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子跟牛犊子一般,只顾着一股脑的往前冲,担心错过热闹,连前面的人都没看清楚,就一头撞过去。
“卿宝小心!”
然而提醒来得太慢,卿宝已然一头撞到某个人的身上。
卿宝懵了一瞬,便下意识的抬起脑袋。
恰巧拓跋修低头,对上她由懵逼到惊喜的表情。
恍惚间,仿佛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小的卿宝也是这样莽莽撞撞,撞进他的怀里。
那时候的他要到一个穷乡僻壤之地,了此残生,整个人透出沉郁、苦闷和绝望!
他还记得当时的小卿宝发出“哇喔”的惊叹,眼睛写满好奇,还向他张开双臂求抱抱。
正因为有了那缕阳光,他才活到现在。
最近这些天,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浮现隐约的不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这种不安,促使他今天一定会来。
“小哥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卿宝很开心,之前把请帖送进宫里去,对于小哥哥能不能来参加二姐的喜宴,卿宝完全没有把握。
小哥哥自从回到京城,总共才出了三次宫门,其中有两次遭遇刺杀。
第一次出宫,是来参加他们的认祖归宗宴请。
那时候小哥哥刚回宫,把很多人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只有那一次出宫相安无事。
第二次路上遭遇刺杀,再次中了黑煞毒,还连累了许多侍卫和禁卫军的人。
第三次就是参加永安楼的开业活动,同样遭遇一波刺杀。当然,那好像是专门出来钓鱼的,但总归是刺杀了。
鉴于危险系数比较高,卿宝还真拿不准。
而且都这个时间点了,二姐夫来接亲后,就要开席了,她以为小哥哥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现在大皇兄蹦跶不起来了,我们出来很安全哒!”
九公主从拓跋修身后冒出头来,露出一张灿若星辰的笑脸。
只不过她看了卿宝一眼后,目光就落在小白子身上。
“小白子比之前更好看了!天哪!这件红色夹袄很衬你耶!唇红齿白的,比我六哥哥还要俊呢!”
卿宝快速看了小哥哥一眼,还好,小哥哥不注重相貌,想来不在意九公主的话。
只有越丑的人,才会越关注自己的容貌。那些天生丽质的人,在这方面花的心思相对较少。渐渐的,就产生了一种美而不自知的帅哥美女。
“卿宝也这么觉得吗?”拓跋修忽然开口问,眼睛滑过一丝狡黠。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卿宝喜欢他的相貌。
原本他不在意的东西,落到卿宝的眼中,是那样的欢喜。
他一定会好好的保养他这副容貌,以后长大了,卿宝就看不进去别的男子。
卿宝的大眼睛滴溜一转,立马机灵的回答:“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相同,九儿姐姐最喜欢小白子那样的长相。而在卿宝的审美观看来,小哥哥是最帅的!”
拓跋修清凌凌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亮芒,仿如黑夜的繁星点点,温柔宠溺地笑着。
他明白,帅的意思就是俊!
卿宝喜欢他!想来卿宝是愿意做他未来之妻的。
至于其他人怎么看他,一点都不打紧。只要卿宝觉得他最好看,以后就不会被别人给拐跑。
小白子不在意长相,他的本体是人参,现在的皮相只是化形。
于他而言,皮相再美,都是一时的虚幻,所以听了九公主和卿宝的话后,他没什么感觉。
“噼里啪啦……”
突然,一阵激烈的鞭炮声连续不断地传来,霎时间,热闹和喜庆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白子的反应最为迅速:“卿宝,咱们出去看新郎官!”
说完,也不等他们,一溜烟跑没影了!
卿宝和九公主赶紧跑跟着出去,拓跋修则加快脚步追上去。
三个小孩跑到门口,长长的鞭炮犹未放完,只是越靠近,鞭炮声愈加震耳欲聋。
三小只捂住耳朵,依然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壮着胆子往外看。
拓跋修则站在他们的身后,默默守护,默默参与。
只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微微勾勒的唇角,透出笑意,表明他也在享受此刻的幸福热闹。
此时,一身大红喜服的唐瑞,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嘚嘚嘚地到达护国将军府门前。
然后,他姿势潇洒地下了马。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完美展示他上下马的英姿,他特意苦练两日。
“好!”
不知谁高声喝彩,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热烈的鼓掌。
还别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唐瑞本就拥有仪表堂堂的清俊样貌,再加上爱情事业两得意,整个人处于精神状态的巅峰。
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潇洒俊逸,端的是最俊美的儿郎!
没看到那些小姑娘眼睛都放光了吗?
放完鞭炮后,唐瑞被簇拥着进门,理所应当进入过五关斩六将环节。
一通观看下来,卿宝忍不住吐槽,那些当场作诗、搬大石头、回答农耕问题……都不知谁想到的,唐大哥能考上状元,能是笨蛋吗?这些东西怎能难倒他?
也就搬石头比较吃力,毕竟一个弱书生要搬动那一大块笨重的石头,多少有点不容易。
结果是石头成功挪过去了,可是唐大哥的脸也红成关公,大冷天热出了汗。
卿宝都觉得,唐大哥太容易抱得美人归了!不过要怪就怪在唐状元太聪明,什么都难不倒他!
苏又夏临出门子之前,穿着大红嫁衣,以团扇遮面,和唐瑞一起拜别祖父母以及爹娘。
许娘子面容含笑,眼眶却湿润了,温声叮嘱:“又夏,嫁人的姑娘就是大人了,以后不可任性,要侍奉好公婆,与丈夫互敬互爱,凡事有商有量,不可动手动脚的惹事。”
在这一刻,苏又夏才有一种离开原生家庭的强烈不舍,声音微微哽咽:“阿娘放心,我会牢牢记住阿娘的话。”
苏正阳说道:“遇到难事,就回家看看,阿爹就算拼掉一条老命,也不会让我的闺女受苦。”
团扇后的苏又夏强忍泪意:“嗯!阿爹,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