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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7章 云诗之忧·黑色。
    云诗淡然一笑,眼中欣赏依旧,越看越觉得,这少年似乎比剑临天要顺眼一些。

    首先,便是看不透了。

    当一个人看不透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产生好奇的心理,好奇使人神秘。

    其次,资质方面。

    一剑斩洞玄,虽是元婴,资质却绝非剑临天可比。

    便是名誉浩然的那位天才剑仙,年少时怕也不过如此了。

    在然后,便是这孩子身上独特的人格魅力。

    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气自华,那种气息是由内而外的。

    与其相处,不仅舒心,还会渐渐让人对其心生敬仰。

    此感无关强弱。

    也难怪身边会跟着那么多的小家伙了。

    虽说他就是一柔弱书生,看着也就几分凛然气。

    可是别忘了,即便是王霸之气侧漏的那两个小家伙,却也对他言听计从。

    这种霸道,是无形的。

    并且浅笑之下,亦是宁折不刚之脊。

    自然,这外表嘛。

    虽不及她心中那位,比之剑临天,倒是也不差。

    头一次觉得,原来书生,也能生得这般顺眼。

    她在想,若是自己的徒儿能与其结成道侣,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事情。

    嗯,怎么说呢,不能把你招进宗门当我的弟子,退而求其次,当我徒弟的夫君也不是不行。

    当然啦,这终究只是她的臆想。

    至于能否终成眷属,还得看年轻人自己,她顶多也就顺势推上一推什么的。

    许轻舟自然也捕捉到了云诗眼中异样的目光,被她这般看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坐立难安。

    他现在只想着,赶紧结束交谈,至于解忧之事,得过且过是最好的。

    不然也不至于说那么一大堆废话,无非就是给自己找好一个台阶下罢了。

    毕竟相思这东西,他一开始就说了,真不好弄。

    他自己都没辙,还能管得了别人,特别是一位大乘境的存在。

    这忧,不解也罢,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所以此刻,云诗不语,他也不语,视若无睹一般,望着远方。

    就这样想坐两无言,些许时刻。

    云诗收回了那异样的目光,许轻舟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舒服了许多。

    云诗烹茶换水,竟是主动给许轻舟倒了一杯,轻轻推到他的面前,云淡风轻的说道:

    “尝一尝吧,这可是仙音阁上好的花茶,错过了,以后可就未必能喝得到了。”

    许轻舟不在含蓄,也为了缓解这些许尴尬的气氛,谢道:

    ‘前辈盛情,晚辈却之不恭。’

    端起玉杯,一闻二抿三入喉。

    剑眉轻横,“嗯—确实不错,好茶。”

    云诗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头也不抬,嘴角轻压,淡然一笑,缓缓道:

    “说说吧。”

    许轻舟一愣,握杯子的手悬在半空,抬眉迷茫道:

    “说什么?”

    云诗端起杯子,放在鼻息处轻轻吹了口仙气。

    “呼—”

    “你不是说能忘吗?说说怎么个忘法。”

    说完红唇吻玉杯,花茶入喉涧,半张朱颜甚惬意。

    许轻舟却是麻了,嘴角下意识的抽动数下,手中的茶瞬间变得了然无味。

    轻轻放下。

    “前辈真舍得忘?”

    忘忧水,在凡州很神奇,可是这里是上州。

    若是诚心寻,想来也是有类似的替代品的,在不济,大乘境的修士,抹除一小段记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为何,她一开始话不说满的原因。

    解忧书一直以来,本就不是无所不能。

    当真舍得忘记吗?

    云诗小饮数口,唇角轻扬,笑意比这满河畔的山色都要浓些。

    不止一次,许轻舟都在怀疑,你当真有相思病。

    还是入骨那种?

    看着不像。

    “舍不舍得,自然是我的事,你无需操心,只用告诉我,怎么个忘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问也已没什么意义。

    既然这大乘期的强者非要送上门来,那这行善值也好,这人情也罢,许轻舟也只能含泪收下了。

    轻咳一声,故作神秘道:

    “怎么忘,还要取决于前辈这相思病到底有多深,我才能对症下药。”

    云诗美目一荡,带着一丝犹豫。

    “小先生是要听我的故事咯?”

    长眉轻蹙,很不情愿的说道:

    “可是故事很长,说起来可有些麻烦。”

    相思之苦,本就是人间最痛之事,既是痛事,没人愿意拿出来与他人诉说。

    人这一生。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诚然,这一件,便是那二三里的。

    许轻舟又岂看不透眼前之人所想。

    任你是大乘境的前辈又如何,愁容一挂,姑娘的心事就已经写在了脸上。

    淡然一笑。

    “无妨,我有一本书,可将卿愁染墨中。”

    说话间,绣袍于桌前一拂,风轻轻,茶飘香,一本古籍现桌上。

    云诗放下手中盏,视线柔柔落于那书中。

    寻常书籍,神识洞察数百页,空空荡荡。

    其封无字,其内无痕,寻常一书,有何不同,当真如许轻舟所言,那般神奇乎。

    遂抬眉,长长的睫毛扫过眼角,好奇问:

    “当真?”

    许轻舟眯眼道:

    “何不试试?”

    寻诗点头。

    “好。”

    许轻舟拱手一拜。

    “劳驾,晚辈斗胆,可否触前辈掌背一刻。”

    云诗并未多想,点头应下。

    “可。”

    然后便将右手大大方方放在桌上,雪纱滑落,其下肌肤竟是比那雪纱还要白皙细腻些。

    纤纤五指,一丝不苟。

    “右手可否?”

    许轻舟答:“都可。”

    而后亦抬起又右手,左手挽过长袍,并指往那云诗手背上一探,如诊脉一般,却又一触即离。

    许轻舟匆匆收回手掌,笑道:

    “可以了,前辈。”

    云诗面容上好奇更甚,浅笑愈浓,收回了手掌。

    还别说,有些意思。

    虽然这奇奇怪怪的要求,让人难以看懂,可是世间事,她看不懂的多了去了。

    她只要结果就可以了。

    云诗收回玉手,许轻舟翻开书籍,显露空白一页。

    不经意间与云诗对视,平静笑笑,目光收回,落在书中。

    指尖自上向下,轻轻一划。

    白色宣纸起光,汇字成行。

    许轻舟轻轻拧眉,小声自语。

    “黑色?”

    忧有七色,黑色顺位第五,勉强可入前三甲。

    却是许轻舟这一生,第一次遇到。

    “不愧是大乘期,就连这相思苦都要比寻常人的要高级一些咯。”

    相思不可治,他在凡州解了却不止一次,多为紫色,黑色却是第一次见。

    不禁有些期待,黑色的相思,到底是眼前之人境界使然。

    还是当真有过人之处。

    ps:周末了,小小四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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