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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53.萧明镜的把柄
    杜青窈的房内丢出个东西,紧接着房门重重合上,四下又是万籁俱寂。

    萧明镜端坐房中,手边摆着杯盏,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极是旺盛。

    云砚进门的时候,才发现主子对着这副棋局整整一晚上了,始终没有移动过。

    “殿下!”云砚行礼,“殷三止被李姑娘一脚踹出了房间。”

    萧明镜捻着棋子的指尖稍稍一颤,鼻尖轻哼,“这倒是她的做派。”

    语罢,他终于落下了今晚的第一子。

    “殿下,您既然知道殷三止来了,为何不让暗卫哄他出去?想来依着府中暗卫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他靠近李姑娘的房间半步!”云砚委实想不明白。

    “她需要他。”萧明镜端起手边的杯盏。

    哪知端起杯盏之时,才惊觉杯盏已凉,想来也是,这么久了,茶是该凉了。

    云砚伺候久了,自然知道萧明镜的意思,当即上前端起了杯盏,“殿下,茶凉了,奴才给您换杯茶!”

    萧明镜不吭声,面上颜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待云砚退下,青烟如同鬼魅般飘进屋子,飘飘然落在萧明镜的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殿下。”

    “说了什么?”萧明镜顾自落下棋子,左右手互博。

    青烟俯首,“殷三止

    要带她走,她不答应,声言要血债血偿。”

    这倒是她的性子,恩怨分明。

    萧明镜唇角微微勾起,“还有什么?”

    青烟又道,“姑娘猜到了殿下的意思,知道自己会有麻烦,所以让殷三止不许插手,连带宜州李家的事儿也跟着放下,全权交于殿下您处置。”

    “开窍了点!”萧明镜温柔浅笑。

    “殿下,遗骨已经找到。”青烟平静无波的开口,“如今正在做赝品,到时候便会悄无声息的取出,请殿下安心便是!”

    萧明镜的眸子沉了沉,指关节捏得发青。

    “退下吧!”萧明镜深吸一口气,极力佯装镇静。

    青烟行礼,在云砚推门进来之时,如风似烟般消遁于无形。

    云砚只觉得有风掠过,心中便已了然,保不齐是青烟来过,便面不改色的上前奉茶,“殿下,奴才刚刚路过李姑娘的房间,发现里头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还不睡,怕是白日里睡得久了。”萧明镜端起杯盏,可杯盏在手,却怎么都未能入口。

    终是一声叹,杯盖“砰”的一声落回杯口。

    “殿下?”云砚骇然,殿下这般心神不宁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云砚反应过来,萧明镜业已拂袖起身,案头的棋子被拂

    落在地,登时噼里啪啦作响。饶是如此,萧明镜亦没有回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云砚心惊,疾步跟着,“殿下?”

    萧明镜脚步匆匆,长长的回廊里唯有一抹青衫翻飞。

    宫灯摇晃,光影缭乱。

    窗上灯影谁人家?倩影无声依豆灯。

    终是衷情难言说,尽付寒夜与冬风。

    萧明镜并未进去,只是静静的站在杜青窈的房门外,如释重负的瞧着她倒映在窗户上的身影。有些东西真当是急不得,兴许这便是命数难改!

    “殿……”

    云砚正欲开口,却被萧明镜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只得讪讪的行了礼退到一旁候着。

    只是心中万分不解,主子明明心里惦念着,为何不进去?

    正所谓话不说不明,若一直不言说,哪个晓得你心中的想法?

    何况他瞧着李辛夜这小奴才俨然是个没心没肺的,若殿下不说清楚,她断然是不太会明白,更谈不上回应。

    这么一想,云砚便替主子担心,长此以往,免不得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恍惚间,云砚又听到了主子一声叹,紧跟着也叹了一声。

    殿下这是上了心咯!

    别说是云砚急了,便是春秋别院里的黎阳郡主——沈元尔,更是急得如同

    热锅上的蚂蚁。

    “人呢?”沈元尔拍案而起,在房中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团团转。

    藤萝忙道,“郡主莫要着急,人已经在来的路上,您很快就能见着!”

    “一定不能有所差池!”沈元尔急不可耐。

    “什么一定不能有差池?”沈奎从门外进来,视线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听说你派人去了宜州,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元尔抿唇,“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做什么事都瞒着我,打量着是女大不中留了!”沈奎坐定,鼻尖轻哼一声,“还不如实交代,你到底在做什么?”

    藤萝讪讪的退到一旁,主子不吭声,她这个当奴才的哪敢多说半句。

    “藤萝!”沈奎一巴掌拍在案头。

    惊得藤萝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侯爷恕罪,奴才、奴才……奴才委实什么都不知道!”

    “果真是养刁了,越发的不把本侯放在眼里!”沈奎黑着脸瞧了一眼沈元尔,“你姐姐嫁入镇远侯府,将你姐夫拿捏在手中稳稳当当的,那才叫真的本事。你再看看你自己,到底能倒腾出什么?”

    “一个萧明镜你都拿不下,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长进,你还好意思装什么神秘?眼下镇国将军府受皇上禁令,眼瞅着危

    在旦夕,你却什么都帮不上,元儿,爹对你很是失望!”

    沈元尔急了,“爹,我不是没去过夜王府,可是镜哥哥下了死令,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进入夜王府。见不着面,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没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沈奎恨铁不成钢,“眼下你姐姐的困境,只有你能解决,但凡萧明镜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镇国将军府的事情就可迎刃而解。否则,连带着宫里也会受到牵连!”

    沈元尔不是不知道,一旦镇国将军府出事,承乾宫和荣王府都会一并被牵涉其中。

    一锅端的结果,自不言而喻。

    “你还没回答为父刚才的问题,你在做什么?”沈奎起身,缓步踱到沈元尔跟前,“元儿,父女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若是如此,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变卦?没有为父帮衬,你怕是进不了夜王府的大门!”

    “爹!”沈元尔扑通一声跪地,“元儿不敢隐瞒,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元儿没敢上报父亲。但如果此事属实,那女儿就可以进夜王府,并且同夜王殿下好好的理论一番!”

    说是理论,实则算得上是威胁。

    “什么意思?”沈奎大吃一惊,“元儿,莫非是你抓住了夜王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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