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镜挑了眉,“猜不透的就不用猜,时间会给你答案,你只需要记住本王所言便够了!”
“你要彻底撇清和北定侯府的关系,是怕摊上欺君大罪吧!”杜青窈揉着眉心,“原来你也怕死!”
“怕死很丢人吗?本王得留着性命保护你,怎么说也是怜香惜玉第一人。”他倒是大言不惭,说得格外理直气壮,“小刺猬,你别不识好歹。”
她轻嗤,“识得你的歹,自然心中了然。”
“就不能念点我的好?”萧明镜挑眉,倒是有几分委屈。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副表情?整得好似我欺负你了。”杜青窈坐定,“萧明镜,你能不能露个底,这次除了北定侯府,还有谁最倒霉?”
萧明镜扯了唇角,“不如你同本王打个赌。”
“我没有赌注。”她倒是喜欢赌,但这些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在江湖上倒是能一展拳脚。于萧明镜,她没有赢的把握,就绝对不会下输的赌。
“用你的终生幸福来赌,输了你嫁给本王,赢了本王随你!”萧明镜笑着说。
杜青窈轻叹,“输赢都是我,我有必要赌吗?”
“有!”萧明镜道,“你一直觉得夜王府不是你的归宿,所以你把自己当成
外人。现在,本王给你机会,赢了之后,整个夜王府任你差遣。”
“那输了呢?”她问。
“输了,你有什么可失去的?除了这条命,你什么都没有。”萧明镜盯着她,“所以,你赌不赌?”
杜青窈顾自倒了一杯水,“当然——赌!”
萧明镜开了口,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事实上,从他开口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也被他算计进去了,她再躲都没有用。
萧明镜的棋局,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看样子,你已经在盘算着本王会出多少聘礼了?”萧明镜笑了笑,继而冲她招手,“你过来。”
杜青窈坐在软榻边上,瞧着他伸出来的手轻轻柔柔的搭在她的肩头,让她能靠在他的肩头,这种只有亲人之间的亲密行为,让她从最初的不自在,渐渐的被他养成了习惯。
靠在他怀中,杜青窈眨着眼睛,“萧明镜,这世上有没有你不敢算计的东西?”
“有!”他竟没有半分犹豫。
“是什么?”她脱口而出。
萧明镜抱紧了她,“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你便会知道。”
杜青窈眉心微蹙,却也没继续追问。
有些事儿问了也没结果,倒不如不问
。
“萧明镜,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想当皇帝吗?”她的声音很轻,是伏在他胸口上说的。
萧明镜摇摇头,“没有。”
“可你是皇子,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她盯着他。
他依旧只是望着她笑,笑得那样魅惑众生,“如果有朝一日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本王一无所有,你会跟本王走吗?”
杜青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了。
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的人生不存在假设。
“睡一会吧!”他轻轻的说,“闹了这么一场,你也累了!”
杜青窈乖顺的合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的烛花哔哔啵啵的响着,安静得落针可闻。
温暖如春的世界里,有她均匀的呼吸,平稳的心跳声,甚好!
颇有,岁月静好之意。
一觉睡醒,宫内宫外竟如同物换星移。
杜青窈睁开眼睛的时候,险些叫出声来,所幸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厉害了,光顾着闭上嘴巴,就不会喊出声。
“同床共枕是件好事。”萧明镜瞧着怀中蜷起身子的小刺猬,“这说明你已经学会了臣服,知道欣赏本王的好处!”
“不要脸!”她翻身坐起,“萧
明镜,我怎么会躺在床上?”
分明只是靠着他胸前眯一会,为什么会一觉睡到天亮,还与他同床共枕?
“因为本王点了安神香,所以你睡得更熟。”他倒也坦诚,“既然睡着了,那这儿就一张床,本王怎么能让你打地铺呢?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早适应枕边多个人,这也是极好的。”
“好你头!”杜青窈落地,“萧明镜,你不要脸。”
“这话你说过多回,没新意!”萧明镜倒是浑然不在意,“外头的可以进来了。”
云砚原就在外阁守着,听得这动静,这才端着水盆进门,“殿下……”
“说吧!”萧明镜已经起身,冲着杜青窈使了个眼色,“胳膊麻了,过来揉一揉!”
他这一开口,云砚愕然瞪大眼睛,转而瞧了一眼萧明镜胳膊上的伤,白色的绷带微微透出血色,可见……昨儿有些累着。
“殿下受累了!”云砚放下水盆。
杜青窈皱眉,“这话我可不爱听,昨晚他什么都没做。”
此言一出,云砚见鬼般的打量着杜青窈,呐呐的道了一句,“那——李姑娘受累!”语罢,赶紧行了礼退下,就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话……”
杜青窈略带
恼怒的回头盯着他,“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若你在下梁,本王自然正不起来。”萧明镜意味深长的笑着,“有些事儿越抹越黑,越解释越有问题,所以呢……你还是顺其自然吧!”
杜青窈不屑搭理,外头又传来动静,是底下人开始准备早点。
待众人退下,萧明镜已更衣完毕,“你惯来喜欢多管闲事,不然吃早饭也无趣,云砚!”
云砚会意,“宫里一早就得了消息,昨儿夜里王太医回禀皇上之后,皇上龙颜大怒,是以郡主此刻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之中暂押。想必——是在等着北定侯归来,再另行处置!”
“冷宫安置?”杜青窈吃着刚出炉的灌汤包,满嘴都是鲜鸡汤,“我怎么听着有些别扭?等北定侯回来?是等着北定侯回来救人?还是等着北定侯自投罗网?”
云砚想了想,“兼而有之吧!”
萧明镜笑而不语,凡事都说透,可就没意思了!
一口灌汤包下肚,杜青窈嘬了一下嘴,“你们就这么确定,北定侯没给自己和女儿留有后路?若是北定侯自知不妙,一去不回又该如何?”
云砚未敢言语,想都不敢想。
萧明镜却是笑了,“当然有后招,不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