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夏不是那般细致的姑娘,又隔了一小段距离,看不出什么。
她只觉得将他拉出来比,有点不好意思。
“唐大哥,你都听见了?你别生气嘛,我出来跟你说说。”
苏又夏笑呵呵地走出来,好哥们地拉着他的手……袖,“咱们去后院说道说道。”
案首秀才耶!
苏二姑娘觉得不能把人给得罪了去。她的义兄难得没有因她的女儿身翻脸,给足她面子,给足她宽容,偶尔她也要捧捧他才是,万不能将人得罪了去。
从某个层面来说,苏二姑娘的想法,与卿宝的抱大腿,如出一辙。
“唐大哥,我刚才这么说呢,主要是担心小少爷伤心难过,他长得丑,你知道吧baba……”
苏二姑娘的声音很低,二人一边走远,三小只渐渐听不到。
“小的的,没事事。”奶团子拍拍小哥哥的腰。
她也想拍他的肩膀来着,奈何小哥哥长得高。既然够不着,干脆就拍他的细腰好了。
小哥哥的腰细,真不是夸大其词。人长得瘦巴巴,腰自然也细。
他这样的身体,胖婶就算日日煮出神仙美食,也难以下咽。
就算每日胡吃海喝,吃进肚子里不吸收,不过是浪费粮食罢了。
拓跋修应道:“嗯,卿宝放心,我没事。”
苏暖冬原本想要说些什么话安慰,毕竟自家二姐说话有时没个把门。
不过卿宝安慰过了,她就不多此一举。
许娘子见他们迟迟不出来,只得进来,一把抱起奶团子,对拓跋修和苏暖冬道:“要开饭了,都出来吧。”
由于人多,分了两个饭桌,其中一个饭桌是从杂物堆里搬出来,重新拼搭。
虽然多年不用,但制作的木头质量好,清洗干净后,一点都没有坏,比目前用的饭桌都要新。
他们是依照男女来分,小卿宝自然被归类为男子那桌。
“首先端上来的,是铁锅炒狼肉。加入了笋片、大蒜煸炒至入味,再用湿淀粉勾稀芡。用的是咱家的大铁锅,放油加大火炒出来的,味儿倍正。”
苏凝秋用托盘端着两碟爆炒狼肉出来,两个饭桌各一碟。
她头一回见识了胖婶非凡的厨艺,学到不少东西。她为自己能协助胖婶,把这些菜做出来,感到非常的开心。
是以,一贯内向的她忍不住热情的给他们讲解。
爆炒出来的香味飘进每一个人的鼻端,再看看用青葱、红辣椒点缀的炒狼肉,大家开始疯狂分泌唾液。
原本只是到点吃晚饭,肚子一般饿,此时大家的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感到更饿了。
只不过现在人还没有到齐,厨房里的大功臣都没出来呢,菜也没上全,大家只能先强忍着。
小卿宝嘴巴里的口水泛滥成灾,她努力抿着小嘴。
在那么多人面前,卿宝大佬千万不能丢脸。
很快,还是苏凝秋,端来第二种菜肴,“这是两盘红焖狼肉,光是狼肉就用清水浸泡了一个时辰。狼肉和萝卜一起放入锅里焖烧,等狼肉焖酥烂,再撒上胡椒粉、香菜等,出锅装盘。”
咕咚,咕咚……
大家一个个忍不住吞口水,只不过碍于礼仪,大家都不敢先动筷。
小卿宝用上小手手捂住嘴巴。
她已经拼命吃自己的口水了,可还是担心一个不慎,口水就会流出来。
卿宝大佬绝对不能丢人!她是一个爱讲究的宝宝。
拓跋修见她捂嘴,捂得实在辛苦。
他便先提着筷子,把一片爆炒狼肉放到她的碗里。
因为有许娘子提前准备的干净剪刀,拓跋修就拿起剪刀,把卿宝的碗放到自己面前,将狼肉剪成一小块一小块。
小卿宝的眼睛都直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哥哥的动作。
她看着那小粒小粒的狼肉,心中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谴责。
她用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艰难开口,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来。
“卿宝不能先次。”
拓跋修头也不抬,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说话的语气理所当然。
“没关系的,卿宝还是一个小娃娃,小娃娃耐不住饥饿,所以卿宝先吃,不需要有愧疚感。”
小卿宝整张小脸都亮了。
对呀,她只是一个小娃娃!在别人面前她不是大佬,而是拥有特权的奶团子!
如她这般小的孩子,不正是撒泼打滚的年龄吗?大家都会让着宠着呢。
卿宝大佬说服了自己后,心中再没有半点负担,放开小手手,正要开吃。
陡然,奶团子整个人木如雕塑,彻底僵住了。
她颤抖着摊开小手手,难以置信地盯着掌心晶莹剔透的口水。
这黏糊糊的水迹无不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卿宝大佬终究丢人现眼了!
她居!然!流口水了!
还那么多!一双小手手全都是晶莹的水迹。
下一秒,卿宝两边嘴角往下撇,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就蓄满泪水。
拓跋修刚剪完狼肉,并把卿宝的专属小碗放回到她面前。
滴,滴……
一滴,两滴,三滴泪……落在帷幔,并透过轻薄的纱幔,穿透他的肌肤,在他的手背化开。
拓跋修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容貌,抬手掀开了帷幔的一角,然后就看到奶团子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小手。
她明明强忍着哭,嘴巴也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可把拓跋修给心疼坏了,他连忙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不哭不哭,小哥哥在呢。”
小卿宝见他只给自己擦脸,完全不顾自己的手,忙将湿哒哒的小手手往上送了送,示意他要给自己的手擦口水。
拓跋修都快被她的举动给笑尿了,但团子正在伤心哭泣,他可不能取笑团子,否则容易惹她生肥气。
拓跋修仔仔细细的给团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以及嘴巴周边的口水。
刘昌主动走过来,接过脏了的帕子,又递给拓跋修另一块干净的帕子。
“好了,没事,擦干净了。”
拓跋修用了三块帕子,重现一个干干净净的奶团子。
不止拓跋修,同一桌子的人看了这一幕,都觉得既好笑又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