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情于理……好像都有点说不通吧!”
苏夕雨冲他冷笑一声:“还是说你一早便知清虚道长会失踪。所以故意挖好了坑,等我师尊往里跳?”
“你……你不要胡说。”周亭一脸铁青,他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
陆清方瞥了一眼周亭:“这位姑娘,你师尊带回乌圆兽确是事实,这点毋庸置疑!”
如果苏夕雨没有戴面纱,众人一定会看到她嘴角的冷笑。可这份鄙夷,却被她掩盖在面纱之下。
只见她一双杏眼含笑,缓缓道:
“可若水觉得,这乌圆兽恰好可以证明我师尊的清白坦荡。若清虚道人真是我师尊所伤,又岂会带回这乌圆兽,受万人指责呀?”
“说句不好听的,我若是这凶手,我定会将这乌圆兽一并除去。毁尸灭迹,才是明哲保身之法!”
“姑娘说得有道理!”
子阳看得心潮澎湃,与刚才那沉闷的样子截然相反。苏夕雨却不敢看他,他们在镜花镇上可是见过的。
不管他记不记得,她却总归是怕的。
陆清方浓眉皱起,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
苏夕雨看得真切,这恐怕是他这场会议以来最真实的神态吧。
见他抬眼,苏夕雨迅速收回视线。
陆清方:“那上门时推脱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因为在天青观遭拒,怀恨在心?”
南柯面对着周亭,正色道:“并未推脱!更不可能怀恨在心!”
周亭眼神躲闪,还在强行狡辩:“确有其事,上次朝会的人都可作证!”
一直不语的容轩缓缓开口,也未看众人,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确实遭拒,但并不能认定,南师兄就是怀恨在心。”
眼见局势扭转,苏夕雨决定再收一把。
“我是尊皎皎君子,风评一直很好,周师叔所说的动机太过牵强。”
“方才陆岛主曾说过,不能凭品行断案。若水也十分认同。可凭猜测断案,那就可以了吗?”
“你!”
“若水!”
陆清方与南柯齐齐喊道。
苏夕雨一僵,暗怪自己太冲动。然而话已说出,想要收回来那是不可能了。
她看向陆青芳谦谦一笑补充道:“若水对陆岛主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岛主千万不要被人所蒙蔽。”
如果说谎真的能让鼻子变长的话,想必她现在的鼻子已经扎出天际去了。
刚才一言她特意咬重了“人品”二字。
陆清方不是说他不看重品行吗?那不妨也给他扣一个这样的头衔,看他到底在不在乎。
不过,这事情还没完!
苏夕雨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周亭。将对陆清方的满腔怒火,全部转嫁到周亭身上。
“大家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商讨寻救清虚道人之事。可这位周师叔却言辞凿凿。说他的师尊已经被人杀害了?”
“试问,你又是如何确定,清虚道人已死呢?”她冷笑一声“你是凶手,那你必然会知道!你不是凶手,那也是其心可诛!师尊命悬一线之际,你诅咒师尊不说。还故意挑起门派纷争,到底是何居心?”
大殿内气氛凝重,万籁俱寂,仿佛能清楚地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毫无疑问,此时人群中的周亭显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只见他呼吸急促,举足无措地抓挠着身侧的衣袍,慌忙打量众人的脸色。
这时,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姑娘方才说,南师兄曾上门找过你,向你叙述原委。可这又是为何呀?难不成,师傅做事还要请示姑娘不成?”
容轩?
他静坐在一边,饶有趣味地注视着她。说他故意找茬儿吧,眸中却满是欣赏。说他真有疑问吧,可看起来却十分诡诈。
亏她方才还觉得他贵气,现在看看真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
其实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旦不慎,很容易会被传成各种风言风语,与南柯名声会十分不利。
苏夕雨看了眼南柯的神情,一如平时一样云淡风轻。可她知道,南柯此时心情很好。
他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苏夕雨扯了扯嘴角,故作尴尬之状。好像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看得一旁的玉桃也一脸紧张。
“师尊,说我……说我……”
“说你什么了?”子阳最先耐不住了,皱着一张脸率先问道。
要装装到底!
只见苏夕雨将头一低,气也不喘地迅速说道:“师尊说我蠢笨。如果他第二日还没回来,叫我跟紧凤鸣师叔不然会被狼吃掉!”
众人一愣,待反应过来后顿时哄然大笑。苏夕雨却笑不出来。她偷偷地打量了一圈众人的神色。有嘲笑,有恼怒,有轻松,也有默不作声。
她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件事情在大家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师傅在出门前放心不下自己幼崽时,专程的嘱托罢了!
南柯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无奈与宠溺。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为师何时说过你蠢笨了?”
苏夕雨道:“师尊,我也是没办法,您多担待!”
“咳咳……”
张孝天清了清嗓子,众人不约而同地朝他看去。今日,在场的各派掌门弟子都来了不少。可若比起威严和气场,恐怕还没有人可以与他同肩。
“我们言归正传,诸位对这件事情如何看?”
赵芳径道:“还能怎么看?若水说得不错!这周亭品行不端,且疑点重重。是得好好查查!”
周亭一听,瞳孔猛地睁大,他忙拉着束河的胳膊“师兄,我不是……不是……”
苏夕雨眉头轻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个周亭。发生了这事,慌乱她能理解。但他眼中为何会带着惊恐?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