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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 你不止是我的缪斯,你还是我的伯乐
    ‘啪——’

    她突然抬手加倍力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无视口腔瞬间涌出的腥甜,以及脸颊火辣辣的胀痛,掀起眼帘看脸上血色骤然全褪的男人,淡声说。

    “现在难受好点了吗?满意吗?”

    “薛知恩……”

    齐宿心疼得泪珠子啪啪掉,大手僵在她脸侧的肿伤直抖,不敢碰她,怕她更疼。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焦急。

    “薛知恩!你这是干什么?!”

    “还你。”

    薛知恩打开双臂,是一副要拥抱他的亲近姿势,眼神却是令人骇然的认真。

    她让他微颤的大手扼住自己细弱的脖颈。

    “你可以打我,我不会反抗,把这些天打在你身上的还来都可以,我全接受,也绝不会还手。”

    齐宿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攥住,无处呼吸,他使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将字吐出来。

    “不用,我说过不用还,我们先上药……”

    “你总要我还点什么!”薛知恩突然怒吼,不知在冲谁发怒,嘶吼,“你总要我还点什么!!不然我不安心,不然薛知恩不安心!!!”

    这个男人不求回报的行事准则跟她二十多年的恩惠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

    这令她烦躁,令她恐惧,令她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这是正常的感情。

    爱就是这么可笑,就是这么伟大,就是这么无怨无悔。

    那她这二十年信以为真的‘爱’算什么?

    算她倒霉吗?

    她既然那么倒霉了,为什么还要给她看正常的‘爱’?

    老天是折磨她上瘾吗?

    她眼角泛红,人在干吼,一滴泪都出不来,一看就是难受至极的样子。

    从最开始齐宿就发现了。

    她好像不会哭。

    哭是人类最基本的发泄能力,不会哭对一个常年被压抑痛苦折磨的人简直像在上酷刑。

    齐宿试图让她哭出来。

    但不行。

    她的眼神好像阴狠的孤狼。

    她高度提防、戒备。

    那就是证明在害怕。

    她在害怕。

    她没有安全感。

    齐宿不能强迫她。

    她会应激。

    “知恩,你先深呼吸,听我说……”

    薛知恩不听他说。

    她扯开衣服抱住男人的身体。

    “那你就亲我吧,随便怎么对待我都好,我都接受。”

    只要她能好受些。

    只要能让她知道,他也是求回报的。

    只要能让她明白这世上一切的好,一切的爱啊,都是明码标价的。

    只要能确认……

    所有美好与温暖都有附加代价。

    他一定是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这才能让她好受地留在一片漆黑的原地。

    可齐宿这男人好像是故意不让她过得舒服似的。

    他再次拒绝了她。

    “停下来,薛知恩你现在不清醒,不冷静。”

    “我很清醒,很冷静。”

    薛知恩衣衫半褪,紧贴着他,两手抓着他的后脊,眼底清明到像面镜子。

    她没喝酒,怎么可能不清醒。

    她只是特别想确认一些事,一些足以决定她会不会彻底崩溃的事。

    齐宿艰难地从她冷白的肌肤上移开视线,握住她光滑的肩,推开她些。

    得到缓息的空余。

    他拉起被她撕坏的女式居家服,给她重新穿上,胸口的纽扣不知道崩哪儿去了,齐宿只好给她揪着衣料,防止外露。

    薛知恩看着闭上眼的他:“你是嫌弃我身上的疤难看?”

    齐宿摇头:“你很美。”

    美得他不敢多看。

    “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她自认做到这份上,应该没有那个男人会拒绝。

    如果不是他反应正常到频繁。

    薛知恩会认为他是真的不行。

    “知恩,”齐宿忽然睁开隐忍的眼睛,“你爱我吗?”

    “或者说,你会爱我吗?”

    爱?

    再听到这个恶心字眼时,薛知恩已经基本脱敏了,只皱了下眉头。

    问他:“什么爱?把你当妈妈爱吗?你想我孝敬你,给你养老?”

    “当然不是!”

    这都哪跟哪?

    齐宿喘了口气说:“我是说爱情,男性跟女性在一起的那种会相伴一生的爱情。”

    毫无意外,薛知恩沉默了。

    薛知恩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只有母亲,她爱她极度爱她。

    世界里只有她,眼里只看她,但那终究是亲情。

    爱情是什么?

    崔商说过,他对她的就是爱情。

    跟母亲的亲情一样恶臭的爱情。

    即便她不屑他,也没准备答应联姻,但曾经对于他爱她这件事并没有质疑。

    或许所有人的爱都是那么丑恶的。

    直到,她看见了齐宿对她完全不同的表现。

    她不确定道:“你对我是爱情?”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

    齐宿有些想笑。

    薛知恩没笑,很冷地对他说:“我们相伴一生,不可能。”

    “也有不相伴一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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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算什么爱情?”

    “对啊,”齐宿笑得眼睛闪闪发光,“那算什么爱情。”

    不能相伴一生。

    算狗屁的爱情。

    “所以你不爱我,可能未来也不会爱我,你跟我纠缠在一起一定会后悔。”

    齐宿抚平她的衣领,目光低低沉沉的。

    “你让我感觉我欠你很多,你不让我还,我不是很能接受,我有种预感——”

    薛知恩垂眸睨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难得平静着跟他对话。

    “我欠你的,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

    齐宿手一颤,抬眸看向她:

    “薛知恩,你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欠你更多。”

    “这是你第二次说,”薛知恩不解,“你究竟欠我什么?”

    齐宿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眉眼,鼻尖,唇角,避开伤痕,细细触摸,指尖留温,在碰他的珍爱。

    “知恩,还记得我的职业吗?”

    画家。

    薛知恩记得。

    齐宿也知道她记得。

    她记忆力好,尤其是他这种程度的变态怕是会在她脑海里留下一辈子的痕迹。

    想着,齐宿的褐色眸仁发亮,双手捧起她的脸庞,在她稍怔的神情里与她额头紧密相抵——

    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告诉她一件很多人都知道,但唯独她从未挂在心上的事情。

    “薛知恩,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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