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县
江家小巷门口,江婆婆正缝着针线,她手中缝着的很明显是一件成年男子的衣裳。
江书飞立于她面前不足三米之遥,这短短的数米,他却驻足不前,他泪眼模糊,拳头紧握。
瞬间的低压笼罩在众人身上。
“嗤”江婆婆不小心扎了手,只见她皱起眉头,轻轻吸了一口,又继续缝了起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洛颜默默呢喃着,眼角隐有泪光,楚天煜眸光微动,他拥住她,轻揉着她的肩膀。
一旁的江书飞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见他哽咽道:“娘。”
江婆婆闻声抬起头,惊颤:“是飞儿吗?”
眼见无人回答,她忙起身,摸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江书飞忙飞奔过去接住她,他紧握她那干枯瘦弱的手,惊道:“娘,您的眼睛?”
“是飞儿吗,你是飞儿对不对”江婆婆边说边抚摸他的脸,他连连点头,眼泪直流。
“娘,飞儿不孝,飞儿对不起娘亲”江书飞说着便跪了下来。
江婆婆闻言亦是跪了下来,“飞儿,我的飞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娘等了你整整四百多个日夜啊!”
“是飞儿对不起娘亲,娘亲您快起来”江书飞边说边拉了她起来。
“娘亲,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太想你了”她不敢告诉他,她是因为日以继夜得伤心流泪,导致眼睛给哭瞎了。
洛颜会悟,她忙走近他们,“书飞,你还不扶你娘先回屋休息。”
江书飞愣了一会,才开口:“娘,我扶你进去。”
江婆婆点点头,“寒舍简陋,如果你的朋友不嫌弃,就让他们进来坐坐吧。”
洛颜朝书飞点点头,书飞小心翼翼得扶着江婆婆进了屋内。
只见屋内潮湿严重,屋顶漏风,家具也没有多少,真的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众人看着不由十分揪心。
江书飞再一次泪流满面,跪下哭泣:“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照顾好母亲,孩儿枉为人子。”
“书飞,娘亲不怪你,只是你能告诉为娘,你究竟去了哪儿吗,为何现在才回来?”
江书飞犹豫了会,再看向洛颜,他回眸道:“娘,我出了点事,被关起来了,不过,大人已经还我清白了。”
洛颜走近江婆婆,宽慰道:“江婆婆,您就放心吧,书飞因祸得福,现在他可是黎川知府呢。”
江婆婆那空洞的双眼顿时凝聚了束光,只见她唇角微动,哑声问:“什么。我儿?这位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江书飞点点头,“娘,我这次回来。就是接您去黎川的,我要在黎川任职了,但是,娘亲我要带在身边,我再也不要跟娘亲分开了!”
“这可真是祖宗保佑,我没听错吧,飞儿,你居然当上了知府?”
江书飞连连点头,江婆婆泪水夺眶而出:“飞儿,你知道为娘最高兴的是什么吗?”
“是不是我当官了。”
江婆婆摇摇头:“当官固然值得高兴,但是飞儿,为娘最高兴的是你平安回来。只要你平安,为娘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娘……”江书飞连忙跪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众人见此,亦是泪眼朦胧。意识到不妥,众人随后纷纷离开屋子,把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
……
数日后,楚家别苑
书房内,楚天煜正负手立于窗边,身后一白衣隐卫下跪恭敬道:“殿下,您让属下查的有消息了,正如您所料,京城并不平静了。”
楚天煜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数月前上官太尉于府中遭人暗杀,且一家老小三十余口无一生还。”
楚天煜闻言眸光剧变,白衣隐卫咽了咽口水:“前些天京中亦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王术王大人因其公子押妓斗殴被罢官,另一件事,……”
空气中越来越凉的冷气压让白衣隐卫不由缩了缩脖子,楚天煜却凉凉开口:“继续说。”
“是,殿下,另一件事是程序程大人,因贩卖私盐,被押入天牢,着大理寺候审。”
许久不见楚天煜说话,隐卫颤抖着不敢动弹,直到楚天煜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么些大事,都未有一人来报,怎么京中暗哨都是死的吗”
隐卫哆嗦抖了抖,“这些事,圣上不让传出来,只着大理寺密查,而且出事的这些大人都是殿下的亲信,在这个节骨眼,殿下实在不宜有太大的动作。”
过了许久,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把言希给我叫来。”
一刻钟后,言希进了书房,进书房后,那铺天盖地得冷气压朝他袭来,他不由打了个喷嚏。
见楚天煜正垂眸沉思,他只得出声:“爷,您找我?”
楚天煜抬起头看他,凉凉吐出:“本王明日要回京,王妃你先帮本王照顾好。”
这句话尤如惊天巨雷把言希给劈得魂都飞了,直到楚天煜用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冷眸扫过来时,他才反应过来,“不是,爷,您怎么突然要回京了?”
“京里出事了,我必须回去趟。”
见楚天煜没有细说的打算,言希也不敢追问,只道:“那为何不带王妃一块走?”
楚天煜却摇了摇头,“现在京中局势不明,她留在这反而比较安全。”
“爷的意思是说,此次回京会有危险。”
楚天煜不答,只是不断释放出的低气压也能让言希察觉出京中发生的事不简单。
“好,爷,我会保护好王妃的。”
“嗯,还有,不许她私自见东方啸还有其他男子,本王会派人盯着,如果让本王发现,她与其他男子见面,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楚天煜眸光冷冽,凉冷警告。
“啊……”言希张大嘴巴,心里叫苦连连。他容易吗他,他突然好羡慕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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