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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29.萧明镜的心头血
    温酒自然是走不了的,青烟留人,比谁都好使。

    萧明镜如今还悬着一条命,青烟可不敢放温酒离开,毕竟温酒虽然瞧着邋里邋遢的,但医术着实不错,这宫里宫外的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及得上他。

    饶是高天牧是温酒的徒弟,在疑难杂症之上的造诣,到底也不如温酒见多识广。

    今夜,怕是不眠之夜。

    西昌国使团不日就将开拔离京回西昌国去,所以这段时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萧明镜还在等,等着雪停下来的时候。

    许是天可怜见,又或者是天意。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雪真的停了!

    那一刻,萧明镜是兴奋的。

    哪怕是赴死,亦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她能活下去,便是他此生最幸运之事。

    “进来!”还不待他叩门,屋内已经传来杜青窈的声音。

    萧明镜的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推门进去的时候竟有些紧张。

    屋子里很黑,杜青窈没有点灯,是以他必须先适应一下屋子里的环境,才能略略看清楚些许。环顾四周,他终于在窗口的那个位置找到了模糊的人形轮廓。

    “青窈?”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既然她都想起来

    了,那他也无需遮遮掩掩。

    “是!”杜青窈应道,“我在这里。”

    径直走到杜青窈跟前,萧明镜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只消轻轻一揽便将她圈在了怀中,“真好!”踏实的感觉,真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最踏实的就是今日。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摸到,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他伏在她耳畔温柔轻语,“知道吗?你说你想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

    “如今想来,野狼谷也是极好的。我想起了那群狼,想起了那一树的凤凰花,以及……掉进坑里的猎人。”她伏在他怀里笑说。

    说到最后,萧明镜也跟着笑了。

    “那时候的你……”她揪着他的衣襟。

    屋子里很黑,他不会看清楚她此刻的脸,所以……她不怕在他面前扬起头。

    “那是我最狼狈的时候,甚至于——是我自暴自弃的时候。”他抱紧了她,“如果不是你,许是此刻我已经喂了狼,成了狼肚子里的腌臜东西。”

    “我都忘了。”她压着嗓子,笑过之后便是悲从心来,“没想到你却没放弃!当初的约定,是我未曾信守诺言,终归是你坚守到了现在,否则……”

    “缘分这东西,不是你

    想舍便能舍的。”萧明镜深吸一口气,“我抓住了你的手,就没打算放开。也请你能下个决心,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杜青窈音色哽咽,“好!”

    绝不放开。

    “知道温酒这个人吗?”萧明镜问。

    杜青窈点头,“知道,娘说他可能还活着。”

    萧明镜深吸一口气,“他的确还活着,而且一直受我保护,在我夜王府的密室里进出。在温家,除了你母亲,温酒的医术算是最好的,若是论辈分,咱们都得叫他一声舅舅。”

    论辈分,温酒是杜青窈母亲的亲兄弟,的确应该尊一声舅舅。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杜青窈抿唇,徐徐推开他,“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忘忧和情蛊明明是死敌,但是相生相克的融合之后,会诞生新的蛊毒,那样的东西若是存在我的体内,我会变成一个毒人。”

    萧明镜不说话,从怀中取出盒子。

    “我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样,但是我能感觉到来自于骨血中的变化。”杜青窈徐徐朝着床榻走去,“皮肉能重新生长,但是——从骨子里啃噬出来的感觉,与日俱增。”

    说完这些话,杜青窈已经浑身轻颤的靠坐在了床柱处,“我快不行了

    。”

    黑暗中,萧明镜眉心陡蹙。

    果然被温酒说对了!

    从骨子里疼出来的感觉其实很痛苦,唯一庆幸的是,这是一阵一阵的疼,并不是连续性的。两种蛊虫的融合需要时间,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才会疼一次。

    萧明镜进来的时候,刚好是前一阵的疼痛过去。

    而此刻,是又一波的疼痛来袭。

    杜青窈的指尖死死掐在床柱处,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难忍。

    “青窈!”萧明镜躬身,“很疼对吗?”

    杜青窈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此刻的她除了死咬着唇瓣,哪里还敢张嘴。要知道,一张嘴她就会匍出那可怕的呻吟,她不敢……怕他更难过。

    “很快,就不会疼了。”黑暗中,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释然。

    那种情绪,很难用词眼来形容,或悲或喜,亦或是悲喜交加。

    “青窈!”他的手微微的凉,轻轻抚上她紧绷的面颊,“你想过没有,也许我们可以有另一种人生,尝试着去突破,哪怕生死难料又如何?你愿意不论生死,都跟我在一起吗?”

    杜青窈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点头。

    “那好!”萧明镜收了手,深吸一口气,终是打开了

    盒子。

    盒子里是两颗药丸,杜青窈早已习惯了黑暗,所以她能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

    “别怕!”萧明镜的袖子里藏着刀。

    刀尖儿是锋利的,只需要一点点的力气就能戳进心窝窝里。

    将药丸捏在指尖,萧明镜含笑着将药丸推进杜青窈的嘴里,“咽下去,吞下去!”

    杜青窈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那药只含在嘴里,始终咽不下去,她哭着摇头。

    下一刻,温暖的唇瓣迎了上来,有一股淡雅茶香从他嘴里渡进她的口中,唇齿间的辗转与温柔,仿佛将疼痛稍缓,继而是他的舌尖快速推动了药丸。

    只听得“咕咚”一声响,药丸已经滑入了杜青窈的咽喉。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杜青窈咬着牙发出声响,“你、你在吃什么?”

    萧明镜毫不犹豫的将另一颗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吃进去的是药丸,但剜出来的——是你的命!”

    杜青窈骇然瞪大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一道寒光掠过,紧接着便是温热的液体猛地泼洒在她脸上。

    那是,萧明镜的心头血!

    “啊……”沙哑的嗓子里,发出了破碎的哭喊,歇斯底里的划破苍穹,碎了雪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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