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看着眼下的情景,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辩解,这俩人都是铁了心了要惩罚她。
若是荣家人真的怪罪了下来,怕到时候苏石城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来。
而面对荣家的怒火,方家的那一纸婚约怕也保不住。
可他既然敢借着苏晚晚的身份,和荣家起冲突,自然不会真的将苏晚晚深入险境的。
苏家是不堪托付,但要不要,还是得苏晚晚做定夺。
“父亲且息怒,我自然知道白日发生了什么。可我既然敢和荣飞烟起冲突,便料定了荣家不会直接拿此事来对苏家怎么样。”
谢渊清冷的声音传出来,面色从容不迫,倒显得方才苏夫人的歇斯底里上不得台面了。
苏石城见他说的那么笃定,虽不信他的说辞,但怒气却消散了一些。
他冷哼了一声,“得罪了荣家,你还想荣家如此大气能视而不见,放过你?”
谢渊道:“不知父亲可知道,今日荣飞烟在金玉斋里说了什么话?”
“什么话?”
苏石城听闻消息的时候,只知道是他的女儿和荣家小姐起了冲突,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谢渊瞥了一眼苏夫人母女,见二人怒目看着自己,似乎在说看你如何辩解,便嗤笑一声。
“看来苏夫人也不知了,苏夫人既然未知全貌,便一口咬定是我的过错,看来在苏夫人手下做事可得小心了些,不然哪天飞来横祸都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
“你!”
苏夫人见这小贱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讽刺她,气的不打一处来。
“苏晚晚,你自己在外面犯了错不承认,现在居然还敢编排起母亲来了!”苏玲珑气的指着谢渊的鼻子骂道。
苏石城也紧皱着眉头,想要出声呵斥。
却不想谢渊一句轻飘飘的“她是你母亲,可不是我的”便让三人住了嘴。
谢渊知道苏晚晚如今的处境,只一味的避开苏家的事情,怕是很难行事,反而会畏手畏脚的,让苏夫人母女觉得她好欺负,说不定到时候连方家的婚事都被算计没。
倒不如说开了,坦诚布公的将事情露出来,反而叫对方心里没谱。
毕竟有些事情,就如同丈夫偷人,在被妻子发现确凿的证据之前,是能堂而皇之的觉得自己没错,反而计较妻子小肚鸡肠疑神疑鬼的。
若是事情一旦泄露,他们便如同头一日做贼一般。
一边哭喊着错了求原谅,一边心惊胆战的想知道妻子如何知晓的,除了这件事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被发现了......
几人震惊的看着他,似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谢渊却没有理会,只接着说道:“荣飞烟在金玉斋大放厥词,说要让太后出手,将我们苏家全部下大狱......“
话还没有说完,苏玲珑就尖叫一声。
“爹爹!你听见了吗,她要害的咱们全家下大狱!”
“爹爹,玲珑不要去那种地方!”
苏夫人也是哭着,“官人,她、她可是将我们一家害惨了啊!”
“孽畜!”苏石城刚要开口骂,却被谢渊打断了:
“若是荣家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此刻坐在金銮殿的,就该是荣家的人了!”
他揉着额角叹了口气,心道这一家真是蠢的如出一辙。
苏夫人母女两个的脑子,怕是都用在如何对付苏晚晚了,而苏石城,本就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盘旋在五品的位置上不动弹。
苏石城没说完的话被这一句吓的憋了回去。
什么荣家坐金銮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如何讲的出口的?!
他又惊又怕又气,指着谢渊的鼻子骂道:“一派胡言!”
这话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们不死也要死了!
“您也知道这是胡言乱语啊,既然知道,却又怎么将荣飞烟的话当了真呢?”
谢渊看着面色煞白的苏石城说道。
“......”
苏石城缓了缓神,觉得女儿的话不无道理。
谢渊继续说道:“在金玉斋里,是荣飞烟抢了我的东西在前,打伤了我身边的人在后,接着又当着百姓的面叫喊着,要让太后为她做主,将苏家下了大狱为她出气。”
“若是她今日在盛京里说了这话,明日苏家被针对,世人用发丝想想便也知道,这事定然是荣家做的,是太后做的。”
“且不说世人要如何诟病荣家,荣家又要如何自处,就只太后一人,怕就背上了纵容娘家人残害无辜之人的恶名。”
“太后如今一心想招揽清流一派,清流又多言官,倒时仅仅几位言官口吐利剑就能将太后伤的体无完肤,更何况......陛下也不会让荣家如此啊。”
他看着苏石城说道:“您是在朝为官的,自然知晓这其中的道理。”
苏石城虽然是个五品官员,上朝的时候也是站在末端,百八年的也不会在朝堂上说一句话,平日里更是不会被太后和皇帝点出来回话。
可这不代表他就对朝堂的党派之争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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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摄政王,太后,三人为两派。
摄政王把持着朝政,朝中虽然并无多少大臣站队,但那只是明面上的,谁知道暗地里谁是摄政王的人?
光是他谢渊手里的兵权,就够满朝堂的官员们忌惮的了。
太后皇帝自成一派,皇帝年幼,又被摄政王掣肘,好在有太后帮着多少好一些。
而正是太后帮着小皇帝,多数清流明里暗里支持着太后,荣家便是因此,渐渐起势的。
可若是因为一件女儿家的争执小事,便毁了太后声誉,荣家地位,那是大大的不划算!
苏石城不过一番思索便想通了,荣家确实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们怎么样的,否则就是将把柄交在别人手里。
这些年眼红荣家的世家,明里暗里的可不在少数。
为了一时爽快针对他们苏家,最后被群起攻奸,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继续做大楚最大的世家。
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苏石城回过神来又暗暗心惊,他这女儿,是如何得知朝堂的事情的?!
想着便去看向他这女儿,可只看到了一张与往日并无不同的脸。
谢渊自幼便会看人,瞧着苏石城脸上几个细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石城想的方向是对的,但不对的是皇帝和太后可不是一派的。
而太后拉拢清流,也不是为了支持皇帝夺权的。
他二人在这里打哑谜,可那边的母女二人却是一头雾水。
什么太后皇帝清流的,苏晚晚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夫人眼看着苏石城的表情,便知道他将苏晚晚的话听进去,且怒气快要消散殆尽了。
苏晚晚闯了这塌天大祸,岂能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苏夫人恨恨的想着,随即哭到:
“官人!可她到底是得罪了荣家啊!”
******
苏玲珑也瞧着情况不对。
怎么爹爹的模样,似是不要罚苏晚晚了?而且看向苏晚晚的眼神复杂,竟无一丝怒气。
听见母亲的话,苏玲珑也焦急的跟着喊道:
“是啊爹爹,都有人看见荣飞烟朝着宫里去了!荣家定是要对我们出手的!”
“爹爹若是不罚苏晚晚,先替荣家出些气,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全家!”
苏石城正想着朝堂的事情,突然被母女俩打断,气的对着两人吼道:
“闭嘴!无知蠢妇,你们懂个屁!”
他担惊受怕了大半日,连饭都没有好好吃,生怕荣家的找上门来。
方才谢渊的话,好不容易让他紧绷的心绪放松了下来,猛然又听到如此晦气的话语,气的连市井小民的脏话都说出来了。
苏石城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重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震惊的母女两人,疲惫的说道:“荣家暂时不会动我们苏家,你们两个不要想太多。”
苏石城顿了顿,又说道:“也不要再说什么倒霉的话了,这话挂在嘴边,假的也要成真的了!晦气!”
苏夫人被说晦气,那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堵的她难受至极。
苏玲珑见父亲都这么说了,张了张口,最后只能闭上嘴,恶狠狠的看向堂中央,那个后背挺直了的少女。
待瞧见少女脸上淡然的表情时,苏玲珑没由得的心头一跳。
苏晚晚近日似乎像变了个人一样。
虽然往日里苏晚晚也会和父亲母亲顶嘴,但多数她自觉斗不过,便会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将门一关。
不像现在这般,脸上始终淡淡的,有时候那眼神中带着寒光,叫看见的人都不由得心中发寒。
而且方才,苏晚晚还说什么朝堂的事情。
她一个天天窝在院中的人,如何得知朝堂的事情的。
苏玲珑随即想到白日里,孙芸芸身边的婢女还说道,最后是方公子出面解围把荣飞烟赶走了。
既然方公子在,那一定是方公子和苏晚晚说的,方才那一番话肯定也是方公子教的!
苏玲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苏晚晚如今的变化,就是仗着她自己要和方家定亲了。
想到定亲,苏玲珑更是差点咬碎一口贝齿。
谢渊瞧着屋里神色各异的三人,道:“既然无事,那我先回去用膳了。”
苏石城道:“留下来一起用吧。”
谢渊挑了挑眉:“多年未曾同席,怕是苏夫人这里的饭菜,我用不惯。”
苏夫人?
苏石城忽的想到她方才说的“她是你母亲,可不是我的”,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玲珑非竹氏所生。
罢了罢了,什么时候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就算她知道,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更何况这些年,王氏待玲珑和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天差地别的待遇,怕是傻子也会觉得奇怪吧。
苏石城挥了挥手,话都没说一句,转身找椅子坐了下来。
谢渊见状抬脚就离开了。
出了门,苏丙还在门外不远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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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全须全尾的出来了,眼睛一亮:“大姐,爹爹没罚你吧?”
谢渊摇头:“没有。”
说罢看了一眼拉着苏丙的王妈妈,“无事了,让他先去用膳吧。”
王妈妈半响见里面没动静,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谢渊,最后拉着苏丙要进屋。
苏丙不明就里,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笑嘻嘻的和谢渊挥手告别。
进了屋,就见爹娘二姐一个个的坐在椅子上,氛围那叫一个压抑。
“王妈妈,要不我还是去找大姐用膳吧?”苏丙看向身旁的王妈妈说道。
王妈妈:“......”
苏夫人见儿子来了,打起了精神,悄悄看了一眼苏石城后,才对苏丙招招手:
“丙儿,你今日怎么还未和母亲打招呼就出门了?”
苏晚晚闯了那么大的祸,苏夫人还是不甘心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既然丙儿和那小贱人一起出门的,又全程目睹过程。
若是丙儿能说出当时的情景,说不定官人就能意识到,这小贱人是个惹祸精,哪怕这次没事,难保下次也没事。
更何况......苏夫人眼眸暗了暗,那小贱人是如何得知,玲珑非她一母同胞的妹妹的?
方才小贱人走的快,她又被那句“晦气”气昏了头,竟忘记问了!
倘若那小贱人哪日将这件事嚷嚷出去,那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为一旦?
苏夫人越想越觉得苏晚晚不能留!
苏丙缩了缩脑袋,看着苏夫人:“我出门给同窗买生辰礼去了。”
苏夫人微笑着继续问道:“然后呢?又做了什么?”
苏丙看着母亲温柔的表情,惴惴不安。
往日他要是没禀报就出门了,肯定是要被母亲责罚的,可今日怎么只问他去了哪里?
“又去了金玉斋,给竹家的表姐们挑选些首饰。”
“挑了哪些?”
“挑了......”苏丙见母亲似乎只是问事情,并没有生气,便一五一十的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了。
在说到颜先生的簪子时,苏丙佩服的表情洋溢出来,惹的苏玲珑在一旁喊:“就她乡下长大的也装什么大头蒜!分明是懵的!”
“大姐就是知道,她不是乱猜的!”苏丙说道。
一旁的苏石城正听着呢,被苏玲珑打断了,又烦躁不已。
他近日怎么发现这个二女儿,做事如此毛躁!
“玲珑,安静!”
苏玲珑闻言只得闭嘴,听着苏丙对苏晚晚的夸赞,只能拿鼻孔出气。
苏夫人一直耐心的听着,只等着苏丙说出苏晚晚说的大逆不道的话,好让她揪住错处,再狠狠处置那个小贱人。
可一直等到苏丙说,跟着竹家的人一起看的院子有多大多漂亮,也不见苏丙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苏夫人不相信那小贱人真就一句讥讽荣家的话都没说,可她的丙儿自幼背诗便是看一眼就记得十之八九,不可能那小贱人说了,丙儿却不描述的。
没抓到把柄的苏夫人,只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却不知道,苏丙在看到荣飞烟拿鞭子要抽人的时候,吓的将前面谢渊说的话都忘了。
想起那个场景,只记得荣飞烟嚣张跋扈的脸,还有小果被抽的血肉模糊,以及大姐神勇无比的抱着小果绕过几个巡捕营的官差。
至于别的?
不好意思,他忘了。
用过晚膳后,苏石城去书房处理公务。
苏夫人回到房中,拿起前些日子的瓷瓶,对一旁的柔儿招招手低声叮嘱着。
等柔儿拿着瓷瓶走后,苏夫人来到里间,弯下身从床底拿出一个匣子。
那匣子里,躺着一个小巧的草人,上面覆着一层写着字的纸。
纸上赫然写着苏晚晚的生辰八字。
苏夫人抽出草人身上的银针,恶狠狠的往草人的心窝扎了一针:
“小贱人,这就送你们母女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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