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浸湿了燕冥轩的衣衫,烫得他皮肤一片通红。
柳明玉见状,连忙上前,顾不得其他,拿起帕子就替他擦拭衣衫上的水渍。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她一脸关切,看到燕冥轩胸前被烫红的一片肌肤,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地瞪了柳明珠一眼,“珠儿妹妹,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说着,轻轻地对着燕冥轩被烫红的手背吹气,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太子殿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明珠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儿地道歉。
燕冥轩冷眼看着柳家姐妹的表演,眼底的厌恶之色越来越浓。
尤其是在柳明玉对着他的手吹气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恶心,仿佛有什么脏东西爬到了他身上。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下一秒,他猛地挥开柳明玉的手,怒喝一声,声音冰冷刺骨。
沈时鸢刚走到静心苑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燕冥轩的怒吼。
紧接着,就看到柳家姐妹脚步匆忙地从里面出来,脸上脂粉脱落,钗环歪斜,狼狈不堪。
柳明玉勉强维持着仪态,柳明珠则是一脸惊恐,眼眶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两人看到沈时鸢,皆是一愣。
柳明玉很快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太子妃安好。”
柳明珠则狠狠地瞪了沈时鸢一眼,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却终究什么也没说,跟着柳明玉快步离开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包包看着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沈时鸢没有回答,径直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燕冥轩脸色铁青,胸前的衣襟上赫然一片水渍,被热水烫红的肌肤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正阴沉着脸,试图用手帕擦拭,却因为手臂无力,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发生什么事了?”沈时鸢看着燕冥轩狼狈的模样,开口问道。
燕冥轩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沈时鸢,“还不是你的主意?让她们来伺候我,你安的什么心?”
沈时鸢瞬间明白了。
看来是柳家姐妹弄巧成拙,反而惹怒了燕冥轩。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燕冥轩身旁,从袖中掏出一盒白玉瓷瓶,打开,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殿下也太沉不住气了,好歹也让她们多伺候两天,探探她们的底细。”
沈时苑语气无奈,一边说着,一边用纤细的手指蘸取药膏,轻轻涂抹在燕冥轩被烫红的手背上。
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燕冥轩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有些懵,愣愣地看着沈时鸢,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等反应过来时,沈时鸢已经为他涂好了药膏。
“她们聒噪,”燕冥轩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语气僵硬,“吵得本宫头疼。”
沈时鸢收回手,盖好白玉瓷瓶,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殿下为了试探她们舍身取义,实在辛苦了。”
燕冥轩冷哼一声,眼神凌厉地扫过她,“你既已知晓,接下来打算如何?”
沈时鸢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静观其变。”
她料定,过不了几日,柳家姐妹便会沉不住气,去找沈纤月求助。
“好一个静观其变。”燕冥轩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既如此,本宫便等着你的大礼。”
他说着,伸手撑着床沿,费力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俊脸,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睛。
沈时鸢注意到他步伐比之前稳健了许多,“殿下如今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大有好转了。”
燕冥轩身形一顿,以为她是想借此跟他讲条件。
“怎么,太子妃想要什么赏赐,能力范围内,本宫都可以给你。”
沈时鸢摇摇头,语气真诚,“并无其他想要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企图,那便是希望殿下好起来。”
自己势单力薄,只有燕冥轩好起来,她才能更好地报复那对狗男女。
闻言,燕冥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别过头去,掩饰住自己复杂的情绪,语气淡淡,“本宫乏了,你先退下吧。”
实际上,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沈时鸢相处,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沈时鸢微微福身,转身离开。
裙裾划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寝殿中格外清晰。
燕冥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时鸢走出寝殿,轻轻地关上门,脸上平静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的寒意。
她握紧了手中的白玉瓷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想起柳家姐妹从燕冥轩房间出来时那副窘迫模样,沈时鸢眼角闪过一丝嘲讽。
想必她们回去后,定然坐立难安。
“包包,”沈时鸢停下脚步,唤道。
包包立刻上前,恭敬地垂首,“小姐有何吩咐?”
“去兰苑厢房,盯着柳家姐妹,看看她们有什么动静。”
“是,小姐。”包包领命而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他人视线中。
沈时鸢回到青云苑,屋内燃着安神香,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丝宁静。她坐在窗边,静静的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包包推门而入,“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
沈时鸢微微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包包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那柳家姐妹二人回去后,在房间里都快把您给骂穿了,说您故意让她们热脸贴冷屁股,让她们难堪。”
她学着柳家姐妹尖酸的语气,语气夸张。
“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一个破落户,装什么清高!”
沈时鸢听着包包的模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就知道,以柳家姐妹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包包愤愤不平,“小姐,您这完全是帮了两个白眼狼,如此看来她们根本不值得您费心。”
“我何时说过,我是真心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