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今时今日,这般境地见到他,真是造化弄人,不过眼下他们不宜想见,理该避避嫌才是,免得到时候这倔驴闹腾起来不可收拾。
她刚要走,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杜青窈眯起危险的眸,他方才在跟踪她,可见是已经起疑了。
这么巧,在这里等着她似的?
绕过几条巷子,杜青窈已经成功甩掉了尾巴,甚至反客为主,成了反追踪的一方。
论逃生技能,她可是从小练到大!
抱紧了怀中的杏仁糕,杜青窈在等,她倒要看看这条尾巴是谁给的?毕竟她出宫的事儿不是谁都知道的,而且还要调动江湖上这位邪气的少年人,需得有些门道才行。
果不其然,那衣袂盈动,面带微笑的女子真的出现了。
“杜幺歌,你真是我的克星,阴魂不散!”杜青窈撇撇嘴,“宫里让人查我脚底心,如今连他都请来了,你还真是厉害!”
深吸一口气,杜青窈快速转身,“姑奶奶不陪你们玩,你们自己乐呵去吧!”
杜淑歌要让她死,她可以理解,毕竟从小到大杜淑歌都不曾存过善念。
但是杜幺歌……
杜幺歌,我们没完!
她把杜幺歌当
成朋友,从小到大也算是交心,身上的秘密心里的秘密多多少少都交代了一些,却没想到竟被杜幺歌拿来当做杀人的刀刃。
回到夜王府的时候,杜青窈仰头看了一眼夜王府的门匾。
有时候一道门,也是护身符!
“怎么去了这么久?想当逃奴?”萧明镜冷眼看着她,半倚着软榻低低咳嗽着,仿佛的确身子不适,面色委实不太对劲。
杜青窈将杏仁糕放在桌案上,又快速退到一旁,尽量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殿下,您要的福兴楼杏仁糕。”
萧明镜呼吸微促,朝她伸出手,“靠近点!”
“殿下,您怎么了?”杜青窈眉心微蹙,隐约觉得这会的萧明镜有些奇怪,“您身子不舒服吗?”
“再靠近点!”萧明镜连说话的声音都愈发孱弱,渐弱如蚊蝇。
杜青窈看出来了,萧明镜真的不对!
“殿下?”杜青窈疾步上前,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他额头,却如同摸了烫手的山芋一般快速缩回手,“好烫!殿下,你发烧了……”
蓦地,萧明镜握住了她的手腕。
杜青窈这才惊觉,他一个劲的颤抖,掌心灼得她的肌肤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殿下?”杜青窈愕然,“奴才去找大夫,去给您煎药,您好生躺着
歇息,奴才马上就回来!”
“大夫没用!”萧明镜的呼吸滚烫,一双眼眸染尽春日桃花色,艳烈如波光嶙峋,烁烁其华,足以摄人心魄,令人为之神魂颠倒。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杜青窈觉得心慌,她越想收手,他拽得越紧。
萧明镜定定的看着她良久,突然发力直接将她拽到软榻。
“萧……唔……”
美眸骇然睁大,俊美无双的容脸刹那间在视线里无限放大,最后模糊得不能再模糊。
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萧明镜,浑身滚烫而灼热,好似要彻底融了她一般,唇齿间的纠缠与搅动,是这样的蛮横霸道。
他在掠夺,如同攻城掠寨的将军,所向披靡。
杜青窈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窒息的感觉让她脑子越发不清楚,直到身上陡然一阵寒凉,她才幡然清醒,腰带业已解开,衣衫已经滑落肩膀。
“萧明镜!”
突兀的一声喊,让进一步的举动瞬时停住。
萧明镜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一手握着杜青窈的肩,一手已经贴在了她的腰上。掌心的灼热穿透了肌肤,将他的气息同她的骨血融在一处。
两人都在重喘气,大眼瞪小眼,竟是相顾无言。
杜青窈眸色狠戾,“你被人下药了!”
萧明镜咬着牙,从她身上下来,翻身躺在她身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可见是在极力的忍耐。
“郡主干的?”杜青窈快速拢了衣裳。
“她在药里动了手脚,兴许也不是她的意思,但……经她手……”萧明镜重重的合上眉眼,身上抖得更厉害了些,“你走吧……”
“我走了,你会爆血管。”说话间,杜青窈已经穿好了衣裳,一咕噜翻身下榻,“等着!”
经过之前的撕扯,萧明镜身上的衣裳被卸了大半,如今只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胸前素白如玉的肌肤。这人就跟白玉雕琢似的,用冰肌雪骨来形容他亦不为过。
萧明镜眸色猩红,身上青筋微起,“你、你想如何?”
杜青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针包,“此前在宫里出过事,所以随身带了针包,现下刚好能派上用场。你忍耐片刻,我帮你疏通!”
“你不是说,会爆血管?如何疏通……”萧明镜呼吸愈发急促。
“会很疼,不过……”杜青窈笑靥邪魅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银针,“殿下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萧明镜骇然,“你、你莫胡来……嗤…
…”
银针扎下去的那一瞬,杜青窈扯了一下唇角。
萧明镜,你也有今天?
让你折腾我,此番定叫你终身难忘!
“没想到郡主这么大胆子,敢在夜王府里动手。”杜青窈动作倒是极快,银针业已扎下,此刻已经在水盆里洗手了。
她回眸看他一脸青白的样子,不禁揶揄道,“殿下是不是觉得体内血脉乱窜,一股脑的都往身下去了?心里痒痒的,奈何又不能活得开释?”
萧明镜咬着牙看她,“你做了什么?”
“导气归元,将邪祟之物从你的身上排出去,幸好殿下遇见的是我,否则可没这么幸运!”杜青窈煞有其事的坐在软榻边上,笑盈盈的捋着袖口,“殿下想保全自身名节,只有这个法子!”
“本王保的是你的名节!”他强调。
杜青窈脸一沉,旋即冲他翻白眼,“要脸吗?”
萧明镜半仰着头,汗水从面颊不断滑落,他身子微微弓起,口中匍出破碎的嘤咛,仿佛是痛到了极处,又好似带着难掩的痛快。
见状,杜青窈托腮笑着,“若是旁人见着殿下此等音容相貌,不知作何感想?殿下知道自己此刻像什么吗?”
像什么?
萧明镜笑不出来,但他知道,她嘴里必定没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