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绿秀这灵活地像猴子一样的表演打岔。
“噗哧。”
沈红沅被她逗笑了。
她握紧的拳头松开来。
眼神虽然依旧冰冷阴沉,但压迫感没有那么强了。
她只是吓唬吓唬沈绿秀罢了。
没想到沈绿秀还挺能作。
怕被打还上赶着凑热闹。
哼,别以为她不知道都是想看她笑话呢。
沈红沅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
拿着军用水壶快步走向地里。
接下来这段路走的十分顺利。
就是路过的几个女知青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似乎是想走过来和她打听消息,奈何不熟。
沈红沅没有理会。
径直走到地里。
绿水大队一共有8个生产小队,每个小队有25户人。
沈红沅一家在二队。
沈绿秀的哥哥沈绿云就是二队长。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
地里干活的社员都坐下来吃早饭了。
有的独自一人吃窝窝头。
有的是一家人凑在一起有吃有笑。
还有就是知青们抱团坐在一块地方,跟生产队的社员隔了一大段距离。
沈红沅一眼就看到了地里最显眼的薛琼花。
她周围坐了一圈大娘大婶,还有几个年轻媳妇。
沈方南坐在她脚边吃着馒头。
薛琼花手里拿着苞米面饼子。
一边大口吃着。
一边给众人讲县医院和国营饭店的八卦。
讲得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众人听的表情或羡慕或惊讶或不解或嫉妒。
纷纷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薛琼花“咳咳”两声。
“你们别吵了,听我一一说来......”
她旁边桂花婶子听得津津有味。
但最终还是出声问了众人最关心最抓心挠肝的事情。
“琼花,这些八卦我们下次找个时间再聊。”
“嗯!?”
薛琼花不解地看着桂花。
桂花婶子直截了当地问。
“杨家人到底犯了什么事?”
这话一落,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纷纷发问。
原本散开的人听到这话也聚集过来。
这一片土地热闹地像菜市场一样。
“琼花,昨晚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干啥抓他全家?”
“你家跟这事有啥关系?”
“虽然我没看到现场,但据说朱知青和杨家小子都被绑了。”
“是不是投机倒把被抓到了?”
“难不成杨家人和朱知青合谋偷大队的粮食?”
“难不成是......特务?”
“......”
嘎然而止。
“特务”二字一出。
众人脸色都变了,忍不住都禁了声。
薛琼花和沈方南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沈红沅就是这时候走过去的。
她清脆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正好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爹,娘。”
“我过来给你们送水。”
薛琼花听到老闺女的声音,脸上顿时由阴天变成晴天。
她将还没吃完的苞米面饼子递给沈方南。
笑容满面地越过众人。
走到沈红沅的身边,拉住她的手。
一脸心疼地说:“怎么过来了,你应该多休息休息。”
沈红沅摇摇头。
“我早就好了,过来给你们送红糖水。”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薛琼花走到众人面前。
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语气郑重地跟众人解释。
“大家刚刚问的问题我都听到了。”
“没想到一夜过去,各种流言蜚语传的那么离谱。”
“但这些事情人家公安同志正在调查,需要保密。”
薛琼花站在旁边点点头。
她挥着拳头附和道:“没错,要保密。”
沈红沅的锐利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沈红沅语气也温和下来。
“我们家没有经过同意是不能说出来的。”
“等事情结束后,相信公安同志和大队长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家就不要为难我爹娘了。”
众人听到这些话,也被安抚下来。
低着头,不发一言。
唯有桂花婶子这个搅事精。
她虽然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心里仍然不甘心。
满脸皱纹的脸上蹙得更紧了。
活像一颗干红枣。
她从后面站出来。
扯着嗓门大声说:“四元,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不问清楚,大家干活的时候也不安心。”
“是啊。”
“就是,心老慌着咧。”
“杨老爹杨老娘看起来那么老实都被抓了。”
“我家还有个懒汉呢,不知道会不会......”
“......”
众人的情绪眼看又要被跳起来。
沈红沅嘴角抽了抽。
果然,桂花婶子就是个搅屎棍。
啥事儿都爱掺和。
沈红沅顿时没啥耐心了。
她眼神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地说:“反正一会公安就下来了,你们找他们去问吧。”
桂花婶子即将冲出口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
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现场鸦雀无声。
沈红沅拉着薛琼花往左边走。
边走边回头喊:“爹,把二哥叫过来,跟你们说点事。”
“好嘞,马上过去。”
沈方南笑呵呵地回了老闺女的话。
转身前往另一块地。
沈红沅直截了当地问:“娘,你知道冬草婶子在哪个队吗?”
薛琼花不明所以。
“老闺女,她在四队。”
“你问刘冬草这个老货干啥?”
“她得罪你了?”
沈红沅点点头,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嗯嗯,她传我谣言了。”
“什么,这瘪犊子居然敢?”
薛琼花气得拍了拍大腿。
“沈绿秀说,刘冬草在背后说我跟杨建仁有一腿,还造谣咱家污蔑杨家人。”
沈红沅快速将沈绿秀说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刘冬草,就是不安好心。”
“前几年一个小寡妇要改嫁被她挤兑,乱传她和几个男人私下偷情,小寡妇气得一时激动跳河了,幸好救回来了。”
“没想到这次却把魔爪伸向你。”
“简直是活腻歪了。”
沈红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微微讶异。
她只知道有寡妇跳河,没想到背后那么复杂。
“天啊,这刘冬草这么作孽?”
“那怎么放过她了?”
薛琼花叹了一口气。
“这瘪货是个死缠烂打不要脸的滚刀肉。”
“那小寡妇娘家又不管她死活,婆家嫌弃她克死丈夫,她要改嫁的男人不敢出头。”
“没人帮她讨公道,刘冬草又死不承认。”
“你二大爷从刘冬草那划了15块钱的工分赔给了小寡妇。”
“小寡妇当天拿着钱就跟那个男人走了。”
沈红沅听的心里复杂,好奇地问。
“那男人都不肯出头,小寡妇怎么还嫁给他?”
“娘也不清楚,估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吧。”
“嗯嗯,后来刘冬草没闹?”
薛琼花不屑地撇撇嘴。
“怎么没闹,她跑到大队部撒泼打滚,最后被你二大爷罚着去拉了一个月的臭粪。”
沈红沅若有所思。
“娘,看来这刘冬草早就记恨咱们老沈家了。”
“估摸是这么回事。”
薛琼花恍然大悟道。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沈方南和沈红国走来。
用手轻轻拍了拍沈红沅的手。
“走走走,你爹和你哥来了。”
“咱们赶紧找她算账去。”
“待会揍人的话记得打狠点。”
沈红沅的眼睛深处闪过危险的光芒。
哼哼,敢败坏她的名声,她怎么可能轻飘飘放过。
几人气势十足地前往四队负责的区域。
薛琼花的眼睛很尖。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里和老娘们唠嗑的刘冬草。
顿时,她像猎豹一般的速度冲向刘冬草。
刘冬草还没有反应过来。
手里的地瓜就掉在了地上。
薛琼花揪着她的衣袖。
一只手将她拉了起来。
另一只手用力地扇打在她尖酸刻薄的脸上。
啪!
啪!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