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嫆很是平静地听他说完。
看她没有反应,尉迟晏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奴还真是赌对了。"
她轻蔑不屑地觑一眼,"漠北密探?"
"我朝的情况不用细查就能知晓,何必大费周章的派人暗探。"
"你能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觉着自己有把握得到想要的。"
"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什么都得不到,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尉迟晏沉默了会,眼神逐渐变得柔和,直勾勾的盯着她,态度真诚:"奴不是密探。"
"也什么都不想要。"
"若真说有,那便是妄图想要挤入殿下的心。"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楚嫆一听到这,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恶心的话,难以掩饰的嫌弃。
他捕捉到她神色的变化,没忍住笑出了声,言语挑逗道:"殿下,奴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您了。"
楚嫆语塞,白了一眼没再理会。
听着雨声重新理顺思绪,后半夜才渐渐入睡。
她睡得浅,没多久被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扰醒。
睁开眼却发现他不在房间了,身侧的青黛还在睡。
楚嫆没有出声,慢慢的站起身,静心聆听脚步所在的方位。
手中持刀,轻步向外走。
外边的声音变大,一人匆匆跑进来,正是尉迟晏。
他神情稍紧张地说着:"殿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天就亮了,方才听动静发现已有人醒了,所幸对方没有发觉异常的叫喊。"
"现在人被我弄晕了。"
楚嫆听此,不假思索地将刀递给他,"如此看来,青黛也差不多会醒,等下你便拿这个挟持本宫。"
尉迟晏点头,多嘴问一句,"我们三人一同演戏,然后逃脱吗?"
她一脸正经,"不是,你挟持我欲要逃,但不成功被抓住。"
楚嫆语顿一下,‘好心’提醒,"青黛醒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尉迟晏倏然愣怔,大抵猜到她的计划,"假戏真做吗……?"
她没了好脾气,神情严肃,"这是命令,本宫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简单商议完,两人静等了会,约两刻钟过后,床上的青黛动了一下。
见势,楚嫆立即站在他跟前,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动作快得行云流水。
尉迟晏反应过来时,启唇欲言,岂料话到嘴边就瞧见床上的人坐起身了。
青黛醒了一秒,抬眼就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抵住了她的脖子,素白的裙子还染了血。
霎时睡意全无,心中的杀念使得飞速的抽出佩剑。
利剑出鞘,直逼而去,其势快如闪电,似有剑气袭来。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眼前就是一道快闪,剑从下往上的挑开长刀,轻而易举的摆脱。
楚嫆往前挪步,她的手伸来将自己拉过去,再转身看去时,两人就已经打起来了。
刀剑铮铮,动静响彻整个房间。
青黛的剑法极快,每一下都是又快又狠,劈得刀都在打颤,剑剑直挑要害。
尉迟晏边躲边退,之前就有注意过,她的这位贴身侍女武功不凡,没想到这剑术更是出神入化。
剑法颇有江湖煞意,每一下都是要置人于死地。
若不是演戏的情况下,真刀真剑对峙,恐怕自己也是落于下风。
打斗的声响很大,客栈各屋昏睡的商人们纷纷醒过来。
楚嫆瞧戏开始得差不多了,于是惊慌尖叫了一声。
而就是这一喊,青黛误以为她真受到了惊吓,瞬间杀意更甚,步伐一前,运剑刺向了尉迟晏的胸膛。
噗嗤一下,利剑贯穿!
旋即抬手将他击飞。
尉迟晏砸破了门,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出,将匆匆赶来的众人都惊愣在原地。
楚嫆望着门外的他,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瞄一眼剑伤的位置,又舒眉浅浅一笑。
死不了就行。
尉迟晏望见了她幸灾乐祸的微笑,气得又呕出一口血。
青黛看他还在喘气,作势要过去补剑,楚嫆及时喊道:"青黛。"
闻声才止步不前,转而来到她身边,"殿……小姐,您可有受伤?"
楚嫆摇了摇头,佯装成一脸惊魂未定,此时的外边已围满了人。
事后便是尉迟晏被扣押住,众人齐聚在客堂。
她声泪俱下的讲述着昨夜的见闻,青黛在一旁附和,她说什么都顺着接话。
一众大老爷们瞧是两位姑娘家家的,再加上她哭泣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心生怜爱,也就没有过多怀疑。
二人编造成是来顺州投奔亲戚的,最终地点也是齐城,在一番商讨之下,众人许二人诺可以跟随着商队一同前往。
至于他,则交由此地的衙门处理。
没多久缉拿的捕快便赶到了客栈,将他押走。
尉迟晏伤得不轻,被拖走时都流了一路的血。
楚嫆扬起一抹冷笑。
休整了半日,众人再次出发。
在车内,她大致的跟青黛讲明情况。
"是属下的疏忽,让您受苦了。"青黛满心懊悔。
楚嫆微微笑着,岔开话题的问,"你与他交手时,可看得出对方的武功如何?"
青黛回忆了一下,"实力是可以的,但在我之下。"
闻言她笑容更甚,"那下次也别留情。"
"这小子就是漠北密探。"
而另一边。
在押送回衙门的路上,突遭暗算,冒出两名黑衣人,片刻间的功夫便将人劫走了。
某处厢楼的房间内,满屋都飘着血腥气,鲜血染红了一整盆水。
紧急的上完药,胸膛和手臂的伤都包扎好。
旁边的蒙克这才敢大松一口气,但仍心有余悸,"特勤,那女人分明就是起杀心了。"
"连您都有打不过的人。"
"还要继续回去的话,肯定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尉迟晏脸色有些苍白,回想起昨夜与她交谈的情形,不由得冷声轻笑,"怎么说也算是亮牌,此时撤离,恐怕是难了。"
"她这次的目的显而易见是调查官吏、粮商,眼下问题已经出现,定是不会在短时间内回京。"
"于我们而言就还有机会。"
说着,打量手中的小瓷瓶,正是她当时丢过来的药,思索须臾才幽幽道:
"她还舍不得让我去死。"
"而我,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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