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了吗?”
要说高傲的薛大小姐,这种程度的低头已是极限。
齐宿垂眸看着她,说:“你不要不讲道理,从来都是你不要我。”
求婚当天,跟他分手。
遗嘱到手,他才知道她做了什么。
薛知恩:“我现在……”
齐宿笑:“你现在是想翻垃圾桶,重新去捡你不要的垃圾吗?”
“……”薛知恩蕴含希冀的桃花眼渐渐暗淡,她一点点放开他被攥皱的衣角,“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齐宿死死盯着她松开的手。
薛知恩吸了凉气:“我会把你给我投的钱百倍奉还,感谢你对薛氏的投资。”
“然后呢?”
“然后,”薛知恩朝他笑了笑,“然后你就自由了。”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薛知恩真诚道:“我祝你幸福。”
“……”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好一个祝我幸福。
齐宿的犬牙被他咬得咯吱作响。
“你觉得这些就够了吗?”
薛知恩很抱歉:“我只有这些了。”
“还是说,你想——”
她的指尖往下拉了拉领口,露出一点白皙的、轮廓分明的锁骨。
除了钱,她也就剩这这副距离残疾一步之遥的身子了。
几乎是瞬间。
齐宿把她抵在床头,张口咬住她的锁骨。
稍尖的牙齿磨着皮肤,薛知恩疼得皱了下眉。
“你……”
齐宿不让她说话。
“嘶——”
薛知恩暗骂一声‘臭狗’。
“起来……疼……”
她推搡他硬实的胸膛,男人的大手反而顺势扣进她的指缝,咬着她颈侧的软肉,含混不清。
“你还知道疼?从直升机跳下去的时候就没想过疼?”
薛知恩莫名委屈,可还没等她吭声,她的脖颈一片滚烫的濡湿。
男人边咬她边哭:
“你就是没有心的,才冷了你几天,你就要彻底跟我划清界限不要我了。”
“想做什么你也从来不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没法怪你,你跟我分手了,你有你的自由,你想干什么,跟谁说……”
“可是我就是自私,我就是丑陋又阴暗。”
他紧紧抱住她,像要把她吃掉,像要把她生出来。
将心底最肮脏的欲望剖白。
“我好爱你啊,薛知恩,我想你只有我,只注视我,只爱我……”
薛知恩被他抱着,有点喘不上气了。
“可是你根本不爱我,你说放弃就会放弃我,薛知恩,我好难受。”
“我没……”
她想说话,这条狗根本不给机会,逮着她脖子就咬,像要活活咬断她的气管。
那他又舍不得,最后只能弄得她一脖子痕迹。
齐宿看着她细嫩皮肤上鲜明的咬痕,大掌轻覆,过高的体温炙在她脆弱的血管,薛知恩的身躯颤了下。
她眨眨发热的眼睛,含着点怒气说:“你弄完了吗?”
她没好气的语调,又成功刺激到神经敏感的狗。
他啃上她的唇,有些疯地吞吐。
“反正我什么‘丑’样子你都见过了,我也没必要装了。”
他就是条嗜主的恶犬。
“唔……等等……你让我把话说完……”
薛知恩推又推不开他,躲又躲不掉,零零碎碎地说。
齐宿不想听她说话,只想感受她的柔软,她的体温。
这些是没法骗人,没法伤害他的。
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薛知恩可没兴趣在随时有人会进来的病房上演疯狂做恨的戏码。
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巴掌声响亮。
成功阻止男人越界的举动。
她气喘吁吁:“现在清醒了吗?”
齐宿顶着起红的左脸,一言不发。
打完薛知恩就后悔了,她伸出手想碰一下,被男人躲过。
齐宿凝视着她满是暧昧痕迹的细颈,声音发沉。
“今天是我不冷静了,你的提议我会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薛知恩没有阻止他。
“粥我盛好了,就在桌上。”
“嗯。”
“我走了。”
“嗯。”
“明天我不会来了,你别再给我发消息了。”
“嗯。”
“……”
齐宿大步离开,无声的,口腔里的腮肉被他咬破了,满嘴的血。
助理回来,撞上沉着脸离开的齐宿,走进病房,见自家总裁半敞着领口,视线飘忽地躺在病床上。
吓了一跳的同时,立即反应过来两者因果。
“您怎么就让齐先生离开了?”
力排众议留在这偏僻小城的县区医院,不就是为了那位吗?
这怎么说放走就放走了?
薛知恩偏过脑袋,没多少表情地说:“他不想跟我复合,我总不能逼他。”
助理觉得齐先生应该不是不想。
“您跟他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一聊,说不定很多事就说开了。”
薛知恩指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这就是聊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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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狗咬了。
助理:“……”
“算了,”薛知恩说,“先安排我出院吧。”
“您要离开北城吗?”
“嗯。”她说,“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果然如薛知恩所说,她这几天再也没有给他发消息,这半个月每天她最少会给自己发十条消息,但这些天一条都没有。
街道流传起来,居委会那个志愿者小齐最近跟女朋友吵架了。
天天守着手机,结果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头顶都要飘乌云了。
十二月中旬。
齐宿再次遇到了薛知恩,在墓园。
他擦干净墓碑上女人温柔的照片,转头就见她立在不远处,手持一束白玫瑰。
她说:她妈妈比起菊花更爱玫瑰。
时隔几日,两人又站在了一起。
齐宿眼尾余光从她高领毛衣划过,拎着水桶就要去清理别的墓碑。
忽然,薛知恩开口了。
“我要回首都了。”
“……”
齐宿步子一滞,水桶里的水晃荡出一点,洒湿了青石板地面,心也戳破了几个窟窿。
“嗯。”
回吧。
回去好。
她还有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多喜欢她的人。
不缺他这一个。
薛知恩注视着他比刚才矮了些的背影:“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好吧。”
薛知恩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墓碑上,一字一顿:“那我们——”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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