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到南柯一行人回到庐仙台时,归元境的人,已经离开了。
苏夕雨却不以为然。
这种事情随缘,该见时自然会见到。她现在满心都在那阴阳谱身上。
自己试了许多次,只要是见过的脸,无论男女老少,高低胖瘦,这面具都能幻化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阴阳谱是师尊送给自己的。
将面具收回到手心。苏夕雨拿着给玉桃买的点心,准备往华仙峰去一趟。走到微雨阁门口时,却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师娘。
“若水,这是要出去?”
“嗯,不急。师娘找我有事吗?我刚想准备去找玉桃。”说着她拎起手中的点心朝着余声晃了晃。
这点心,原是有两份。另外一份正是给了眼前的余声。
只见余声她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我倒也没什么事。据说重明岛上有一种花,安神效果极强。我近日有些失眠,又吃不得药,就想找玉桃问问。既然你要过去,那便帮我问一问可好?”
“师娘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去请赵峰主,来帮你看看?”苏夕雨急忙问道。
余声安慰道:“莫要紧张,就是普通的失眠。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人,我怕你师尊知道了担心。”
应了余声的话,苏夕雨来到华仙峰。
可平日里一听自己来了就风风火火的迎接自己人,今日却磨磨蹭蹭的。如大姑娘上轿般遮遮掩掩,过了好久才出来。
“玉桃,你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几天不见,你认生了不成?”
苏夕雨将点心放在她手里,拉着她坐在台阶上。
“哪有。”玉桃敛去了眼里的烦忧,说道:
“你知道吗?据说昨日你离开中正山之后,那张孝……掌门,的脸色比吃了灰还难看。他定然没有想到,你仅凭一人之力,就给他带回了两颗通灵丹,这下看他还如何拿鱼的事说你!”
玉桃开心得不得了,仿佛见到张孝天吃瘪,是她最开心的事儿。“这下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见她开心,苏夕雨的唇角也染上了笑意。她想起了南柯昨日说要带自己去天青观的事情,就想拿此事逗逗她:
“这恐怕不行!”
果然,玉桃脸色一僵,起身便大喊:“为什么?难道说张孝天还不放过你?”
苏夕雨一听,差点没吓得背过去,慌忙拉她坐下低声道:“我只是同师尊一起去朝会而已。”
“朝会……”玉桃缓缓说了一句后便神游太虚。
苏夕雨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丫头,怎么看都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
苏夕雨猜着南柯的意思,他应该还是想帮自己寻找身世记忆。只是,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又谈何寻找?
“玉桃。”
唤回她的神智,苏夕雨向她问了余声的嘱托。还没等她说完玉桃便说:“你说的不就是玉罗香兰吗?”
“玉罗香兰?”苏夕雨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玉桃:“我回去捎信儿,让人帮你带些,不过这花你需得谨慎。若不是你身上多多少少有些灵力,我是断然不敢将它给你的?那花后劲儿十足,记得儿时我因贪玩,夜里在那花海中睡了一觉。结果丢掉了半条命,最后还是爹爹和姑丈合力灌输灵力与我,才醒过来!”
“这么厉害?你也真是调皮,半夜三更的跑花海里干什么?能看得清颜色嘛。”苏夕雨一面说着,不禁想到了余声。
她没有灵力,不知道还该不该向玉桃讨要这花。
谁料玉桃一听便来了精神:“谁说看不清?那花在夜里可是会发光的!”
发光……安神……灵力……玉罗散……玉罗香兰!
苏夕雨猛然惊醒,她看着玉桃一字一句道:“那花……可是蓝色的?”
玉桃:“是啊,你难道来过重明岛?”
“没有,我在别处见的,只是不知它叫什么名字罢了。”苏夕雨思绪很乱,她想着黑衣人的事情,于是随便应付了一句。
“怎么可能?那玉罗香兰可是水培花,还必须是海水!气候温度缺一不可,除非在这世上还有第二个重明岛……”
回到雨花泽时,已是傍晚。今天听到的事情,让她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南柯。
以南柯的博学来说,要是连他也不知,说明这东西是极其隐秘。断然不可能随便出现在一个号称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里。
余声也不知是从哪听来这花。但依玉桃的话来讲,这花定然是不能给余声用的。
为保险起见,明天还是请赵峰主来看看的好。
晚饭没吃,苏夕雨早早便睡了。
在后半夜,有一个白影,悄无声息地站在苏夕雨的床前。
只见他从广袖中取出一颗闪耀着红色光晕的琉璃珠,捏碎在手心里。由掌风推送,缓缓地将其输进了苏夕雨的体内。
月光自窗外照射进来。那人影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后,便迅速消失在屋里。
──
归元境
夜风徐徐,向晚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由翠儿搀扶着向清冷阁走去。
走到拱桥时,眼尖的翠儿,发现了石桥下漂浮的一盏河灯喜道:“姑娘你快看!那河灯好漂亮。”
向晚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觉得这河灯甚是熟悉。
她刚要说话,一旁的翠儿又嫌弃道:“这定是春院那位主子放出来的,奴婢都见过好多次了。”
记忆回到了那日的行松园。
向晚想起了芳菲提醒自己的话,顿时悲从心起。
自己还能从那个男人的漩涡中走出来么?已经太晚了。
夜夜沉溺于他的温言蜜语中,她早已无法回到当年那个刚毅果决的君向晚。
虽然那话并不是说与自己听的……
一丝狠厉划过向晚的眼眸,稍瞬即逝。谁敢同她抢男人,那就让谁不得好死!
“翠儿,我们走。”
待二人离去,一抹倩丽的身影从桥下掠过,在水面上轻点几下,连带着那盏河灯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阳宫主,境主在里面吗?”
“向晚姑娘,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主子这两日很忙,这才刚歇下!”
袖子下的手不由得攥紧。她想着刚才收到的音讯,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向晚盯着子阳,低声说道:“阳宫主可知,这次的朝会,境主会去吗?”
“啊?……这……”子阳看了一眼身后的阁楼,面露难色。
“让她进来。”
一阵沙哑的男声从阁楼上传来,在这清冷的夜中显得分外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