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被装在银盘的食物被仆人端上来的时候，许哀还是得承认自己之前想得太多了。因为那些大盘中所承载的菜肴不仅仅是碳基生物可以食用的，而且还都十分具有古亡者特色的食物。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从外表和品尝起来也很有意思。

    首先被端上来的是甜品点心和沙拉。沙拉没有什么好说的，用了一些带有绿色叶子的菜，加上类似小西红柿的果实以及色拉酱调拌而成，和其他银河系种族所制作的沙拉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是甜品就让人感到十分新鲜，因为在许哀用银勺将那种甜品挖一勺送进自己嘴里的时候，他立刻就被这味道惊艳到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口甜奶酪加脆饼的结合体，脆饼不仅很好地将牛奶的腥味和油味给吸收殆尽，而且牛奶的鲜味还成功地让脆饼变得更加好吃。他还从里面尝到了一点点肉桂和洋葱的味道，这些变化让这道甜品的滋味以及享受更上一层楼。

    细细品尝，他还尝到了坚果和葡萄干的味道。这些坚果碎和果干被放置在整个餐饮的最底层和中间，就像坚果蛋糕一样排放着，只不过和副指挥官之前在行星贵族上品尝的其他点心相比，更加甜而不腻，香而不妖。

    “你觉得这道菜如何？反正我是很喜欢这份甜品的，不论是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还是在我现在已经死去之时。在过去，每次晚上我处理任务到很晚的时候，我都会让我的家厨给我烹饪这一道美食，这种美食不仅能缓解疲劳，还能助眠。”

    旅行者看着面前品尝蛋糕的副指挥官笑着说，他碗中的那道甜品已经被“消灭”了一多半，看来安拉凯尔是真的非常喜欢这道甜品。

    对于保留了味觉感知的死灵贵族来讲，品尝美食后在自己的机械软件中刺激快感的程序他们还是有的，虽然和过去大脑中所分泌的多巴胺有所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快乐。

    “这是我目前吃过的最好的蛋糕了，旅行者先生，这并不是恭维的说法，而是真心的意思。”

    许哀十分肯定地对着面前的太空死灵说道，因为在钛帝国之中，钛族人对于甜品更喜欢将其制作成酥和糖。他在那里吃的最多的甜品是杏酥和牛奶糖，蛋糕的话除了那种需要撒着辣椒吃的棕黄色鸡蛋糕，他还真没吃过人类帝国传统意义上的奶油蛋糕。

    而在甜品过后，前菜也开始慢慢地被端上来。装在用黄金和绿宝石丝编织成的面包篮之中，各种各样形态不同的大麦面包和类似馕的面饼被端了上来。

    这些被装饰得十分得体的面食虽然看上去非常精致，但实际上并非是前菜的一种，而是餐具来使用，因为前菜的主角并不是它们，而是一种用棕绿色扁豆加上类似于羊的生物肉所做成的一种肉酱。

    那些酱料被端上来后，随后又有仆人端上来了烤肉。许哀发现所有端上来的烤肉类大多是鱼类和禽类，而且在这些肉类之中蔬菜的占比也很大。副指挥官估计这就是为什么这顿菜被称为前菜的原因，因为在人类帝国之中，贵族们也同样认为除了那些庞大走兽的肉之外，其他的肉类都不足以被当作正餐来对待。

    “我们的吃法通常是把酱料放在面包和薄饼之上，然后等到汤汁和酱料的味道深入进面包后再一起吃下。

    如果觉得这样吃并不算过瘾的话，那还可以将去过刺的软骨鱼肉和禽类肉放在上面一同包裹着吃下去，这样的话食用感会更佳，但可能会导致酱料滴在身上。当然，我这里建议您两种方法都尝试一下，然后再做出选择。”

    旅行者一边说，一边用一把散发着清香的木头勺子将肉酱抹在了自己的面包上。许哀也学着他的样子进行了同样的吃法。但是当他把面包放到嘴里的时候，却忍不住抬了抬眉毛，咀嚼了好一会儿后副指挥官看向面前的太空死灵说：

    “这面包好像不会是用麦子做的，我尝起来感觉有种大豆的味道。”

    听到对方的话后，安拉凯尔先是一愣，但随后摇了摇头否定地说：

    “您只说对了一半，先生，这面包确实不是用麦子做成的，但也不是用大豆做成的面包，是用虎纹豆做的。而且虎纹豆虽然名字中带着个豆子，但实际上并不是豆子，而是一种草本植物的根茎。

    不同于大麦和土豆那种我们在星际时代发现的作物，虎纹豆是我们母星上特产的粮食作物。为了难以想象的恶劣自然环境和高辐射，很多植物都无法生存下去，只有像虎纹豆这种草本植物能够依靠自己饱含营养的根茎存活下来，同时也成为了我们祖先最主要的食物。”

    霸主一边说一边又咬了一口面包，许哀则通过对方的话语又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他恍然大悟地说：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地球和钛族人的星球上都能够发现很多相同的农作物了，看来你们在迈向银河的同时，也将宝贵的农产品播撒到了群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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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的吧，当然，还有一些是艾达播撒的，比如说苹果、梨子和茉莉。同时我们也传播了一些牲口到群星之中，艾达们将一些庞大的蜥蜴当做自己的家畜，而我们将哺乳类和禽类带往到群星之中。

    不过根据我的猜想，几千万年过去了很多农产品早已经变得和当时不一样，或许变得奇形怪状甚至不可食用了，所以你们的祖先说不定又完成了当初我们所做的事情，重新驯化了这些作物。”

    他一边说一边又让仆人给自己倒了杯甘蔗酒。副指挥官估计旅行者对于甜食有种痴迷的程度，而这也就是他为什么相比于自己的同胞更加冷静，也更加“平易近人”的原因之一。

    在又喝光了一半的甘蔗酒之后，霸主看向了副指挥官，随意地说：

    “我觉得这一点你应该比较熟悉，许哀先生，因为你活的时间足够长，至少在你的同胞之中算是如此。说你还记得当时你的同胞是如何驯化我们带到太空之中的那些作物吗？”

    听到对方的疑问后，许哀微微一愣，但还是摇了摇头说：

    “很遗憾，霸主先生，虽然我知道我的体质可能有些离谱，但我并没有活得那么长时间。”

    “对，您这一世才活了十几年，但之前的时光呢？”

    安拉凯尔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他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对方，好像想要知道更多的样子。可是面前的副指挥官却出现了一脸的疑惑，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解地问：

    “您这是什么意思？”

    听完对方的话后，在经过自己顾问团和矩阵的反复运算过后，旅行者最终还是得到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祂貌似真的不记得。考虑到对方现在的状态，这一点也并不让人意外。

    “没事的，您不记得也无所谓，毕竟您现在是破碎的，失去些记忆和能力很正常。”

    副指挥官面前的旅行者耸了耸肩膀，无喜无悲地说。但是许哀却从中听到了一些貌似不得了的东西，他皱着眉头看向对方说：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先生，我是破碎的？”

    “是的，您的灵魂是不完整的，虽然您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却仍然不到您曾经的巅峰。我能够看到您的灵魂被人为地打碎，您的力量也因为自己的灵魂而被限制着，只有找寻到那些碎片，您才能重新回想起自己的力量和记忆。”

    听完对方的话后，许哀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感觉这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在他想要继续问的时候，旅行者却突然欣喜地说：

    “啊，正菜上来了，你喜欢吃烤肉吗，许哀先生？如果喜欢的话，我希望你会喜欢烤鳄鱼和烤驼峰，这两种肉绝对能满足任何挑剔食客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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