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还想跑近些,但半道上的青黛挥剑一伸,拦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那群山匪也渐渐停了下来。
原先被揍的那一小部分山匪看自家人来了,顿时欣喜,张口就是告状。
"二当家的!他们全都是一伙的!不仅偷东西还杀了我们的弟兄!"
尉迟晏欲出声辩解,手臂猛地被一拽,身子微侧过去时,一残影在眼前一晃。
啪!!
众人纷纷惊愣住。
楚嫆使出全力,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声音之清脆,让人听了都仿佛自己也挨了一下,可想而知的疼痛。
脸颊迅速泛红,浮现一枚掌印,力道很大,嘴角都扇出了血。
尉迟晏顿感火辣辣的疼,僵硬的偏头看她。
楚嫆眼神阴鸷,黝黑的眸子压不住滔滔怒火,满是煞意。
旋即走上前一步,神情缓和些,但依旧淡漠,目光冷冽地瞧向所有人,"今日之事,各有己见。"
"但我等急需赶路返京,不想多生事端。"
山匪头子好一番打量她,容貌艳丽、言语间皆透露着高位者的压迫感,再加上身边护卫一看就不容小觑,不禁好奇地问:"你们是……官家的?"
说完,瞥见了她侧后方的铁笼,里面还关押着人,定睛一看有个人格外眼熟。
匪头子仔细观察,看清时眉头一展,抬手一指,"司徒竣?!"
楚嫆稍疑惑,对方却忽然放声大笑。
"噗哈哈哈哈!"
"天道好轮回啊,狗官终于落网了!"
匪头子笑够了,又看着她,玩世不恭地屈身行礼,"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前几天刚传出消息,顺州都督司徒竣落马,涉及官商皆被一锅端,还说领者是一名女子。"
"没想到有幸在这儿遇见了,此情此景此等佳人,小的大抵猜到。"
"长公主殿下,小匪付窦这厢有礼了。"
话落,所有人立马有些慌了,面面相觑地默默后撤,并放低手中的武器。
楚嫆面不露喜怒,语气冷淡,"既已知晓,那便就此作罢。"
"本宫要返京,没空再与各位多纠缠,罪魁祸首可交由你们处置。"
她说完,无视尉迟晏,转身就走。
付窦挺直腰杆,笑得一脸和善,幽幽喊道:"慢着。"
楚嫆止步,他才继续说:"殿下,我们不要小贼和金银珠宝了。"
抬手再次指向笼内的司徒竣,笑容一收敛,言语犀利,"小爷只要那狗官。"
她轻轻呼吸了一口气,重新面向众人,"这是你的要求。"
"在场的其他人呢?"
第一波前来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嗓音有些抖怯:"只…只要小贼交出来。"
楚嫆点头,张嘴要发话时被付窦打断,"各位,你们所丢失的钱财由小爷赔偿。"
"你们有所不知,这司徒竣是顺州最大的官,这些年来没少干坏事,小爷我当初也是当过官的。"
"只因他的一个小小的决断,害得我家破人亡,不得不上山为匪,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现而他一朝落马,就算及时押送回京,估计也仅仅是在大牢中度过余生,这太便宜他了。"
"小爷我不服!"
说着,声音缓和些,这次向她恭恭敬敬地作揖:"以三人性命换他一人,还望殿下成全。"
尉迟晏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司徒竣乃是朝廷重犯,必定是要押回去审判的,对方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提出要求。
楚嫆静默半晌,冷不丁来一句:"本宫凭什么成全你?"
付窦屈着的腰还没挺直,听到这话时眸光一暗,随即抬头扬起笑,"小的知道殿下身负押送重犯的任务,这个要求确实是胆大包天。"
"不过……"眼眸瞄一下她身侧的尉迟晏,意味深长地暗讽:"您也知道自己的队伍中有人心怀不轨,这一路押送得辛苦。"
"前边不远就到了玉山岭,那里可不止我们一处山匪,现在世道难平,危险重重啊。"
"若是将他交出,我们全寨的人亲自护送走出那一段路。"
"您看如何?"
这些话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以退为进的威胁,楚嫆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早已是不耐烦。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她忽的抬手示意。
看守的侍卫瞬间明白,打开铁笼,把司徒竣拽了出来。
尉迟晏望着她,了然猜到她不会这么轻易同意。
司徒竣被带到跟前,付窦眼里止不住的杀念,笑着道了谢。
殊不料,楚嫆接过了侍卫的剑,不假思索地架在司徒竣的脖子上。
众人费解,但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些。
"你想要他的狗命?"她冷声反问。
付窦立即要上前说,刚抬脚的刹那,楚嫆高举利剑,双手紧握,狠狠一斩!
顷刻间鲜血四溅!
锋利的长剑,加之她下手重,直接整个头颅被斩下,湿热的鲜血不仅染红了她的衣裙,同样还有些许溅到了脸上。
本就是张妖媚惑主的脸,血色不脏容颜,反而增添了疯批狠厉的美感,似如狐眸的眼眸幽幽渗寒,顿时令人心生畏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浓重的血气。
付窦震惊不已,斩下来时像是有几滴血溅过来了,那样的真实真切。
司徒竣尸首分离,倒地时断头处还在大股大股地冒血。
楚嫆俯身,抓着头发捡起头颅,嫣然一笑道:"此乃朝廷重犯,现在死了就不是了。"
言罢轻轻一抛,落地滚两圈停在他脚边。
"拿回去吧,用他的头颅当蹴鞠踢,头骨耐用,能一直泄愤。"
付窦迟缓地看一下那颗血淋淋的头,又抬眼看她,这一刻真正的见识到了对方的果断狠绝。
看似让步,实则是在警告。
既然有能力一锅端了顺州狗官,那么几座山寨的匪徒又能逃得了哪里去。
他察觉到她笑容中的深意,连忙行礼致谢,没敢再多说半句,将那颗头拎上就走。
山匪一退,其他人也不敢造次,连武器都不敢要了,麻溜地跑。
青黛持剑威胁,将高勒奇与蒙克赶过去。
而她抖了一下染血的衣裙,红唇勾笑,"本宫衣裳脏了,得好好梳妆一番。"
"看来大家伙还是没歇够。"随后侧头盯着尉迟晏,话锋一转,笑容变了味:
"尤其是你,尉迟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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