,在河边,牛头安慰了他。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那天的余知命便哭了出来,他其实不想哭的,太懦弱了。

    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余知命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以为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霍同归连忙拍拍余知命的背,安慰他“我们都还在呢,还有队长、老二,你师傅和黑无常都在呢!”

    “白无常呢?”余知命没听到白无常的名字,心里一凉。

    众人都沉默了。

    就连最闹的邪祟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余知命顿时就懂了。

    在这种高死亡的任务部队中,牺牲是最常见的事。

    可那是与黑无常一起教他狙击的人啊!

    余知命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想去看看白无常。”

    “你身体太虚,过几天带你去。”霍同归安慰道。

    “不行!”余知命直接将被子掀开。

    眼见他就要下床,周安然连忙将他拦住。

    余知命看向周安然“你也要拦我?”

    “你身体太虚,我背你去。”周安然沉默的将他大衣脱下,给余知命披上。

    “沧渊!老四才刚醒。”霍同归不赞同道。

    “他应该更想去看看白无常。”周安然曾经几度体会过失去亲人的滋味。

    余知命与白无常他们相处了整整七年,这么多年积累的情感,并不比至亲少。

    “谢谢!”余知命将大衣裹在身上。

    “叫哥!”周安然突然揉了揉余知命的头。

    余知命沉默了。

    霍同归顿时感觉到危机。

    周安然将余知命背了起来。

    “等等!”余知命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奶糖抓在手里。

    那是小护士从他衣服里搜出来,给他放在床头柜上的。

    此时他将奶糖放进衣服口袋里。

    这种只有小孩才会做的事,余知命却做得很自然。

    周安然直接将余知命接走。

    留下老医生一脸茫然站在病床前,忙前忙后十多天的病人,转瞬间就跑了?

    还没办理出院呢!

    一群医生这时风风火火扛着一堆急救器材冲进病房。

    然而病床上却空空荡荡,只留下了茫然的老医生,与缩在角落的邪祟。

    一个年轻的医生忍不住沮丧道“死这么快吗?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老医生摊着脸,这如何解释?

    告诉他们病人一醒来就跑了?

    那多不科学啊!

    邪祟趁众人茫然之际,偷偷溜了出去。

    他是与霍同归他们一起来的。

    几名伤员中,就只剩下他还能正常活动,便硬跟着跑了出来。

    此时见还没走远的几人,连忙喊道“等等我,别把我落下了。”

    几人停住了脚步,回望着他。

    霍同归忍不住催促道“快点!”

    邪祟连忙跑上去,与几人走在一起。

    今年的京都异常寒冷。

    雪已经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车上的暖气被打开。

    以前他们这群人从来不打开这个东西的,暖气那都是摆设,肉体能扛。

    但这次却破例开了暖气,实在是余知命的身体暂时受不住冻。

    他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呢,脸上被烧出来的红温都还没退去。

    为了余知命身体考虑,他们还是开了暖气。

    一辆黑色的车一路驶向了烈士陵园。

    远远的他们便看见一个人站在陵园上方。

    周安然将余知命背到陵园上,才看清站在陵园前的是谁。

    “黑无常?”霍同归看着如同雕塑的人。

    黑无常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身上头上全是雪。

    听到声音黑无常转头看向了他们。

    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

    余知命看着黑无常,只有他知道黑无常有多疼白无常这个弟弟。

    每次出任务都会将他护在身后。

    嘴唇嚅嗫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黑无常。

    良久还是黑无常率先打破沉默。

    他说道“我已经申请退伍。”

    与退役不同。

    退役的军人还可以在军队担任教官,担任辅导员。

    可退伍便是真正离开军队。

    拿着军队那点微薄的退伍费用,重新回归社会之中。

    “黑无常你想清楚了吗?”赵粟是阎王委任的下一任队长,他有责任在队员,还未退役前,将他们管理好。

    黑无常点点头,退伍文书也快下来了。

    他看着白无常的墓碑。

    他会脱离华籍,他要成立雇佣兵,专门针对国外驻特种兵的雇佣军。

    让无常这两个字,成为那些特种兵的梦魇。

    让他们夜不能寐,时刻防备着。

    无常勾魂索命。

    黑无常突然看向了邪祟。

    那带着风暴的眼神,看得邪祟一激灵。

    连忙溜直了身体,就跟面对教官的学员似的。

    “邪祟!谢谢。”黑无常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良久邪祟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

    几人看着黑无常渐行渐远的背影,终究沉默下来。

    那个总爱跟在哥哥身后的白无常,被永远封禁在了这里。

    一直爱护弟弟的黑无常却独自离开了。

    周安然将余知命放下来。

    余知命脚上只穿着一双医院提供的拖鞋。

    不是很厚,但也勉强可以保暖。

    他从兜里将奶糖掏出来放在白无常墓碑前。

    余知命觉得白无常应该会喜欢。

    “我尝过了,很甜,你也尝尝。”余知命看着白无常的墓碑。

    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七年了总算知道了他的名字。

    张南川,很顺耳的名字。

    余知命的身体不能在外面多待。

    他额头的热度似乎又要烫起来了。

    他们站在墓碑前,朝白无常最后敬了一个军礼。

    他是地狱小队的英雄,只要他们在,白无常就不会被遗忘。

    路过马面墓碑时,余知命停了下来。

    他也给马面带了糖。

    他觉得糖是真的很好吃,想要和他们分享。

    就连恶魔小队也没落下。

    只是给到最后,余知命兜里糖没有了。

    可魔王却还没有糖。

    余知命摸了摸空荡荡的兜。

    最后只能说道“我下次给你带。”

    风雪越发大了。

    在余知命头上盖了层白霜。

    天太冷了。

    “走吧!”他们还要将余知命送回去。

    余知命被重新送回了医院。

    一群医生看着病房里的余知命有些茫然。

    这是又活过来了?

    最后还是老医生重新为余知命检查了身体。

    发现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温度,又烧了起来。

    他挨个将周安然几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轮到邪祟时。

    他拼命举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手臂,表示自己也是个病人。

    企图让老医生心软。

    老医生默默无言了片刻,告诉邪祟一个病人还拐着另一个病人跑出去。

    那是罪加一等,那唾沫星子差点把邪祟给淹了。

    邪祟本想少挨点骂,结果就他被骂的最多。

    几个常年在外作战的特种兵,手上染过无数鲜血的士兵。

    此时低着头,站成一排,乖乖的接受老教授的批评,愣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一句。

    余知命的烧半夜才退下去。

    他整个人被烧的迷迷糊糊。

    床边守着周安然。

    其他人已经回去了。

    他们还要将邪祟送回之前的医院。

    那里还有队友需要他们照顾。

    余知命这边,是周安然自告奋勇,留下来陪床。

    京都的天太冷了。

    医院里开的暖气很足,但不流通的空气,还是让人感觉到闷得慌。

    余知命在医院一连又待了几天。

    他看着周安然忙前忙后的身影,感觉很是怪异。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翻出妈妈藏起来的那张照片后。

    他差点被打死。

    拇指粗细的藤条一鞭鞭抽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当初那个基地负责人赶过来阻止,余知命当时便死在了那个夜晚。

    小小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嫉妒,但他却死死记住了照片上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

    却原来那个孩子比他大了六岁。

    余知命眼神有些复杂,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周安然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以余知命的性格,他一般是不会问的。

    可他真的想知道。

    周安然闻言一顿。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按理来说,自己是该恨余知命的。

    可他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

    他甚至觉得,余知命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周安然沉默后,最终可耻的逃了。

    他借着打水的由头离开了病房。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万一余知命不认他这个哥哥,那他最后的亲人也就失去了。

    周安然在水房待了很久,来往打水的人都会看他一眼。

    可他始终没出去。

    直到最后来到水房的人开始变多,甚至开始排队。

    周安然被人一直盯着,有些待不下去。

    这才离开水房。

    他慢悠悠的晃了回去。

    余知命已经在开始吊水了。

    液体里似乎有催眠的药物,他又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周安然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绞尽脑汁去解释了。

    他轻手轻脚将热水壶放下。

    就坐在病床前看着余知命。

    他似乎与陈燕飞越来越像了。

    特别是安静时的模样,几乎与陈燕飞融合在了一起。

    其实周安然也有些记不清自己母亲的长相了。

    他只能通过照片去一点点回忆。

    可记忆太久远,终究有些模糊不清。

    余知命在病房里一连住了五天。

    他烧已经全退了,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他实在待不住,坚持要出院。

    最后周安然实在按不住余知命,便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余知命第一时间奔赴了另外一家军区医院。

    那里是专为士兵准备的医院,专攻外伤。

    他要亲眼看看阎王几人。

    这几天一直听周安然在告诉自己,他们都还活着,但余知命不亲眼看看,他不会安心。

    余知命走得很快。

    京都天太冷,余知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肿的像个球。

    那是周安然硬给他裹上的。

    他抱着暖宝宝走得很快。

    路过医院门口的超市时,余知命停了下来。

    他看着门口摆着的奶糖有些犹豫。

    周安然看着余知命停下来有些疑惑。

    “那个沧渊,你能借我一点钱吗?”余知命手里没钱。

    就连身上的衣服鞋袜都是周安然出钱买的。

    周安然揉了揉余知命的头发说道“想买什么就买吧!我给钱。”

    “谢谢!”余知命计算着以后有钱了就还。

    他走进超市里,拿了一包奶糖到结账台。

    那是白狼给他吃的口味,他很喜欢吃。

    但他的糖已经分出去完了。

    余知命手里拿到糖后,心情异常的好了起来。

    他将糖抱在怀里,继续往住院部走去。

    他们一路去到了阎王所住的病房中。

    届时阎王正在摆弄着手里的拐杖,觉得怎么拿都不顺手,材质太轻了,一点没有手感。

    他的退役已经办理下来,等他出了院,便算正式退役。

    军队自会安排他的去处。

    余知命来到病房前,看着拿着拐杖当枪使,对着窗外哒哒哒配音的阎王,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队长!”余知命轻声喊了一句。

    阎王一愣,他手忙脚乱的将拐杖收起来,刚刚那副样子太中二了。

    那是旱魃那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他堂堂一个队长,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咳!”阎王看向门外,发现是余知命。

    又有些惊喜笑道“我们小仙童出院了?”

    “嗯!”余知命沉默的走到阎王病房前,他眼神落在阎王已经被截肢的腿上。

    阎王却不在意的动了剩下那一节大腿根。

    开玩笑道“哟!我们小仙童学会关心人了?”

    “疼吗?”余知命不回,反问道。

    疼!自然是疼的,谁被砸断的腿会不疼呢?

    但他可是阎王,地狱小队的队长,怎么能怕疼呢?

    “都已经晕过去了,感觉不到疼的。”阎王笑了笑。

    然而抬头却看见了余知命微红的眼眶。

    阎王一愣,他下意识问道“小仙童你能感知他人情绪了?”

    余知命不答,他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但他心里就是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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