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轻轻抚摸着颈间的那块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这块玉佩,不仅仅是母亲的念想,更是她复仇的动力。
“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时鸢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有请。”一道尖细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外传来。
沈时鸢对着铜镜淡淡地瞥了一眼,包包立即会意,转身上前几步打开门,“知道了,太子妃梳洗完毕便去。”
来福站在屋外的台阶上,探着脑袋朝屋里张望,那双细小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沈时鸢身上打转,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娘娘,太子殿下等着呢,还请您尽快。”
他甚至没有行礼,语气也透着催促,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显然,关于沈纤月的流言他也听说了,这奴才,怕是以为太子大势已去,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沈时鸢放下手中的玉梳,优雅起身走向门口,目光如冰锥般射向对方。
“你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多久了?”
来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答道,“回娘娘,奴才跟在太子身边五年了。”
“五年了。”沈时鸢重复了一遍,语气意味深长,“五年的时间,连规矩都学不会吗?本宫还没梳洗完毕,你便敢再三催促,一个奴才,还管到太子妃头上来了?”
她语气渐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一样砸在对方身上。
来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奴才……奴才该死!奴才只是担心太子殿下……”
“担心殿下?”沈时鸢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担心的,是殿下,还是你自己的前途?之前在沈府,你故意让殿下在众人面前出丑,如今又对本宫如此无礼,真当本宫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来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娘娘饶命!奴才……奴才知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太子妃,竟然如此犀利,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沈时鸢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来福,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本宫是太子妃,还望你日后注意言行,若再有下次,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住,来福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连连磕头。
“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滚出去!”沈时鸢冷声呵斥。
来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太子妃,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小姐,这太子府的下人也太过分了!”包包语气里愤懑,“方才那来福,竟敢如此无礼!还有今早那打水的丫头,丧着一张脸,像是我们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溅起几滴水珠。
沈时鸢重新坐到镜台前,对着铜镜细细描摹着眉形,淡淡说道,“一群倚仗权势的狗罢了,太子府如今大势已去,他们自然也就懈怠了,一个个都等着另谋出路呢。”
“那小姐日后在府中的日子……”
包包欲言又止,眉宇间尽是担忧。
沈时鸢放下手中的眉笔,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对着镜子里的包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我自有办法。”
话落,她拿起一支白玉簪,熟练地盘起发髻。
原本略显稚嫩的容颜,此刻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更添几分威严。
包包看着镜中的沈时鸢,原本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小姐一定能应对一切。
沈时鸢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襟,站起身来。“走吧,去见见我们的太子殿下。”
包包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太子的寝殿走去。
到了静心苑,沈时鸢停下脚步,侧眸看向身后的人,“你在这里等着。”
包包一听,顿时急了:“小姐,这怎么行!太子殿下性情阴晴不定,万一他对您……”
大婚那日她守在门口,屋里的动静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无妨。”沈时鸢打断她的话。
如今她已成了太子妃,太子就算再不喜,也不会无故对她出手。
再者,太子的毒还需她治,至少在约定的七日之内不会对她如何。
包包还是不放心,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叮嘱道,“小姐,您一定要小心!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大声喊奴婢!”
沈时鸢轻轻颔首,接着走到门前,抬手叩了叩门。
“进来。”低沉沙哑的嗓音顺着门缝飘出来。
沈时鸢推门而入,寝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燕冥轩斜倚在床榻上,虽然比上次干净了不少,身上的污秽之物也已不见,但脸色依旧苍白,眼神空洞无神。
沈时鸢没有丝毫的局促,自顾自搬来一张凳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坐下,“不知殿下唤妾身前来,所谓何事?”
燕冥轩看着她这副不讲礼数的模样,眉头微蹙,却没有出言苛责。
沉默片刻,反问道,“你昨日,出府了?”
沈时鸢没有丝毫隐瞒,“家中妹妹出嫁,妾身特地回去送亲。”
燕冥轩眼神一凛,紧紧盯着她的脸,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听闻,你那妹妹新婚之夜,身上起了疹子?”
沈时鸢神色不变,“确有此事。妹妹平日里娇生惯养,昨天还抹了母亲给她的胭脂。”
燕冥轩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
传闻里沈家姐妹素来不和,沈纤月抢了自家姐姐的亲事,新婚之夜突发红疹,而沈时鸢又刚好去参加了花烛之喜。
这女人,看着柔弱无害,实则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沈时鸢神色如常,看出太子是在有意试探,心中不由冷笑连连。
这太子瘫在床上,消息倒是灵通。想来也是太子府的下人缺乏管教,嚼舌根的功夫一流,一来二去就传到了他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