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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35.杜家的耻辱
    “带你来看戏,你还不乐意?当日不是嫌本王未能如你所愿?”萧明镜揉着眉心,“待会马车停下来,你就好好听着,睁眼看着。热闹完了,咱们再去找姚清时不迟!”

    “为什么不先去找姚清时?”杜青窈不明白,“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明镜半倚着案头,折扇搁在手边,白玉触手生温。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折扇,他笑而不语的样子真真是好看极了!

    幽邃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独她一人,唯她一人,再无旁人。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迷离而深邃,眉眼间带着浅浅的伤,凝着淡淡的愁,就这么目不转瞬的盯着她。

    杜青窈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感觉自个就是发光发热的蜡烛。

    她嘬了一下嘴,佯装若无其事的开口,“这马车委实太小,真热!”

    “心里热,才是真的热。”萧明镜终于勾唇,何其魅惑众生。

    这厮一笑,杜青窈觉得马车里的温度更高了些,热得她都想跑出去吹吹冷风。

    “殿下!”云砚在外头轻唤。

    萧明镜敛了视线,微微坐直了身子,“看戏去吧!”

    杜青窈仲怔,静下心来竟听到了些许乱糟糟的声音。想了想,她以指尖轻轻撩

    开了些许车窗帘子,乍见得学士府门前围了一堆的人,有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学士府的家奴。

    看门的家奴,杜青窈倒也熟悉,毕竟偶尔从后门绕道前门离开,她也会刻意停留片刻,只为多看学士府的门面两眼。

    那时候的她,也曾满怀希冀吧!

    幼年时,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福泽双全,得爹娘疼爱,做一回掌上明珠。

    可惜了,希望破灭的时候便有了灭顶之灾。

    “你到底干了什么?”杜青窈问,“整个学士府闹糟糟的?”

    “你之前想干什么?”萧明镜意味深长的笑着,“本王怎么能让你搅合在这种污秽之事中?既是你想做的,干脆本王替你做了便罢!”

    杜青窈噗嗤笑出声来,终是舒了一口气,“你……你这是挑拨人家夫妻矛盾。”

    “矛盾若不存在,如何挑拨?”萧明镜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所以这不能怪本王,毕竟本王折扇在手,哪有不煽风点火的道理?”

    “那你扇了什么风?”她问。

    某人魅惑一笑,眼睛里带着勾魂之意,“枕边风。”

    “他惧内,你这是要出人命的。”话虽这样说,杜青窈却是心头暗爽,这样的不得安宁,也该让他们尝尝了。

    曾经的心狠手辣,总归是要还的。

    血债,血还。

    整个学士府,鸡犬不宁。

    杜久安就跪在祠堂里,赵鸣琴怒不可遏,“日防夜防,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杜久安你一把年纪了,还敢在外头风花雪月,给我惹出这样的风流债!杜久安,你可真是好本事!”

    “娘,娘你息怒,爹只是一时糊涂,您别让人看笑话。”杜幺歌哭诉,“外头围着一堆人,就等看笑话,娘……娘您别这样。”

    “门口?”赵鸣琴恨不能咬碎后槽牙,不提还好,一提起门口,她就想起堵在门口叫嚣的女人。那女人还撑着腰,说是肚子里怀了杜家的骨肉。

    那就是说,杜久安和那女人苟合,定然时间不短。

    赵鸣琴在众多命妇中,惯来以驯夫有道自称,别的官宦人家都是妻妾成群,唯独只有这学士府,饶是赵鸣琴膝下唯有两个女儿,没有子嗣傍身,杜久安也未敢纳妾。

    因着学士府里瞒得极好,而杜青窈的母亲又是罪女之身,所以外头根本没人知道杜青窈与其母亲的存在。

    所有人都以为杜久安没有妾室,赵鸣琴在命妇们跟前,更是昂首阔步,仗着母家仗着对丈夫的威压,在外头也是横得厉害。

    谁知道啊,就

    是这样的妻管严,竟然还是在外头养了女人。

    眼下,估计满京城都知道了吧!

    赵鸣琴觉得自己在命妇们面前再也抬不起头,这对于强悍了半生的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你的种?”赵鸣琴气得浑身颤抖,捏着荆条的手青筋可见,“杜久安,你说清楚!”

    “我、我……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杜久安没有否认。

    在赵鸣琴看来,这就是承认。

    “杜久安,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坐到这个大学士的位置上!你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你如今又是靠着什么才能到今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赵鸣琴眸中猩红。

    杜久安没吭声,他的反驳只会换来赵鸣琴的荆条。

    那样的疼,那样的屈辱。

    “娘!”杜幺歌跪在地上,眼泪珠儿拼命往下掉,瞧着可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爹好歹也是大学士,若是身上带伤,您让爹颜面何存?学士府颜面何存?”

    “颜面?他若是知道什么是脸面,还会干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吗?”赵鸣琴恨得咬牙切齿,“你爹犯了错,你还敢帮着他,难道你心里只有父亲没有母亲吗?

    如今要毁了这个家的是他,不是你娘!”

    杜幺歌泣不成声,“可是娘,闹大了对您也没好处,爹的事儿若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一旦传到了宫里,难免会被同僚嘲笑。如此一来,咱们杜家就全完了。娘亲您不念着与爹多年的夫妻之情,也得念及宫里的姐姐啊!”

    旁的倒也罢了,只杜幺歌这最后一句委实有些戳心。

    赵鸣琴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唯一还能剩下的,便只有宫里怀着身孕,被皇帝册为婕妤的杜淑歌。

    宫里的女子,多数因着母凭子贵而步步高升,婕妤、嫔、妃、贵妃。

    若是杜淑歌能的肚子够争气,让皇帝老来得子,来日别说是妃,便是贵妃也不是不可能的。要是因为眼下这事而影响到了杜淑歌的前程,赵鸣琴这笔账便真的亏大发了!

    赵鸣琴,还指着自家闺女能给她谋个一品诰命夫人的位份,到时候也能给自己挣得几分脸面。

    “娘!”杜幺歌已经看出了母亲的犹豫,自然是趁热打铁,“娘,若是婕妤娘娘因此而受到皇上的责难,您可想过杜家就不止是荣耀与耻辱那么简单了!弄不好,爹也会丢官卸职,您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赵鸣琴手中的荆条,吧嗒一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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