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不知火凉立刻忍不住皱眉捂住了口鼻。

    无他，味道有点大。

    空气里弥漫的就是正常的下水道应该有的气味，倒没有什么尸体腐臭之类的，所以不太可能是前后区域不同造成的，而且空气中还有细微的风在流动着，气味不同的原因就更加明显了。

    看来刚刚没闻到什么异味确实是因为日比野朝颜在偷偷净化空气……所以才会在自己身边飘来飘去？

    而现在在她影响不到的这个区域，气味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先在不同地方张开了数只百百目鬼的眼睛进行视野叠加以确保尽可能覆盖，然后他才使用了手里的〖灵视水晶球〗。

    百百目鬼有一定程度的微光视觉，虽然还没到彻底无视黑暗的程度，但是只要有一点光也足以让百百目鬼的眼睛看清楚了，更别提不知火凉还开着手电筒，此刻周围的景象尽收眼底。

    在旁边缓慢流淌的水面上，弥漫飘散着许多细碎的灰色小点，密度并不大，但已经足够引起不知火凉的注意了。灰色小点的来源处是水道的中央处，四周稀薄的灰点在那里聚成了一团，大致上呈现出了一个长椭圆形。

    看来就在那里了。

    〖灵视水晶球〗和百百目鬼在这里能看到的是一样的，不知火凉也就没再使用它了。看日比野朝颜的话，不知火凉直接用肉眼看她是半透明的干净模样，百百目鬼视角是周身弥漫着淡淡灰烟，而〖灵视水晶球〗则可以看到那些无意识的游荡灵都在躲着日比野朝颜走，她方圆数米内都没有半只游荡灵存在。

    掏出香蕉摆好，再点上香，然后敲了一下铜磬——这算是入乡随俗了，照不知火凉自己的习惯来的话是不会这么干的，然而日比野朝颜毕竟是樱岛人——接着他想了一下，说道：“日比野朝颜，吃香蕉了。”

    过了一会儿，眼角下方跳出来一个“仪式√”的提示，这个简单的退治仪式就这么完成了。

    不过不知火凉还是耐心等了一下，直到香彻底燃尽，他才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帮她收敛尸骨。

    在地上放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知火凉开始更换起提前购买的防水服装来。

    平时这里的水不会太深，而且可携带性也限制了不知火凉带更专业的装备进来，还得考虑在路上的隐蔽性，也只能说服自己克服一下了。

    真正下了水，确实也没多深，勉强淹到了大腿，脚下是有些绵软的触感，不知火凉也不去细想那是什么，只想着捞到就走人。

    走到中央，他弯下腰去细细摸索，很快就找到了一具尚算完整的骨骸。

    把这具有着肋骨的明显的主体部分捞出水，洁白的纤细骨骼便出现在他眼前，多个角度视野叠加下显得更为清晰了。

    【鉴定】

    「日比野朝颜（残缺）」

    「躯干骨骼」

    确实是她。

    肋骨断了三根，其余的也都有些裂纹，可想而知曾经都发生过什么。

    不知火凉把这部分放好，再返身回去继续摸索。

    很快，剩下的部分也陆陆续续出水，摆好之后鉴定新摆上去的部位会显示还缺了哪个部分的骨骼，倒是不用不知火凉费劲胡乱摸索还要担心会不会落下哪一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火凉把又一块刚找到的骨骼摆好，直接在旁边靠着墙席地而坐了。

    旁边地上的人体骨骸完整，却独独缺了一个最重要的部位。

    休息了一会儿，他起身再次下水，去找最后一个部位。

    日比野朝颜的头骨。

    按理说，基本应该都在一块的，不过已经找到的这些大部分都有或多或少的伤痕，断成数节的不在少数，也不知道是生前造成的还是死后造成的。

    水面上的灰点已经渐渐淡了，不知火凉观察了好一阵子，走到一个还算浓郁的地方，弯腰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只是似乎底下有什么把它卡住了。

    不知火凉又摸深了一点，连带着那个东西也一并从水里拔了起来。两者嵌住了，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到岸边坐了下来，准备研究下怎么分开它们。

    手电筒的光线已经有些减弱了。尽管调到了最低亮度以维持更长时间的光亮，不过干电池的可放电量并不高，现在这样也正常。

    借着弱光，不知火凉将所有百百目鬼的眼睛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在昏黄的光线下，卡在头骨上的那东西看起来有种奇怪的色泽。费了一番工夫将它们分开，不知火凉发现那东西中间是一个圆圆的珠子，比鸡蛋稍大，周遭绕着四条栩栩如生的龙形雕像，入手润凉，看起来像个古董。

    就是因为在折腾的过程中发现它似乎挺漂亮的，不知火凉才没有随手丢了它。此时看着这东西的精美程度，他越发觉得这是个有价值的工艺品了。

    【鉴定】

    「弥都波之女」

    只有这几个字，没有显示出来其它的历史什么的。

    难道判断错误？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东西能放进系统物品栏里。

    所以是【鉴定】等级不够，需要探索出来才会标明么。好吧，先收着好了。

    这东西跟日比野朝颜的遗骸在一起，也不知道具体对她产生了什么影响，可能性太多反而无从着手了。

    坐了没一会儿，突然听见了日比野朝颜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不知火先生？你没事吧？”

    扭头一看，日比野朝颜飘在不远处，正忐忑地看着他，神情关切。

    “日比野小姐？你不是进不来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会回事……刚刚突然就发现我能感知到不知火先生了……”

    刚刚？难道是「弥都波之女」导致她进不来的？

    猜测归猜测，不知火凉倒是没有把它拿出来测试一下的意思，万一把日比野朝颜当场打得魂飞魄散的就不好了，好歹有些熟络了，对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坏心思，没必要这样做。

    日比野朝颜飘过来绕着不知火凉飞了几圈，他立刻就觉得空气清新了不少。

    “不知火先生，这、这就是我的骨头吗？”

    她期期艾艾说着蹲了下来，伸出来一根指头，看着摆出来人形的一具人骨，有些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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