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我们分手吧。我和吴洛打算年底结婚,我今天来,就是特意给你送请柬的。”
“不过,你还有半年的刑期,这张请柬给你,恐怕你也来不了。”
镇龙狱的探监室,陈燕燕隔着真空玻璃看着林北,脸上还挂着冷笑。
“林北,我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特意告诉你这件事,顺带再告诉你,你妈已经染上重病,时日无多了。”
旁边,一个男人搂着陈燕燕的腰,脸上满是张狂的笑容。
他就吴洛,也是林北的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足足二十多年的交情。
而陈燕燕,更是林北的未婚妻。
真空玻璃之后,林北穿着囚服,惊怒交加得望着二人。
三年前,林北还是一个正在医学院读大三的医学生,但吴洛,在一次夜间飙车的时候,不慎撞上一位走夜路的女孩,造成对方当场重伤,双腿瘫痪。
吴洛是江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家里更是当地的地头蛇,但因为他还有一起案子背在身上,不适合再多生事端,便拜托同在一辆车上的林北顶下这件事情。
吴洛答应林北,如果他因此要坐牢的话,出狱就给他五十万现金,外加一家ktv一半的股份,并且会好好照顾他体弱多病的母亲,以及到谈婚论嫁地步的陈燕燕
林北念在兄弟情深,又因为吴洛的开价实在太高,当时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他因为酒驾肇事,被判三年牢狱,最后被分配到了这座镇龙狱。
如今三年刑期已经过去两年半,但林北怎么都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本来坐在他这个位置的,应该是吴洛才对啊!
林北愤怒喊道:“陈燕燕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吴洛,三年前你不是答应过,要照顾好我妈的吗,为什么她还生病了,你这几年到底有没有好好对她?”
吴洛理直气壮说道:“那肯定没有啊!我不但没管你妈,任由她自生自灭,而且听说她生重病后,还特地给她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就是陈燕燕。现在只等你妈一死,陈燕燕就能领到高额的保险金了!”
陈燕燕跟着冷笑起来,说道:“怎么样林北?这就是吴洛给我的订婚礼物,几百万的保金,可比你家那二十万的破彩礼多多了!”
“你们…
…!”
林北听后直接暴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一个狱警走了过来,对吴洛二人说,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陈燕燕顿时撇撇嘴,说道:“这就到时间了?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啊!”
吴洛也是意犹未尽,对着林北说道:“林北,今天便宜你了。你要庆幸这监狱审查严格,不然今天不看到你这牢饭鬼崩溃爆发,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说完,吴洛搂住陈燕燕的细腰,嘲讽得看了林北一眼,最后在狱卒的带领之下,大笑离去。
真空玻璃之后。
林北已经怒火冲天。
这时后面的监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身子挺拔的人走了进来。
所有狱卒看到他,全都低头敬礼,恭敬得喊了一声典狱长。
但典狱长却没理他们,而是来到林北面前,微微低下头,满脸恭敬说道:“林先生,刚刚那两个冒犯你的人,需要我派人去截下来吗?”
“不用,留着我亲自动手。”
林北脸上的愤怒已经敛去,最后站起身,淡淡说道:“现在,我要出狱!”
“好的,这就给您安排。”
典狱长低下头,带着满脸的顺从,转身离开。
他叫万从龙,是龙国第一监狱,镇龙狱的典狱长,更是这座监狱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
但在林北面前,万从龙只能低眉顺眼,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林北三年前入狱之时,意外发现随身携带的一个祖传葫芦,里面居然隐藏着一份上古传承,让他一夜间习得仙鸿神术,自此眼能入肉观五脏,手可银针判生死。
凭借这般本事,林北靠一手医术治遍整个镇龙狱,小到囚犯,上至狱卒,哪怕是典狱长,都来找林北看过病。
至于敢冒犯他的人,不是在监舍中暴毙,就是变成疯子,被送进了残障人士专用的特殊监房。
所以万从龙的态度,在其他狱卒和囚犯的眼中,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因为,林北就是镇龙狱真正的王!
十分钟后,一架飞机从镇龙狱中起飞,林北在整个镇龙狱的热烈欢送之下,离开了东海。
江城。
一身干净的林北,踏足在一处老旧的街道上。
“三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感慨一声,林北依照记忆,走过陈旧的街道,来
到一处陈旧的老楼之前。
这座油漆脱落,墙面满是裂纹的房子,就是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并且,比三年前的样子更加破败了!
心系母亲的林北,心头顿时更加不安,拿出钥匙推门而入。
一个身形枯瘦,面容憔悴的妇人映入眼帘。
老妇人此时正坐在正对大门的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张林北的照片,一双老眼直直望着大门,望眼欲穿。
对着林北,老妇人直接说道:“我家也没什么好东西,想要拿什么就尽管拿吧。只是门口那双鞋子不要拿走,我儿子最喜欢那双鞋子了,他回来了……要穿的……”
说到这,林北才终于发现,妇人虽然紧盯着大门,但她的双眼却是一片无神。
她瞎了!
见此,林北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扑向妇人。
“妈!我回来了!”
妇人,正是林北的母亲,秦惠兰。
“林北?”
秦惠兰听到声音后顿时浑身一滞,老眼里滚落点点泪花,抱住了林北。
她用满是老茧,皮肉开裂的粗糙手掌,抚摸在林北的脸上,最后有些疑惑道:“儿子,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最少还要半年才能出来啊!”
“我在里面表现得好,获得了减刑,所以提前出来了。”
林北解释一声,接着问道:“妈!这几年发生什么了?家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来话长。”
秦惠兰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自从三年前你被判入狱之后,我们家的日子就大变样了。你撞的那个女孩子,需要赔偿两百多万。可我们家,哪里有这两百万啊!最后我没办法,只能变卖家里所有的东西,再打工换钱,以此来偿还赔偿款。”
母亲说的一切,林北已经大概猜到,又问道:“吴洛他有来过吗?”
一提到吴洛,秦惠兰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吴洛他有来看过我一次,但却是带着法院的执行人来的,第一天就把我们家的所有存款都拿走了,说是要给你撞的那个小姑娘赔偿,这样可以让你判得轻一些。而且,他还叫我签了一份保险协议,说如果我死了,你就能得到上百万的赔偿。”
“什么?”
林北顿时眉眼倒竖。
之前在探监的时候,陈燕燕可是承认保险受益人是她啊。
也就是说,这份保险合同是
吴洛趁着秦惠兰眼瞎,又欺她心善,骗着她签下去的!
当年入狱前,吴洛可是说一切赔偿款都由他来出,而且还拍着胸脯保证,他会好好照顾秦惠兰的!
现在吴洛不但没有履行承诺,一点忙都没有帮不说,竟然还主动给别人引路,过来一起迫害秦惠兰,甚至还惦记她死后的保险金!
林北心中已经怒火喷涌,最后强忍下怒气,继续问道:“那陈燕燕呢?她和她父母这些年有没有来看过你?”
林北入狱前二人就和陈燕燕谈了三年恋爱,林北家连二十万彩礼都给了,本来是打算一毕业就结婚的。
虽没有办婚礼,但两家也算是一家人了。
“陈家啊……”
听到陈燕燕,秦惠兰又叹了一口气:“当时你出事,我找陈燕燕帮忙,他父母却说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坐过牢的人,连彩礼都不肯退,还说是什么青春损失费,最后连门都没让我进。我没办法,只能把你外公留给我的家底都卖了,以此来偿还债务。”
林北一听,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当年事发的时候,陈燕燕也在场,她还信誓旦旦保证,要等林北出来就跟他结婚的,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不嫁就算了,彩礼不还不说,三年连看一眼秦惠兰都没有,现在竟然还要嫁给吴洛,林北的胸膛都要被气炸了!
林北没见过外公,但却从母亲口中知道外公是个中医,虽然过世早,但也留给母亲不少嫁妆,当初那个玉葫芦,就是外公传下来的。
这些嫁妆,秦惠兰平常都当做珍宝,根本就不舍得拿出来,如今为了林北,居然全部卖了,以此来偿还赔偿。
怪不得家里这么破败,原来能卖的东西,基本都被卖光了!
林北愤怒之时,旁边的秦惠兰又开始猛烈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随着一口鲜血吐出,秦惠兰的身子直接软倒下去。
“妈!”
林北抱住秦惠兰,这才发现,母亲的身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瘦,简直就是皮包骨头,跟迟暮的老人一样。
原本的秦惠兰虽然身子不好,但也不至于瘦到现在这般皮包骨的地步,可见她这三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林北惊怒交加,施展神通一看,顿时又吓了一跳。
秦惠兰的身体,已经完全不
是健康人的样子了,里面经脉阻塞,五脏衰竭,肺部甚至都已经癌变,病入膏肓了!
如果林北再晚来两天,恐怕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了!
这时林北才幡然醒悟,自己这几年在镇龙狱与世隔绝,实在是让母亲受了太多的苦!
“妈!我对不起你!”
“但你不用担心了。”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能欺负你!”
林北的眼中迸射出一抹神光,单手一招,兜里就有一套银针被牵引出来,落进他的手掌。
只见林北取过银针,迅速扎在秦惠兰身上的八处大穴,随着他的仙鸿诀运转,银针纷纷受到牵动,上方被一层淡淡的青芒笼罩,开始微微震动。
而秦惠兰的脸色,也在震动之下,逐渐有了血色,竟开始好转起来!
“林北?我这是怎么了?”
秦惠兰逐渐醒转,满是疑惑。
“妈,你醒了。”
林北露出一抹笑意:“你生病了,不过没关系,我这几年在狱中学会了中医岐黄,我现在就帮你治病,连你的眼睛也一起治好!”
“你会中医了?”
秦惠兰一愣,随即露出一脸自豪,激动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到哪里都不会差!”
她摊开手,再也不过问身上的银针,任由林北放手施为,脸上只有绝对的信任。
林北又在秦惠兰的百会,四白,阳白三穴入针,一阵刺激之后,秦惠兰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
“我看见了!我又看见了!”
秦惠兰惊喜欢呼,双眼立刻来到林北的脸上,双眼湿润道:“好孩子,快让妈好好看看你。”
林北没有拒绝,快速收回银针,任由母亲注视打量。
秦惠兰摸着林北的脸,心疼道:“孩子,三年了,你瘦了。”
“你瘦的更多。”
感受着母亲满是老茧,却又枯瘦粗糙的手掌,林北心如刀绞。
儿子平安出狱,自己的眼睛也已恢复,秦惠兰觉得这时自己三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这时,林北给秦惠兰度入一股灵力,秦惠兰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最后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林北找来一层薄被为母亲盖上,静悄悄走出家门。
待大门合上,林北的眼中已经满是冷意:
“三年光阴,三年折磨。吴洛,陈燕燕,我会让你们给我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