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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2.腹黑的温柔
    “筹谋”这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更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得经年累月,得有足够的耐心,就像是狩猎的猎人,若无准备只会玩火自焚。

    萧明慎没想到这个时候,萧明镜还有心思跑这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当然,他也知道萧明镜并不是单纯的寻欢作乐。

    夜王此人,看上去很温柔,心细如尘,可在萧明慎这个长兄看来,正是因为这份心细如尘,才让夜王看得比谁都清楚。

    包括,朝中局势。

    萧明镜得帝王恩宠,不只是因为这张脸,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思。

    如同下棋之人,走一步看三步,跟他相处都会觉得很舒服。因为他会帮你把一些琐事都处理妥当,你甚至无需开口。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萧明镜起身行礼。

    “你如今都称我为殿下了,我若再不来,岂非连兄弟都没得做?”萧明慎落座,他其实也跟七皇子萧明略差不多,是来探口风的。

    萧明镜虽然不掺合朝廷之事,可他懂得帝王的脾气,很多时候他的喜怒哀乐,会被人误当成是帝王的喜恶,是以出了事儿都开始找他的“麻烦”。

    “皇兄说的哪里话,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便也忘了这不是外头,此处到

    底也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萧明镜的指尖轻轻拂过案头的白玉扇子,“皇兄怎么有空来了月居?”

    换言之,望北河一事人人尽知,太子殿下应该忙于处理,不该在这风口浪尖跑到花楼里风花雪月。

    “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我是来找你的。”萧明慎直言不讳。

    能这般言语,就说明萧明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皇兄……特意来找我?”萧明镜口吻讶异,面上仍是温润之色,“不知皇兄有何急事,竟是找到了月居来了?莫非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自然!”萧明慎抿唇,“你不涉朝堂之事,有些话同你说了也无妨。望北河一事原是我督管不力,以至于底下人贪墨,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但此事并非到此为止,还有后续!”

    “后续?”萧明镜倒吸一口冷气,转而摇头道,“我不明白皇兄此话的意思。”

    萧明慎长叹,“你且听我说,此事已迫在眉睫,明日北定侯就会进城,到时候面君……所有的事情都将无可逆转。眼下,我也是没了法子!”

    “望北河决堤之后,北定侯府的人在河床的淤泥中挖出了镇河石,如此便也罢了,最可怕的是这镇河石上竟然镌刻着几个字,字字如血,字字诛心呢

    !”

    萧明镜极是好看的眉微微拧起,“古往今来,河床有镇河石并不稀奇,镇河石上约莫都刻着天地之数,多半是吉祥之言,皇兄为何谈之色变?莫非是这字……意指……”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萧明慎,诧异低语,“意指皇兄您?”

    “你可知何为东主江山,乃顺承天?”萧明慎头疼欲裂,“我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终是抵不过这八个字来得狠辣。”

    萧明镜眯了眯眸子,“东主江山?东宫太子?”

    萧明慎点头,“乃顺承天出自易经,坤卦!”

    “玉坤宫?皇后娘娘!”萧明镜愕然,“如此一来,岂非会让父皇误以为你们想……”

    “多少神迹多少天意示警,有天外来石,也有镇河石作祟,祸连多少无辜,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萧明慎面如死灰,“此刻我已心乱如麻,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顿了顿,萧明慎将视线死死落在萧明镜的脸上,“老十四,你经常在宫里走动,且时常与父皇下棋品茶,当知晓父皇的秉性,你说父皇会相信吗?”

    “那就要看这镇河石是真是假,若然是假的,这做工到底有几分可信?”萧明镜模棱两可的应答,没有给萧明慎准确的答复。

    萧明慎

    仲怔,“你的意思是,这镇河石极有可能造假?”

    “天意不可违,可若不是天意呢?”萧明镜徐徐起身,微光里容色清浅而真挚,“皇兄怕是也想过这样的问题,眼下望北河一事,民愤四起,父皇对皇兄颇有异议。若是此刻,再来一块镇河石,将望北河一事同天意示警联系在一起,皇兄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萧明慎面如死灰,胜算?能保全性命都是好的。

    “父皇是帝王,古往今来无有不疑之帝,就算这镇河石是假,但父皇若是心里有了什么,恐怕……”萧明镜轻叹,“皇兄要早作准备啊!”

    “我自然知道,父皇多疑,可此番委实没了法子。”萧明慎扶着案头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不由的晃了晃身子。

    见状,萧明镜忙不迭上前搀住他,“皇兄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若然如此,还是赶紧请太医出宫,进太子府看看!皇兄面色苍白,若是皇后娘娘见着,定是要心疼坏了!”

    “太医?”萧明慎眸色一沉,赫然盯着萧明镜看了良久,“你说……太医?”

    萧明镜一脸迷茫,“皇兄这是怎么了?到底哪儿不舒服?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请皇兄稍待片刻!”

    “不!不用!”萧明慎

    忽然拍了拍萧明镜的手,“为兄没什么事,就是怒急攻心一时心里憋得慌,待我回府再做打算。”

    “皇兄真的无恙吗?”萧明镜有些慌乱,关慰的望着慢慢站直的萧明慎,“要不……”

    萧明慎摇摇头,幽然吐出一口气,“同你说几句,果然心里舒畅。十四,有时候我真的是羡慕你,虽然无缘朝堂,却从不会被这些朝政之事缠身,倒也落得自在逍遥。”

    “皇兄说笑了,诸多兄弟之中,当属十四最无用处。”萧明镜躬身行礼,“皇兄赶紧回府吧,早点找太医瞧瞧,有病可拖不得!”

    “好!”萧明慎抬步就走,撩门帘的手却突然僵在了半空。他若有所思的回头,紧盯着萧明镜的脸。

    “皇兄……还有什么吩咐吗?”萧明镜忙不迭问,毕恭毕敬之色浑然没有半分作假之意。

    萧明慎眸色幽冷,“今日本宫同你说的话,还望十四能守口如瓶。”

    “十四发誓,绝不告知第三人知晓!”萧明镜俯首作揖。

    “好!”萧明慎这才打了帘子离开。

    萧明镜站在原地,烛光打在他脸上,黑鸦羽般的睫毛半垂着,在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他似笑非笑的勾唇,低眉望着手中的白玉扇子,“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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