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包包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他们说是来救火的,让奴婢开门,可奴婢谨记小姐的嘱咐,没敢开,二小姐因此便打了奴婢……”
说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时鸢眼神一冷,心底的怒火翻涌。
沈纤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的人!
这笔账,我记下了!
她轻轻拍了拍包包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别怕,往后,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小姐,奴婢不碍事,您千万别为了奴婢去涉险。今日之事发生的太过巧合……”包包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那火蔓延得极快,二小姐和应公子,就像……就像算准了时间一样,刚起火没多久,他们便到了……”
“而且。”包包顿了顿,语气更加肯定,“他们的目的十分明确,非要奴婢将房门打开不可,奴婢总觉得他们不像真的是来救火的……”
沈纤月和应云骁?救火?
沈时鸢眸光微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花坛后看到沈纤月和柳家两姐妹会面的一幕,还有去静心苑时,那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电光火石之间,她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沈时鸢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这火,根本就是沈纤月故意放的!
包包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捂住嘴巴,“二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您与她不是一母同胞,自小感情也不深厚,可也是亲姐妹啊!”
沈时鸢眼底的寒意更甚,亲姐妹?
上辈子,伤她最深的,可不就是这个所谓的“亲姐妹”吗?
她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嘲讽,“包包,有些人啊,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可放火烧太子的院子,这也太——”
“沈纤月今日来太子府探望太子,就是想探探虚实,结果没想到却被拦在门外。”沈时鸢缓缓道出缘由,“她走投无路,正巧碰上了柳家姐妹,便借机献计,让她们趁我给太子诊治之时放火,她好趁乱入府。”
包包恍然大悟,“所以二小姐根本不是来救火的,而是想趁机接近太子!”
“正是如此。”沈时鸢冷笑着,“救火是假,试探太子才是真。只可惜,她算错了我的警惕性,你又拼死拦住了她们,这才让她功亏一篑。”
“那,二小姐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包包想到沈纤月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意。
“白忙活?呵……”沈时鸢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只怕还有更多的手段等着我呢。”
“不过,既然她想玩,我便奉陪到底!”
......
静心苑内,药香萦绕。
两日来,沈时鸢几乎寸步未离丹房,潜心研制着第二疗程的丹药,为了尽快治好燕冥轩,她几乎废寝忘食,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包包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走到丹房门口,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小姐,您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奴婢做了些羹汤,您多少吃一点吧?”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包包叹了口气,心中担忧更甚,小姐这般不要命的熬着身子,万一累垮了可怎么办?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吱呀”一声,丹房的门打开了。
沈时鸢站在门口,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见到沈时鸢终于肯出来,包包惊喜不已,连忙上前,“小姐,您终于肯出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沈时鸢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我没事,只是研制解药有些入神了。”
“小姐总是这样,”包包心疼地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奴婢做了些羹汤,您多少喝一点吧,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太子殿下着想啊。”
沈时鸢心中一暖,不愿包包再为自己担心,便接过食盒,端起碗,直接咕嘟咕嘟地将羹汤一饮而尽。
“小姐慢些喝……”包包看着沈时鸢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沈时鸢放下空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包包,收拾一下,药成了,即刻送去静心苑。”两日未眠,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掩不住那股逼人的神采。
“是,小姐!”包包脆生生应道,迅速将东西收拾妥当,提着装有解药的精致木盒,紧随沈时鸢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青云苑苑,穿过回廊,朝着静心苑走去。
路过前厅,却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被一众丫鬟簇拥着走了进来。
那女子眉眼清纯,气质温婉,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娇柔之气。
沈时鸢脚步微顿,眉心轻蹙,太子府,怎会有其他女子出入?
与此同时,那女子也看到了沈时鸢。
四目相对的瞬间,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之前听说太子娶妻,娶了个面容尽毁的丑八怪,如今亲眼所见,这哪里是丑八怪,分明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鹅黄色的身影走进,微微一福,姿态优雅,“太子妃安好。”
沈时鸢愣了愣,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眼前人的记忆。
太子情感素来单薄,与女子接触不多,唯一交好的便只有一人——晨国的那位质子,七公主。
“想必是七公主吧?”沈时鸢回了一礼。
“太子妃不必多礼。”七公主起身,笑容清浅,“太子妃可是要去太子那里,不如一起吧?”
沈时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没有拒绝,“公主请。”
两人并肩而行,丫鬟们簇拥在后,一路无话。
行至半路,七公主状似无意地开口。
“听闻太子殿下抱恙,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沈时鸢目视前方,“殿下已有明显好转,公主不必担忧。”
“是吗?”七公主听闻,心下一紧,笑容却依旧温婉,“那就好,那就好。太子妃真是能干,将殿下照顾得如此体贴。”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想来殿下很快就能痊愈了。”
这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沈时鸢捕捉到了这丝异样,眸光微闪,“我是太子正妃,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应同甘共苦,照顾太子也是应该的。”
她语气平缓,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对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