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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殿下能不能真心地垂怜一次?
    尉迟晏身子僵住,缓缓松开她的手、嘴巴,慢慢的从她身上起来。

    没了束缚的楚嫆坐起来,心中的火气未消退,眼神依旧阴沉,死死盯着他。

    "奴一时胆大妄为,冒犯僭越了,望殿下恕罪。"尉迟晏识相的屈膝跪下。

    她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腕,神情不悦的睨视着,伸手接过一侍女的长刀。

    用冰冷的刀身拍了一下他的脸,嗓音幽冷,透着不耐烦的意味:"尉迟晏,你真的是不长记性。"

    他低眉顺眼的,没了先前的嚣张与放荡不羁。

    "本宫忍一忍二再忍三,换来的却是你一步步的肆意妄为,次次都在挑衅。"

    说完,刀面再次扇了一下他的脸,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既能扇得有声,又不会疼手。

    尉迟晏暗自咬牙,一声不吭的,身上赤裸,卑躬屈膝地跪在她面前,每扇一下都深深地印刻在心中。

    楚嫆一手擒住他的下颚,紧捏着抬起,逼迫其看着自己。

    目光交汇的刹那,她从他眼中看出了不服,但也仅是片刻,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半垂眸掩饰着。

    楚嫆不禁冷笑,"之前不会杀你,但现在……本宫想改变主意了。"

    "不止是你,还有外边那些紧追不舍的蝇虫,杀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尉迟晏闻言心头一紧,倏然抬眼,她的神情不同以往,不再是演戏说笑,而是真正的起了杀心。

    楚嫆将他的下颚抬高,修长的脖颈伸直,刀身渐渐停在脖子中间。

    正欲挥起时,尉迟晏伸手抓住刀身,神情淡漠,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奴可以立功赎罪。"

    她没有理会,紧握着刀柄不断向下施压。

    锋利的刀刃勒破皮,鲜红的血水从掌心冒出,顺着手臂滑落。

    "阜城的秘密,奴有办法替您调查。"尉迟晏没再磨蹭,直言挑明。

    楚嫆铁了心的要杀,没有半分动容:"本宫早有计划,何须用得着你。"

    刀刃越下越深,血水嘀嗒嘀嗒的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血摊。

    空气中的血气逐渐开始浓重。

    他忍着疼意,镇静地述说着:"刚刚奴被拦在城门外,想绕到防守不森严的地方爬进来,走在城郊边的路上,经过一偏僻的林地。"

    "阴雨不间断,天色朦胧有些看不清路,但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阵阵恶臭。"

    "奴寻着气味走,走了约半个时辰,隐约看到一片堆积成的小山,越走近气味越重,远远的还能看到类似野狗的兽类,在啃咬撕扯着什么。"

    "忍着恶臭走近,发现那竟是一具具尸体堆积成的山,男女老少,应该都是受水涝影响逃过来的难民。"

    听到这,楚嫆的手顿住。

    他继续说:"各地都或多或少的波及,但这热闹非凡的阜城,似乎没有受到水涝影响,而分明离各县不远,为何都不见逃难到这里的人?"

    "那是因为,所有逃进来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她回忆着来时所见到,微微蹙眉。

    尉迟晏看出她在疑惑什么,轻笑一声,"殿下是不是在想,为何你能安然无恙的进来?"

    "那是因为您的路引上有伪造的官府印章,而且还是来自柳县。"

    "方才您租房时肯定会出示过,而掌柜则有记录。"

    "凡是外地来的人,应该都会不定时调查。"

    "殿下若不信,那便静等明日见分晓。"

    楚嫆没有收刀,"就算一切如你所说……"

    他抢先接过话,"若猜对了,那便说明阜城才是一切祸乱的根本。"

    "始作俑者很可能就在此地。"

    "而您又猜猜,当我一个异族人出现时,城门的守卫只是驱赶,而没有派人秘密解决,这究竟是为什么?"

    楚嫆听到这时才慢慢收刀,反问他:"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尉迟晏微扬起笑,"五日之内,帮您查明一切,若未做到,您可以随时来取奴的性命。"

    她思考须臾,抬手挥了一下。

    四名侍女了然,转身离开。

    楚嫆单膝半蹲,取出帕子擦拭他手上的血,又轻柔的绕圈帮他包扎,看样子像是消气了,然而话语却依旧无情,"三日,本宫只给你三日期限。"

    "若你办不到……"话音延长,两手使劲一系,他掌心的伤口瞬间冒出更多血,浸湿整块帕子,"只要你们还在云国的地界,本宫随时都可以派人取你们的狗命。"

    尉迟晏隐忍痛意,笑着回应:"好。"

    她打了个死结,抬手轻拍了两下他的脸,趁机将血蹭回去,媚意悠然地看他,"拿出你的能耐,本宫静候佳音。"

    言罢起身,尉迟晏忽然拉住她的手。

    楚嫆不耐的一皱眉。

    他久久紧绷隐忍着,但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身上的伤都被牵发,痛意四处而起,心跳在逐渐加快。

    楚嫆稍疑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尉迟晏紧抓着,大口喘气,甚至开始咳嗽。

    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症状,没等看出名堂,他又突然松手,踉跄着爬起环顾四周。

    走到梳妆台前,一眼就瞧见了袅袅飘烟的熏香,抓起熏炉对着窗丢出去,而后倚靠在窗边上透气。

    楚嫆茫然不解,那熏香是自己点的,艾草为主,多添了其他几味香料,驱蚊虫的效果很好。

    但他刚刚的反应,难不成是对某种香料……

    想此,走到他身边,"身体有何不适?"

    尉迟晏缓和些,"好多了,谢殿下关心。"

    楚嫆问:"为何一进来时没注意熏香?"

    他听闻,连忙又咳嗽,虚弱无力地看她,"殿下,奴好累好困,今夜可否……"

    "不行,这是本宫选的房间。"她不假思索地拒绝。

    尉迟晏双腿一屈,向她倾过去,楚嫆正欲躲,结果手被他迅速抓住,倒是有劲,轻轻一拉就不偏不倚的靠上了。

    "……还没长记性是吗?"她冷声道。

    他整个人都快要搭在她身上,体型上的差距,重量可想而知,楚嫆一时推不开。

    这时,耳边响起他虚浮轻飘的嗓音,宛如轻羽拂过耳畔,话里能明显听出央求之意——

    "殿下能不能真心地垂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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