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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71.你所谓的惊喜在哪?
    “辛夜?辛夜!”

    一阵疾呼,一阵推搡。

    杜青窈幡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神情木讷的回望着方春瑶,身子绷得生紧。冷汗沿着面颊徐徐而下,她抖着唇,嘴里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辛夜,做噩梦了?”方春瑶的脸色亦是不太好,直勾勾的盯着杜青窈惨白的脸,满眼都是担虑之色,“好了好了,梦而已,醒了便也罢了!”

    杜青窈却仿佛还处于昏迷之中,身子彻骨冰凉。

    方春瑶忙不迭去挑了炭火,转而回到床前,快速为杜青窈掖好被角,“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为何如此害怕?”帕子温柔的拭去杜青窈额头的冷汗,“出了好多汗。”

    蓦地,杜青窈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眼睛里冷若霜寒。

    “辛夜?”方春瑶愣住,“你、你怎么了?”

    “我——我不是孽种!”她死死盯着方春瑶,说的话却让人心疼,仿佛还沉浸在噩梦里无法自拔。

    方春瑶当下抱住了她,“对,你不是!不是孽种,不是!”

    眼眶里的泪突然落下,杜青窈抱紧了方春瑶,“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是孽种,我不是孽种,我不是!我不是!”

    这一刻的杜青窈,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始终念叨着这几句话。可想而知,从小到大她对于这句话的执念,

    该有多深。

    深到,每每想起便咬牙切齿。

    是恨吗?

    或许更多的是恐惧吧!

    从小便染上的阴影,可能到死的那天都无法释怀。

    窗外,有暗影徐徐转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孽种吗?

    不,从来都不是!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所在,很多人熬不过这样的寒,消失在了黎明之前。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亮了!

    储秀宫,琼苑。

    “啪”的一声脆响,思月的唇角已然出血。

    “娘娘恕罪!”思月狠狠磕头,浑身上下已被冷水淋透,冷风一吹便冻得身子僵硬,周遭血液都冷得叫嚣起来,“娘娘恕罪!”

    “天都亮了,你所谓的惊喜在何处啊?有惊无喜。”杜淑歌端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册封礼已经过了,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淑婕妤,但皇帝的心思却是有所保留,她仍在储秀宫,不是真正的一宫主位。

    皇帝大概是在等着她,看她是生皇子还是公主。

    帝王家,素来母凭子贵。

    思月面色青白,唇角有血不断溢出,“娘娘恕罪,奴才……”

    “诓了自己的主子,你觉得很好玩?”杜淑歌冷笑着捏着案头的簪子,缓步走到思月跟前,“早前你说此次必定能让她永无翻身

    之日,待宫宴过后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下一刻,杜淑歌忽然蹲下身子,指尖猛地钳住思月的下颚,迫使思月抬头与自己对视。

    “于是乎我一直等啊等,谁知道宫宴都结束了,她还没死!如今天都亮了,也不曾有半点消息传来,你说她的命怎就这般硬?也不知你的命硬,还是她的硬?不若你们比比?”

    音落刹那,杜淑歌手中的簪子已经狠狠扎进了思月的肩头。

    血,瞬时涌现。

    思月当即面色紧拧,却是咬着牙未曾吭一声。

    “不许拔出来!”杜淑歌慢悠悠的起身,“去外头跪着,没有我的吩咐,就一直跪着!”

    “是!”思月捂着伤口,簪子还扎在肩头,深深刺进肉里,鲜血染红了衣襟染透了胸前。原就被冷水浇透身子,此刻又是外伤在身。

    虽不致命,却足以生不如死。

    这一切,都是拜杜青窈所赐!

    思月跪在院子里,冰冷而坚硬的青石板,硌得她双膝生疼。

    不,不只是双膝,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疼痛都在蔓延。蔓延周身,四肢百骸都像是泡在冬日的霜雪中,冻得麻木,仿佛很快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血滴落在地面上,思月毕恭毕敬的伏跪着。

    晨露为杜淑歌挽发,“主子,您说她会不会因此生了二心?”

    “二心?她在这宫里一时半会找不到倚靠,若想有二心怕也不易。”杜淑歌冷哼,“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她的恨意,人呢……总是会被眼前的东西蒙蔽双眼,继而变成执念。”

    仇恨这东西,你得不断的加固,才会无限扩大。

    一旦变成执念,只能不死不休!

    “主子英明!”晨露笑道,“只是——不知她的命会有多硬?早前在府上的时候,便是那打不死的贱皮贱肉,如今到了宫里……”

    “硬不硬,得试试才知道。”杜淑歌回眸望着外头,“这宫里总归是想活下去的人居多,只要人不想死,定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

    晨露将簪子仔细的簪在杜淑歌的发髻上,“主子国色倾城,如今又有龙嗣在身,登上妃位、贵妃位,都是指日可待。”

    杜淑歌却不这么认为,若然自己肚子里怀着的真是皇子,这妃位、贵妃位又有什么稀罕的?

    当然,有些话只能藏在肚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毕竟时机未到,岂可言早!

    宫墙外头闹糟糟的,杜淑歌极为不悦的皱起眉头,“怎么,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娜布公主?”

    晨露摇头,“谁说不是呢!宫里虽大,可到底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这般如此竟还能藏着娜布公主一夜,莫怪皇上一大早的就责罚

    了殷统领。”

    “你猜猜,谁能找到公主?”杜淑歌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听说怀孕的妇人若是日渐美丽,则腹中为女;若是肤色日渐粗糙,怀的便是男胎。

    瞧着自个鬓间的发,好像不似从前光泽靓丽,莫非所怀真的是皇子?

    这么一想,杜淑歌不禁喜上眉梢。

    宫墙外的动静还在继续,思月依旧血淋淋的跪在院子里,外头的热闹丝毫不能影响她所要遭受的惩罚。只是她怎么都想不通,杜青窈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哈秋!哈秋!”杜青窈连打两个喷嚏,不由的揉了揉鼻尖,转头愣愣的望着齐刷刷看向她的方春瑶和孙敏。

    一想,二骂?

    “你们两个,谁在心里头骂我?”杜青窈眨着眼睛笑问。

    孙敏一脸不屑,方春瑶扯了扯唇角,“稀罕得你!”

    “诶,香坊内可有一味香料,名曰念旧?”杜青窈笑问。

    方春瑶心里一合计,当下摇头,“未有!”转而又道,“念旧为何物?你如此兴致勃勃,又是所谓为何?”

    “想知道?”杜青窈擦着手上的粉渣,徐徐站起身来,一副私塾老先生姿态,“那我就给你们二位好好说道说道,这念旧是个怎样的好东西?!”

    外头忽然一声响,三人齐刷刷盯着碾房门口。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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