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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49.劫牢
    风雪之夜,的确适合杀人。

    整个京城安静得像是冰窖一般,冷风呼呼的拍着窗户,屋瓦上嗖嗖的打着雪朵,让人听着有些瘆得慌。

    杜青窈坐在萧明镜的屋子里,虽然炉火暖暖的,可她心里不安生,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跳动着,面上有些瘆瘆的白,“今晚——太安静了!”

    “安静了还不好?”萧明镜瞧着棋盘上的棋子,“若你嫌太安静,就去把琴取来,为本王弹奏一曲如何?”

    杜青窈抬眼看她,“这大雪天的,弹琴?”

    “你怕有惊弓之鸟吗?”萧明镜摇摇头,“那么大的动静,你别成了惊弓之鸟便好,还担心别人作甚?”

    杜青窈皱眉,“那么大的动静?”

    “还记得本王让云砚干了什么吗?”萧明镜含笑问她。

    做了什么?

    “你让云砚送了一个烤红薯给太子。”杜青窈不解,“红薯有什么用意吗?”

    “熟了!”萧明镜笑了笑,“该下嘴!”

    杜青窈翻个白眼,“还得仔细会烫嘴。”

    “太子的心思在皇位,他的思虑和顾虑会比本王更深。”萧明镜手一摊,掌心里的棋子哗啦啦的,悉数落回棋盒里,“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皇位就那么好?”杜青窈定定的看他,“你为何不要?”

    “人各有志。”萧明镜捻了折扇,“今晚,一切都会结束的。”

    “如何结束?”杜青窈蹙眉。

    萧明镜正襟危坐,“给本王弹一曲四面楚歌吧!”

    杜青窈不明白,萧明镜为什么要听“四面楚歌”这曲,不过此时此刻,她也觉得太过安静难免心头不宁,弹弹琴也好!

    一曲琵琶雪纷飞,满室华菲谁人归?

    曲声高昂,一曲楚歌何其凉薄。

    今晚的京城,多少人会彻夜难免?多少人生离死别?

    刑部大牢里乱作一团,沈奎在刑架上苏醒,浑身血淋淋的晃了晃。睁开虚弱的眸,环顾四周的景,他好似明白了些许。

    恍惚间,他看到有黑衣人与官军在厮杀。

    “侯爷!”

    有人一声喊,沈奎听出来了,是自己的副将钟安的声音。

    “侯爷!”钟安穿着夜行衣,面上带着遮脸布,一剑砍断了绳索,直接将沈奎从刑架上救下。

    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沈奎,于人群杀出血路,快速往外跑。

    外面有人接应,只要出了这刑部大门,他们就可以会阜城去,就会得到自由。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旦虎归森林龙回大海,就算是

    皇帝老子,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他。

    “快!”钟安一声吼,黑衣人已经扶着沈奎上了马车。

    一时间,数辆马车分头离开奔向各处。

    分瓣梅花计,自然是所好费时,这个时候城门一定是重兵把守,所以想出城是不太可能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暂且留在城内,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养伤,否则依着沈奎如今的伤势,就算出了城也跑不远,若是如此岂非功亏一篑?

    黑衣人一哄而散,马车悉数离开,却在中途下车,转而进了一家农舍,换上衣服之后又快速离开农舍,最后消失在一条死巷里。

    萧明慎端坐在京兆府的后堂里,杯中茶香四溢,檐外风雪交加。

    天南疾步进门,“殿下,成了!”

    “狗急跳墙,甚好!”萧明慎冷笑,“这个时候若不能把该牵扯的人牵扯进来,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此刻动荣王府,无疑会逼镇国将军府动手!”天南有些犹豫,“殿下,还要牵扯进去吗?”

    “本宫说的牵扯,是没有真凭实据的牵扯,懂吗?”萧明慎搁下杯盏,淡淡然起身。负手而立间,眸色凉薄而凛冽,“空口无凭,看着狗急却不敢跳墙,那才有趣。”

    天南眉心微蹙,“就如同他们

    当日诬陷殿下您一样?”

    “好玩吗?”萧明慎笑问。

    天南不敢言语。

    好玩?

    不,一点都不好玩!

    当日险些出大事,弄不好是要死无全尸的。

    “走吧!”萧明慎笑了笑,“去会会!”

    “是!”天南行礼。

    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了,只剩下最后的收网。

    收网这种事,只有两种结果:一则赶尽杀绝;二则鱼有漏网。

    前者永绝后患,后者则是后患无穷。

    萧明慎从望北河一案中逆流而上,如今能翻身,也是皇帝没有贸贸然易储的缘故,如果当时皇帝信了“东主江山,乃顺承天”的谣言,那么今时今日他萧明慎业已身死命殒。

    他能有今日,不过是仗着内忧外患,父皇不愿轻易动摇国本之心罢了!

    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

    刑部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荣王府的。

    楚歌急急忙忙的进门,“殿下,北定侯在刑部大牢里被人劫走了,想来是北定侯府的余孽。眼下北定侯不知去向,城内戒备森严,大肆搜捕。”

    萧明舟端坐在厅内,手中雕着一根木头,形状大致已定,像是一枚簪子。听得楚歌言语,他亦没有动静,仍是做他自个的木匠活,细细雕琢

    着手中的木头,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见状,楚歌只能在旁候着,岂敢打扰了主子的事儿。

    吹一口木屑,萧明舟终于直起身,面色微沉,“太子动手了吧?”

    “太子府内没什么动静,一切安然如常。”楚歌不解,“殿下,您担心这是太子设下的圈套?太子若是设下圈套,莫非是冲着咱们来的?”

    “自从本王交权,本王就把自个摘得干干净净,镇国将军府的事儿,北定侯府的事儿,乃至于刑部——本王半点没插手。偶尔进宫也只是陪母妃说话,母妃亦不在父皇面前提及任何前朝之事!”萧明舟轻哼两声,淡淡然站起身,今夜的雪下得真大,总觉得是要遮掩什么。

    楚歌明白了些许,“如此说来,就算太子想对咱们做点什么,怕也没有真凭实据。”

    “空口白牙,落在父皇的耳朵里,那就是诬陷。萧明慎自个是怎么翻身的,他心里清楚,所以断然不敢贸贸然的诬陷本王!”萧明舟心里很清楚,“他那么谨慎,所以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那现在该怎么办?”楚歌面色微白,“殿下?”

    萧明舟负手而立,缓步走进风雪里,“只要沈奎不死,太子的脖颈上就会多一柄刀!”

    怕就怕,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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