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枯一撤席,西门白羽少了纠缠,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来,于兄弟,萱儿,菲儿,我们再干一杯,再次庆祝于兄弟平安归来!”
此刻西门白羽倒来了兴致,频频举杯。
四个人直至喝到月上中天,才回房休息,玄枯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们。
与精武大陆南端隔海相望有一洪荒之地,内有一山非山,水非水的玄虚之境,常现玉楼空影,故而名唤“玉楼空”。
玄枯本名花亦涵,是玉楼空楼主南荒剑尊花献佛的宝贝女儿。
花献佛年轻时候就颇有抱负,中年掌管玉楼空之后,雄心更盛,惟想有朝一日,统领天下各大宗门。
他十二岁那年,就建议父亲将十岁的妹妹花燃犀秘密送进海枯宗修炼,足见其心智绝非常人能及。
十六岁时修炼玉凌寒玄法有成,已达剑炁上境。而且还完全掌握了本门剑法,只是欠了些许火候,假以时日,稍加淬炼,必成大器。
花献佛三十五岁时就接掌了玉楼空,并使宗门快速壮大,如日中天。
没过两年,他的妹妹花燃犀也接掌了海枯宗,魔号“昔枯”,这可是他二十多年运筹帷幄的结果。
就在他准备一展抱负之际,玉楼空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就是年轻时代的阴阳毒仙水兴风。
那时的水兴风还不是蛊神宗的宗主,也没有阴阳毒仙之名,只是一个访山拜道,想闯出一片天地的毛头小子。
他的到来,让花亦涵一见倾心,二人迅速坠入情欲的旋涡。
花献佛观察水兴风其人,面狠心辣,极善谋断,他感觉这个人和自己极为相似。
他允许自己是这样的人,也允许自己为了满足私欲为所欲为,但他决不允许女儿嫁给一个这样的人。
几经阻拦,怎奈花亦涵都是以死相胁。无可奈何之下,花献佛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儿大不由爷!
结婚之后,他让女儿小两口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但就是不把本门的修炼秘术传给水兴风。
几年之后,水兴风感觉自己空有一腔热血,难偿所愿,就不辞而别,偷偷离开了玉楼空。
这时夫妻二人已生有一双儿女,儿子名叫水之恩,女儿名叫水心清,名字都是花亦涵给起的。
这下花亦涵是痛不欲生,追悔莫及。但她一看见小之恩和小心清时,心情就会大好。
孩子没有父亲在身边,终究不是个事儿,花亦涵决定出门寻夫。好你个水兴风,你不是不愿意呆在玉楼空吗?这回我找到你,跟着你走,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献佛夫妇二人费尽口舌,好话说尽,也没能劝住女儿。花亦涵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玉楼空,北上精武大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花亦涵出来才知道,茫茫人海,想找个人那是难如大海捞针。
最后连水兴风的老家都去了,他的父母也很多年没见到水兴风了。
突然有个自称是儿媳妇的人,领着两个孩子上门认亲,水家二老都傻了,又联系不上儿子,就没敢认。
这可怎么办呢?唉!临离开玉楼空时爹娘有交待,无论找到找不到水兴风,愿意回家,玉楼空的山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如果不愿意回来,也可以去帝星山投奔你的姑姑花燃犀。
想到这里,他便离开了水家镇,赶往帝星山。
花亦涵出门带了大量的银两,雇了一辆马车,修为又高,再把自己收拾得邋遢一些,倒也安全。
此时的她,已经放弃了寻找丈夫水兴风的初衷。走出来她才发现,世上英俊潇洒的男子多的是,何苦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从此花亦涵性情大变,淫欲之心陡生。他开始寻松问柏,勾三搭四,一夜春情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不管自己怎样放荡,照顾好一双儿女还是重中之重。
几个月后,她来到了帝星山,敲开了海枯宗的灵壁山门。
昔枯当然不敢轻易认下这个侄女儿,但她认识花亦涵手中的炼血剑。更何况,还有哥哥花献佛的亲笔家书。
三十多年没有回过玉楼空的昔枯,今天终于见到亲人了,她思绪难平,悲喜交加。
昔枯一直没有成婚,自然把花亦涵视若掌上明珠,对她的两个孩子更是疼爱有加,并且将其收为入室弟子。
有了花亦涵的陪伴,昔枯从此不再那么孤单。两个可爱的外孙的到来,让她品尝到了人世间的天伦之乐,也少了一些对玉楼空的思念。
花燃犀与哥哥花献佛性情截然不同,她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虽然她接任了海枯宗宗主之位,却拒绝与哥哥合作,不愿意图谋天下其他宗门,为玉楼空获取更大的利益。
花献佛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妹妹的前途吧!
人算不如天算,他绸缪了三十来年,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女儿花亦涵出门寻夫,让他又燃起了掌控海枯宗的希望,花献佛这才提醒女儿去投奔姑姑花燃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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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对花亦涵的了解,说不定她将来能够接掌海枯宗。
花献佛看事情果然异于常人,望长久远。花燃犀不仅把花亦涵收归门下,还逐步培养她在海枯宗的地位,十年之后,将宗主之位传给花亦涵,魔号“玄枯”。
这件事引起了昔枯大弟子穆昀屏的极度不满,本来她以为海枯宗宗主之位非他莫属,没想到花亦涵后来居上。
昔枯为安其心,将本门圣物海枯剑传给了她。并承诺,她若能找回海枯宗的掌门信物“百凤金簪”,宗主之位就归她。
这就是昔枯的权宜之计,可穆昀屏却信以为真了。她曾多次出去寻找,都以无果而终,她渐渐失去了寻回百凤金簪的信心,但心中余恨未消。
几年过去了,看似名不正言不顺的花亦涵,已经凭借非常手段和掌握的“炼石鼎”坐稳了宗主之位,并与其父花献佛时有书信往来。
天狼宗入主藏星洞之后,星无月经过一番周折与玄枯达成一笔交易。
他用三千两黄金与玄枯换了一块海枯石,并将海枯石放到“九天悬河”的“迷津”河口。
这个迷津河口就是破天荒飞虹瀑的源头,海枯石已经放在那里七八年了,它在不断地长大,河口的一大半已被阻塞。
等到破天荒水源断绝之时,人心定会大乱,那时星无月就会伺机带人杀入,抢夺飞虹九剑。
玄枯早将星无月重金交易海枯石的消息密报给其父,天狼宗真对破天荒的阴谋,已被花献佛识破,他正在隔岸观火,坐等收取渔人之利。
西门白羽他们被安排在西面的客房休息,他和于勾一个房间。梅菲儿和龙萱儿一个房间,两个“小确蛮”不免又成横眉冷对之势。
于勾给西门白羽讲述了自己在水砥洞天中的奇遇,当讲到已拜玄绝为师时,“唉!收于兄弟为徒,一直是我心中所愿,没想到你的这次经历,让我们彻底失之交臂!”
武妖长叹一声,遗憾错失将于勾收归门下的机会。
“先生不必为此感到失落,我早已奉您为师,所以才以先生称之。”
于勾非常恳切的话语,让西门白羽甚感安慰。
“能与于兄弟携手同行,也是我今生一大快事,不知于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西门白羽又说道。
“魔宗终究会为世人落下口实,我会找到适当的机会,以道之名,开山立观,以魔之法,匡扶正义。”于勾回答道。
“于兄弟遇事思虑周全,该当如此。”
西门白羽也非常赞同于勾的想法。
听说于勾和玄绝昨晚来过海枯宗,“唉!若是知道于兄弟昨晚来过这里,我何苦又苦苦等了一天呐,太煎熬了!”
西门白羽又是一声长叹,不住地摇着头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这海枯宗和墓绝宗有死仇,我们根本不敢现身。”
于勾又把两大魔宗如何结下的仇怨,给西门白羽讲述了一遍。
“没想到同为魔教宗门,却有如此深的仇恨!”
西门白羽又是一番感叹。
两个人直至聊到子夜时分,看到于勾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西门白羽这才想到该休息了。
八月二十,都日上三竿了,于勾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浑身酸痛酸痛的。伤痕累累的双手,都不敢用力。
他慢慢爬起身,看到西门白羽坐在桌边品茶,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先生,怎么不早点儿叫我?”于勾笑了一下问道。
“这些天你一定是身心俱疲,应该好好补补觉,缓一缓。”西门白羽回答道。
“我没事儿了,这一觉把这些天的疲惫都抵消了。”
于勾说话间已穿着完毕。
他们用过早餐之后,便来海枯宫与玄枯辞行。
玄枯虽然没有了最初的热情,但对西门白羽还是满眼的依依不舍。
西门白羽看在眼里,只能装作不知,视而不见。
男人哪有不喜欢美女的?玄枯再漂亮,和她在一起,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可言,只好避而远之。
“西门师兄既已决定离去,玄枯也不会再作挽留,只是有一事想拜托师兄,不知师兄能否答应?”
玄枯的心里,可能又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定当尽力。”
西门白羽只想快点儿脱身,并没多想。
“我有一个女儿,生性顽劣,在我跟前难成大器。请西门师兄收她为徒,代为管教,琢其成器。”
玄枯道出了心中所求,说着已把心清拉到西门白羽面前。
“心清是师妹的女儿?”
玄枯此语一出,不光西门白羽,众人皆感意外。
“弟子水心清拜见师父!”
心清话音未落,跪倒在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这个丫头极为聪慧,这是想在西门白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拜师礼成。
“心清,你先起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西门白羽说着上前去扶水心清。
心清以膝抵地,向后躲闪,“在心清心中,早已认定西门宗主为师,您若是不答应,心清跪死不起!”
她说完之后,再次叩首,五体投地。
“心清仰慕西门师兄之名已久,早有拜师之心,还请师兄勿必成全!”
玄枯极富诚意,说完一揖倒地。
“嗯……!”
这下西门白羽可真为难了,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先生,不如这样,您给心清出一道题目,若能答上来,您就收她为徒。若答不上来,说明你们无师徒无缘。收与不收,全凭天意。”
于勾不忍西门白羽为难,急忙出面替他解围。
“好!奉行天道,皆是世人心中所愿,如果真的天意难违,我们母女也绝不纠缠,请西门师兄出题。”
玄枯话说得特别敞亮,也不知道她是有必胜的把握,还是真的能够就此放下。
“请师父给我出一道简单点儿的题,不然您就会失去一个得意的弟子。”
心清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
“话已至此,却之不恭,心清听题!”
此刻西门白羽内心极为矛盾,不收吧,罔顾了这些天来玄枯的帮助。收下吧,那可是海枯宗宗主的女儿,而且和玉楼空还有密切的联系,将来若是因此引发事端,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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