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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噩梦
    到最后那一拳也没打到齐宿脸上,薛知恩是真的怕他舔自己手。

    一想就汗毛倒立。

    傍晚。

    霞色攀附云层,驱赶白昼。

    明天才能出院,今晚还要留院观察。

    齐宿又用他那恶心的威胁‘胁迫’薛知恩吃完饭后,坐在床边插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看视频。

    薛知恩窝在病床上木愣地望着天花板。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这么平和的跟自己相处。

    好像他们是认识很多年的老友……

    “你不回家吗?”她问。

    齐宿摘下耳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晚上在这边守夜。”

    “我用不上你,能不能滚?”薛知恩抿抿唇,语气不善道。

    “不能,不然你报警吧。”

    齐宿弯眸一笑,靠近她耳畔低声诱哄。

    “知恩,大喊大叫也可以,外面还有值班的医生,跟他们说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让警察来抓我。”

    “……”

    薛知恩没叫。

    她觉得麻烦。

    她也不想找护工。

    看齐宿恶心,她看别人更恶心,索性懒得管了。

    思虑过多让她本就虚弱的精神无比疲累,眼皮缓缓闭上。

    感觉到身旁平稳的呼吸,齐宿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心大。

    有他这么个像变态的狂热粉丝在旁边,一般人早吓得大喊大叫了。

    他半撑起身垂眸睨她。

    跟醒着时的冰冷攻击性不同,细而密的睫羽紧阖着,显得整个人安静平和。

    齐宿放下播放腿部按摩教程的手机,拉过被子盖住她落在外面的手臂,褐色眸里满是能滴出水的温柔。

    “知恩,我会帮你。”

    他极小声地说,音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说罢,齐宿掖掖她的被角便心满意足地继续看视频。

    深夜。

    月光被云层笼罩,室内透不进一丝光。

    窒息感扼住喉咙,难以呼吸的紧迫将她的眼皮撕扯开。

    黑暗中,她艰难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影随形的窒息使她浑身颤栗,直到她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知恩?”

    薛知恩猛地抬起头,手迅速摸到输液架,这时乌云散去月光显现,模糊的视线恢复清明。

    她看清床边人担忧的眉眼,脑中尖锐的刺激顿住,理智勉强回笼。

    握着铁制输液架暴起青筋的手,慢慢松开,沙哑的嗓音冰冷。

    “谁让你碰我的?滚出去!”

    屋里的光线太暗了,齐宿没发现她刚才的动作,顺手要打开床头的灯,被薛知恩制止。

    “别开灯,”她又重复一遍,“滚出去。”

    齐宿没滚,也没去开灯,蹲在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她。

    “做噩梦了吗?”

    那种压抑的窒息感淡去大半,她低头靠在床头上不吭声,整个人腐朽又麻木。

    齐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思考几秒后说。

    “我给你唱歌怎么样?就唱好运来,听完你就不怕了。”

    薛知恩终于动了,“闭嘴,敢唱我就杀了你。”

    “……”齐宿确实不敢唱了,不过他傻兮兮地笑了起来,“被你杀掉感觉还挺幸运的,我应该是第一个有这种待遇的粉丝吧?”

    薛知恩:“去死。”

    齐宿:“你说kiss?”

    “……”

    “这不太好吧,”齐宿害羞,“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薛知恩木然的脸终于有了情绪,不过是深深的厌恶。

    “你个性骚扰的死变态。”

    “嘿嘿。”齐宿傻笑。

    他头靠在床边,眸光中流转的全是甜腻的痴迷与缱绻。

    “时间还早,你继续睡吧,别害怕,我帮你看着。”

    薛知恩凉薄的眸子睨他:“我最应该害怕的是你。”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知恩,我只是你的粉丝。”齐宿勾勾唇,微微垂下眼帘。

    薛知恩是谁?

    就算她现在落魄,就算她腿断了,就算她这辈子都滑不了雪。

    她也是薛知恩。

    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存在。

    他只要帮她重新‘站’起来就好,这座小城不是她的最终归处。

    她也不该在这。

    对于他的真爱粉言论薛知恩是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她根本没力气计较,躺在床上一闭上眼不好的回忆伴随刺耳的尖叫,夹杂扭曲告白片段袭来,扎的脑袋生疼。

    薛知恩睡不着。

    为了不陷入情绪漩涡,她主动找‘变态’聊天。

    “你为什么不睡?”

    月光下,他的眼睛和声音都很清透,没半点惺忪沙哑,应该不是被她吵醒的。

    没想到她会开口,齐宿愣了愣,不好意思道。

    “我,我有点兴奋的睡不着,毕竟是跟你在一个房间过夜,我都想把今天标起来每年当纪念日过。”

    第一次跟她共处一室,齐宿激动的毫无睡意,看了一晚上的有关腿部复健的资料。

    薛知恩有点后悔开口了,试图用一个字结束话题,“滚。”

    “知恩,”齐宿自动屏蔽她这个字,“你的腿还疼吗?”

    “你想死吗?”薛知恩冷声道。

    “不,我就问问,”齐宿低低道,“疼一定要告诉我。”

    薛知恩不理他了。

    关于腿的事她不想多聊。

    她不是个倾诉欲很强的人,说过几句话后便一声不吭了。

    室内,万籁俱寂,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齐宿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心脏稍快的跳动着,一直到天亮他都没合眼。

    以前灵感来了,连续通宵不是事。

    但近一年他很少动笔,作息也算规律,按理说撑不住熬,现在却越看她越精神,别说睡觉了,连眼都舍不得眨。

    ……

    观察无碍后。

    薛知恩准备出院,她来时穿的睡衣不知扔哪了,齐宿一早去买了套新衣服。

    “来穿上吧。”

    齐宿把包装袋递给她。

    薛知恩看了眼,粉色的卫衣,白色的绒裤,还有一件米色的冲锋衣外套。

    跟齐宿那身是一个牌子,只是换了颜色的女款。

    她皱皱眉,有点嫌弃,抬眼见齐宿有些扭捏地看她。

    “你想看我换?”

    薛知恩直接拉起病号服,露出半截腰肢。

    “不,不是,”齐宿忙垂下脑袋,耳根子都红了,“我,我没帮你买内衣,不知道你的尺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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