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烈火,扑灭都废了许久。
眼前再次烧成废墟,丘穆陵古气得发抖,大发雷霆地质问值守的侍卫,盘问了所有人,结果没有半点线索,只知起因是被人点燃烟花,乱窜的火花四溅,一着就到处蔓延。
阿古达木带人查探完,走近时目光瞥了一眼侧对面的呼尔穆,旋即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道:"找不到,那就说明我们之中有内鬼,故意使绊子。"
"竟敢烧毁重要的粮草,本事和胆量都不小,更有十足的把握赌自己不会被发现。"
"此举乃是挑衅,可见的嚣张。"
丘穆陵古冷眼环视一周,沉声道:"接着查!"
"胆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耍花样,逮住了人便将头砍下来示众!"
呼尔穆沉思良久,在他的话说完后才出声:"可汗,烟花算是中原的产物,我们这边只会制成火药。"
"话说咱们草原上不正好有一位中原的长公主吗?会不会……"
阿古达木顺势接话,"前段时间,可汗宫帐遇贼起火,凶手同样不知所踪,而后尉迟晏将她带到冬牧场,走的那会子我们的粮草营恰好收整完毕,这么一算嫌疑确实大。"
丘穆陵古微凝眸,神情阴鸷,沉默了好一会,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把他们都召回来。"
"明日老子就要见人!"
言罢拂袖而去。
搭腔的两人相视,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帐内,她快速收拾东西,尉迟晏进来瞧见后不由分说地夺过,将包袱放在床尾。
楚嫆没好气地恼了一眼,他褪去外衣、鞋袜,悠闲一躺床,"不必收,回去什么都有。"
"后面几日冷得快,正好为你制办几件冬装。"一伸抓住她的手,继而笑着问道:"刚刚回来时,可敦与我说还有半月便是你的生辰了。"
她没闲心,一脸淡然地抽回手,继续去收衣物。
尉迟晏坐起身,稍歪头瞧她,玩世不恭地戏谑道:"殿下,咱们来赌一下回去之后会面临什么。"
楚嫆本不想回应,但禁不住他直勾勾、如狼似虎般地盯着,斜视一瞥:"在你的计划中,又何好赌的。"
他轻笑,"我又不是事事都能料到,人心最难揣测,说不定那内鬼为自身得失,选择了再反过来背叛我,这也不算稀奇。"
听此言,楚嫆收拾的动作一顿,问道:"你说的内鬼,是可汗身边人吗?"
尉迟晏拍了拍床褥,示意上来,她秀眉微蹙,定定站着没挪动。
他无奈一笑,从衣襟中掏出一羊皮卷,摊开铺平,看到这她稍抬头去瞄,油灯的光略微昏暗朦胧,她转身去提灯放近些,来到床边坐下。
皮卷上尽是看不懂的符文,倒也有些图案,但具体的仍是看不出来。
"这是何物?"
尉迟晏抬眸看她,一脸神秘,笑意迷人:"捷布尔的祭文,我从可敦那讨来的。"
"可敦掌管着整个捷布尔的祭祀,世代相传的占卜之术,相传能与天狼通神识,窥探先机。"
楚嫆回想起,乌仁哈沁确实曾与自己谈论过,仔细打量一番,依旧费解:"这有什么深意?"
尉迟晏耐心地从祭祀的起源说起,从前的漠北各部落零散不成群,会因争夺草原的好领地而大打出手,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乱斗。
百姓们苦不堪言,渴望平和与安定,久而久之心生逃避,以狼为原型,最终臆想出能有位护佑平息的神明。
日日祷告祈求,逐渐演变为一种庄重的祭祀形式,人们因为信仰而凝结在一起,慢慢地在无形中传播开,广泛接受。
因信仰一致,便会自成势力,日子动乱减少,人们越发追求安稳的度日。
此后的历代相传,草原上信奉天狼神,人人敬仰。
他说得详细,重新将话题拉回,"可汗更是不例外,他费尽心思得到你们的甲骨,估计也是想参透天机,自传一派。"
楚嫆觉着荒诞无稽,"这世间本没有鬼神,之所以有,那也是因百姓们在极度动荡的时刻,缺乏信仰以此来自我鼓励。"
"云国同样不例外,占卜问神,为的便是图个精神寄托。"
尉迟晏颔首,"人各有异,故而难聚齐一心,唯有共同信奉才能快速相识相知。"
"就如你们中原,我潜入云国的那段日子因是异族身份,时刻都在遭受不公。"
"这就是下意识的排外。"
"正因如此,唯独思想上的大统一,才最有效。"
她听完,思绪得以理顺些,注视着那弯折复杂的文字,试探道:"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
"可汗既如此听信,那接下来我们该做的事就有方向了。"尉迟晏的笑眼里早有了答案,迎上她质疑的目光,一脸自信的点明深意。
楚嫆认真考虑后大抵猜到,卷轴上的文字晦涩难辨,于她而言难度不小。
他看出她的疑虑,一字一句地译,嗓音平缓,细心地解释说明,并教她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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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旁边的在桌上,因离得近些而映照得格外明亮,两人的倒影折射在帐内帘布上,静静地只有他在说话。
不同于平日里的顽劣,认真而心无旁骛,声如温厚醇熟的酒酿,听不懂的话音,回荡在耳边,动听悦耳。
教了好一会,楚嫆大概能知晓,这字倒比呼尔穆的好译,且能听出些许有用的信息。
尉迟晏将卷纸稍摆正面向她,"复述一遍。"
她自信满满欲要解释,他却话锋一转:"念祭祀语。"
楚嫆看向第一句,张嘴欲言又止,"慕日哈…斯勒……"舌头怎么说都捋不顺,恰如那咿呀学语的孩童般。
尉迟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眸光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等等,我教你一句很简单的。"
他正视着她的眼睛,望眼欲穿,收敛笑意很是正经,"比其麦的海日太。"
楚嫆一听,敏锐地觉察出莫名耳熟,"这句……你是不是跟我说过好几次?"
尉迟晏轻点头,"很简单的,类似于友好间的问候。"话出口又忙不迭补充一句,"但我们草原上一般都不会说,毕竟想见面就能见,不必客套。"
她半信半疑,回忆着他刚说的,"比其…麦的……?"
尉迟晏不厌其烦地重复,格外的认真,甚至眼里还流露出些许期待。
她望着他,第二次终于顺畅的说出口:
"比其麦的海日太。"
淡淡的一句话音,在静寂的深夜中响起,甚是清清楚楚,帐外冷风强势挤入,略微摇晃的火苗似亮了一倍,光辉柔和,映在他眼眸,似点燃了悸动、逐渐燥热的心。
楚嫆看他眼神变了样,瞬间狐疑,"这话绝不是问候,究竟什么意思?"
尉迟晏不自主地咽了咽喉,嗓音似隐忍着而沙哑低沉,"再说一遍就告诉你。"
她倏然警惕,默默地后撤,"时辰不早,本宫困……!"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起将她压倒在床,宛如迫不及待了般,迅速擒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楚嫆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来人啊!"
尉迟晏立马捂住她的嘴,不恼反笑,倾身凑近,"周边的牧民相隔稍远,除非喊特别大声才能听到。"
"再则,你我如今是夫妇,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叫喊……任谁听了都臊得不敢靠近吧?"
她张嘴狠狠咬住他的掌心肉,眼神冷厉。
尉迟晏顺势埋头,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处轻轻含吮,不痛不痒,随之落下一道吻痕。
"殿下,我这样的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在红痕处亲吻两下,缓缓抬头凝视着她,幽幽间不再掩饰对她的欲念,另一只手顺着脸颊不断抚下,指腹微摩挲脖颈,手撑开衣襟,停留在锁骨处。
半垂着的眸子紧盯着,晦暗不明,"指不定哪天就假戏真做了。"
楚嫆顿时皱眉动弹,她挣扎得厉害,双腿乱蹬,床都摇晃不止。
尉迟晏低笑出声,"其实,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
话音延长,故意不说完,手却突然松开了,将她抱在怀里侧身躺着。
"不闹你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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